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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夢梵離開後,楚玉恆獃獃的發愣,微風緩緩吹過,順直的髮絲撫過臉頰,將楚玉恆的思緒帶了回來。回過神,楚玉恆微微嘆了口氣,準備轉身離開,就在此時,草叢裡閃過一絲淡藍色的光芒,映入楚玉恆的眼眸,楚玉恆便微微凝神,發現了季夢梵掉落在草叢裡的耳環。楚玉恆彎下腰身將耳環撿了起來,輕輕拂去上面的灰塵,用手帕小心翼翼的包裹住,放入身側,繼而轉身離開。

而季夢梵在拜別楚玉恆之後,小雨一路上扶着季夢梵,不時的用眼角偷瞄她,季夢梵自然發現了小雨不一樣的動作,便轉過頭俏皮的看着小雨

“你這個丫頭又在想什麼呢?直接問我不就好了,問吧,本姑涼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小雨微微抿嘴一笑,不解的問:“小姐,按照你現在的性子,大小姐給了你一個耳光,你為何……”

看到小雨欲言又止的神情,季夢梵停下腳步,轉過身,左右看了看,確定大王爺此時已經離開了,便面對小雨,豎起食指放在嘴邊做了一個噤聲的姿勢

“噓~~~我跟你家小姐的事情現在只有我們自己人知道,千萬別走漏了風聲,讓韓氏她們捕風捉影豈不是給自己找麻煩?我之所以忍了這一巴掌,是因為那時候我看到了大王爺就在不遠處,現在的我如此柔弱,季佳檸跟我相比,她簡直就是一個潑婦,雖然我對大王爺沒啥感覺,但是,我的第六感告訴我,他絕對不是很喜歡季佳檸,也就是說,嫁給大王爺可能只是季佳檸一廂情願,所以,我就任憑她打我一巴掌,說了那幾句欣賞大王爺的話,也任由她讓我跪着,就是為了給大王爺製造一個我也喜歡他的假象,這樣,不管大王爺是不是在乎我對他的感情,季佳檸這種排除異己的行為,已經顯露出來了,一個即將登上太子寶座的人,這麼重要的時刻是不能有絲毫閃失的,那麼季佳檸嫁過去的生活,就會因為她的這種不擇手段而受到一些限制,那樣的話,她嫁過去的日子,可就不怎麼舒心咯,哈哈哈哈”

小雨聽後恍然大悟,不禁豎起了大拇指:“小姐威武,這算不算苦肉計啊?也對,像大小姐那樣目中無人的人,就應該有點教訓才對,她在府里為難自己的妹妹被大王爺看到,大王爺肯定不會放心的讓她管理王府的,心高氣傲的她,肯定會鬧出風波來的”

季夢梵笑着打了一個響指:“嗯哼~就是這樣。她不舒心,我就放心了,哈哈,走吧,我們快點去拜見我那便宜爹吧,想必又是一場硬仗吶。”

不多時,季夢梵與小雨二人便到了書房,季夢梵讓小雨在一旁等候,自己便理了理衣服,推門而入,剛進門,季夢梵便察覺到氣氛不太對,想必韓氏又在相爺耳邊吹什麼風了,還是小心應對的好。季夢梵硬着頭皮走了過去,對坐在書桌前的相爺和身側的韓氏行禮

“女兒見過爹……”

話音未落,一方硯台便向季夢梵“飛”了過來,季夢梵心底一驚,不動聲色的微微躲閃,還是讓硯台划到了額角,一絲疼痛讓季夢梵眉頭微蹙,她能清楚的感覺到血正在順着額角流下。她抬起頭,看着怒氣沖沖的相爺與在一旁幸災樂禍的韓氏,緩緩的掏出手帕,微微擦了擦血跡,態度淡然,清冷的開口

“不知女兒犯了何錯,爹爹如此動怒”

相爺激憤的拍桌而起:“你這個孽女,還有臉回來!相府豈容你說走就走,想回便回!”

季夢梵冷笑着:“爹爹可是記錯了,女兒並非自己想走,女兒是如何離開的,難道爹爹心裡不懂么?”

韓氏這時打岔:“梵兒,雖說為母讓你出了府,但是也是你有錯在先,如今回來了,就向你爹爹認個錯,服個軟,大家和和氣氣的才好。”

季夢梵並未理會韓氏的話,只是將帶有血跡的手帕收進袖中,定定的看着相爺,眼中閃過一絲決裂

“是了,女兒因錯被趕出府,也是覺得臉上無光才一直沒有回來。今日收到夫人指令方才回府,便來向爹爹和夫人請安,還望爹爹息怒,身子要緊。”

季夢梵一口一個夫人,相爺自然聽出了裡面的疏離,雖然氣憤,但是此時的季夢梵還是一顆有用的棋子,相爺便沒有再去追究,冷漠的眼神讓季夢梵涼透了心。

“罷了,既然你已經回來了,想必也知道讓你回來的緣由了,你跟檸兒都要出嫁了,作為相府的小姐,自然不能丟了相府的顏面”說罷,相爺轉而看着韓氏,態度稍微緩和了一點

“至於嫁妝和其他瑣碎的事情,就由夫人操辦吧,今日天色不早了,都退下吧”

韓氏與季夢梵應聲退下,出了門,小雨迎了過來,看到季夢梵額上的傷口,微微一愣,便急忙扶住季夢梵。季夢梵看到小雨關切的眼神,微微一笑,心裡甚暖。

季夢梵跟在韓氏身後慢慢走着,韓氏停下了腳步,轉過身看着季夢梵,季夢梵便也停了下來

“不知夫人還有何事?”

韓氏一臉笑意,但這個微笑帶着太多的心機

“梵兒也要出嫁了,雖說嫁的不如檸兒好,但三王爺的身份也是尊貴的,今日大王爺特意前來送聘禮,可見他心裡對檸兒的重視,不知三王爺何時來?”

季夢梵聽出了韓氏口中的譏諷之意,便微微笑着說:“嫡姐與大王爺自來相熟,想必恩愛已久,我與三王爺只有一面之緣,並沒有感情基礎,至於三王爺何時來,我也不知。”

韓氏輕蔑的笑了笑,撫了撫衣袖,不急不慢的講到:“剛剛老爺說道嫁妝的事情,你也知道你的身份,只不過是一個庶出的小姐罷了,但是即便如此,我也會給你應有的體面,只不過,你要有自知之明才好”

季夢梵回敬一個笑臉:“夫人說的是,我的臉面自然代表着相府的臉面,雖然我是庶出,但是梵兒也明白,夫人不會讓我太寒酸的,對吧?梵兒身子還未好,先退下了,夫人請自便”

說完,季夢梵便離開了。韓氏冷冷的看着季夢梵離開的背影,眼神里充滿着敵意,她的心裡,季夢梵永遠消失才是最好的結局,那樣,她就不用擔心季佳檸日後的生活和地位

“哼,季夢梵,我們走着瞧,我是不會讓你影響到檸兒未來的路的。”緊握着雙手,韓氏轉身離去,風吹樹葉,沙沙作響……

季夢梵回到院子,剛好看到郝諾坐在石桌旁,便笑着走了過去對郝諾打招呼

“喲!師兄,怎麼一個人坐在這裡?想啥呢?蕭若風和寧盛呢?”

郝諾右手食指輕輕扣擊桌面,有規律的“嗒嗒”聲彷彿在彈奏着優美的樂章。

“看你這麼久未歸,便在此等待。事情處理的怎麼樣了”

季夢梵無所謂的聳聳肩,走過去坐在郝諾身邊,雙手托腮,無精打采。

“還能怎麼樣,反正我不受寵,整日遭白眼,剛剛說嫁妝,愛給啥給啥,我才不惦記這點東西呢,只要能出了相府,我就成功了一半,韓氏看我的眼神恨不得把我吃了,我也是佩服她能繼續演戲。”

郝諾看向季夢梵,發現了她額頭上的傷口,眼眸陡然一緊,起身走向自己房間。季夢梵與小雨被郝諾突然起身的動作嚇了一跳,季夢梵“哎喲”一聲,覆著胸口對着郝諾的背影不滿道:“師兄你是鬼哦!!想嚇死我啊”然而郝諾頭也不回的走進了自己的房裡。

季夢梵無語的翻了個白眼,小雨回過神,笑着說:“郝師兄平日里也是如此,我們都應該適應了才對”

季夢梵嘆了口氣:“唉,師兄哪裡都好,就是不愛說話,算了算了,咱們也回去吧,今天心情不爽,我得好好泡個澡,去去晦氣”

二人剛起身,便看到郝諾從房間又走了出來,手裡似乎拿着什麼東西。郝諾走到季夢梵身邊,將手裡的藥瓶遞給了季夢梵。季夢梵看着手裡的瓶子,眨巴着眼睛不解的看着郝諾。郝諾用看白痴一樣的眼神看着季夢梵,用手指了指季夢梵的額頭,季夢梵才恍然大悟,原來郝諾是發現了自己額頭上的傷口回房間給自己拿葯的,原來師兄這麼暖啊,季夢梵綻開了開心的笑顏。

郝諾看着露出笑容的季夢梵,心裡微微放心了一些,但是嘴上依舊很強硬:“就出去一會兒的時間,就帶着傷回來,如此蠢笨,真是後悔答應了師傅要照顧你。這個藥膏是師傅特意調製的,對傷口有明顯的效果,不會留下疤痕,雖然你又笨又丑,但是留下疤痕就是對師傅醫術的侮辱,好好照顧自己,別砸了師傅的牌子。”

季夢梵這個氣啊,撅起嘴,惱氣的跺了跺腳:“師兄!我可是美女一枚,你可別走了眼!什麼話到你這裡都變了味,哼,不跟你講了,我這就回房間洗個澡塗上藥,免得砸了師傅的招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