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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天上浮雲似白衣,斯須改變如蒼狗。x23us蕭安從再次醒來時,早已是換了天地。

他蜷縮着身子,一股寒意從心底往四肢百骸急速蔓延。

這是哪裡?怎會讓人遍體生寒?

勉力抬了抬眼皮子,入目的都是灰黑二色。

蕭安從摸了摸身下,是硬邦邦泥地。還和着腥臊味。

“張三,張三!”

他掙扎着就要起來。

就在此時,手上、腳上的鐐銬同時發力,掙得鐵鏈嘩嘩作響。

自己被人擄了?

蕭安從無意識地摸了摸自己的臉,先想到了榜下捉婿,搖頭又想起了丑胖黑婆子尋摸清秀公子綁回家的戲文。

心裡不由一陣煩躁,忙直起嗓子喊道:

“放開,你這個老娘們兒放開我!”

“喊什麼?捅死了小婦人又想找老娘們了?”

一陣熟悉的聲音自頭頂傳來。

蕭安從揉着發疼的額角,回憶漸漸回籠,他想起了自己滿手的血和小婦人猙獰的臉。

啊!

“不是我殺的,不是我!”

蕭安從慌忙喊起心腹小廝:“張三,快叫人!”

“張三那小子孝順,我讓他陪他爹去了。”

江阿丑笑得一臉茶葉沫子都透着猥瑣。

“胡說,他爹不是死了嗎?”

蕭安從打起精神,努力讓自己振作起來。

“嗯!你說的對!”

江阿丑說著輕輕一吹,手上的絲線就慢慢飄向遠方。

拆開了絲線,就可以看到裡頭烏黑的丸藥。

“來,給你個好玩的東西。”

一個藥丸,伴着江阿丑不緊不慢的說話聲兒就來到了蕭安從的面前。

“拿走!不要!你們不能這樣私設公堂。林縣令呢,我要見林大人!”

蕭安從瘋狂地搖着頭。

他知道這丸藥還不至讓他立刻就死。但是一定會讓他不好受就是了。

“林大人不想見你!”

江阿丑想起被他好言相勸勸走時,一臉不滿的林雅庭。不由笑着哄他:“聽話,乖乖吃藥。”

“唔唔..”

蕭安從掙扎着、後退着..

他抿緊了嘴唇,他拍打得鐵鐐嘩啦啦作響。

只是這些,並不能阻止江阿丑規勸他好好做人的心。

在江阿丑的苦口婆心之下,三兩下蕭安從便藥到人狂暴起來。

“你給我吃的是什麼,混蛋!”

蕭安從咆哮了一陣見沒人理睬,這才想起來哆嗦着手去摳。

該死的雀斑臉,

蕭安從咒罵著直抵喉頭,

“嘔,”

反胃的難受比起毒藥的恐怖並不算什麼。卻不料江阿丑自後頭一腳踢來,正中蕭安從的後心頭。

“噗!”

蕭安從一口老血噴涌而出。

這回也不用他親自動手摳了。

藥丸和着鮮血醒目得讓蕭安從心酸又心安。

可是,不待他高興,

該死的雀斑臉隨手一個藥丸就又塞了進去。

這回索性連話都懶怠說,塞完便走人。

“等等,你給我吃的是什麼!”

蕭安從不安起來。惶恐起來。

“毒藥啊?看不出來?”

江阿丑想起蕭謠的交代,只覺得蕭姑奶奶又狡猾又好笑。

他嘴角帶笑,迴轉身時,卻是茶葉沫子都透着嚴肅:“你做了壞事,自然得死!”

“都說那婦人不是我殺的!不是!”

可是真的冤枉死了奴家啊!

蕭安從欲哭無淚,他抬頭看天,只看到晦暗的屋頂。

一如他如今晦暗的處境。

誰能料到謹慎再謹慎,還是中了人家的圈套?

這回蕭安從若還不知道是誰害他,那也就白活幾十年了。

“蕭謠那個死丫頭為什麼要害我!”

一而再再而三的和他過不去!

這個禍害!

“因為蕭姑娘無意揭穿了你家庶女的醜事,又讓你那比我還丑的嫡女傷了。所以,你就害她?”

江阿丑一疊聲的質問並未讓蕭安從慌張。

他已經慢慢冷靜了下來,只要知道是誰對付他,那麼就好辦。

不過是想和他談條件罷了。一個丫頭片子,他是大意才着了她的道兒!

蕭安從緩緩坐下,等着那個雀斑臉丑鬼過來和他談條件。

同他斗,還嫩點兒。

臭丫頭派個人,他就不知道是她蕭謠搞鬼?

當初,那婦人被嚇得屁滾尿流的不就是這個滿臉雀斑的鬼見愁。

為了彰顯自己無所謂,蕭安從索性從容不迫地閉上了眼睛。

然後,

居然傳來嘩啦的上鎖聲!

蕭安從猛然睜開了眼睛,

而這時,腹部更開始絞痛。

該死!

這葯怎生這般霸道!

這種疼深入骨髓痛,疼得人直想撞牆。

“來人啊,別走啊,我答應都答應!”

蕭安從怎麼也沒想到,這人悄默聲就給他上了最猛的葯!

至此,仍舊不見一個獄卒過來。

豆大汗珠團聚在蕭安從的額角,隨時準備落在他慘白的臉。

他明白了,那該死的丫頭定是拖住了林雅庭。那個翹嘴鰱的捕快必定是被蕭謠買通了!

林雅庭同蕭謠走得近時候,蕭安從正好去了京城。等回來時也不過以為那是蕭言芳的小女兒心思,也未放在心上。

也是蕭安從小看了蕭謠,若他細細打聽就會知道,蕭謠如今早非吳下阿蒙。

“快,求求你了,你問我什麼都說,求你了!”

啊呀,有東西在肚子里鑽來拱去。

蕭安從哪裡受過這種罪!

“這麼快就招了?”

江阿丑得了便宜、必須賣乖:“早知道就不浪費兩顆毒藥了。”

毒藥?

蕭安從險些沒暈過去。

一顆毒藥就能死人,這可是兩顆!

難怪他這般難受!

“求.....求求你了!”

有氣被擊垮的蕭安從只好無力地伸手,討饒。

見江阿丑不理會,又將頭磕得咚咚作響。

“蕭謠給你多少銀子?我再多加五百兩!”

江阿丑有些遲疑。

“求你了,多加一千兩。”

銀子越加越多了。

茶葉沫子越來越黑。

江阿丑一副財帛動心地猥瑣着問道:“你到底對蕭姑娘做了什麼?丁婆婆是不是你擄走的?”

果然是那個死妖女!

什麼擄走了?

哼,秋後算賬尚不晚矣!

“我錯了,我不該將丁婆婆扣下來。”

江阿丑心裡突地打了一個激靈,果然是這個老王八乾的!

“丁婆婆是你擄走的?”

江阿丑隨手扔了個白色丸藥過去。

蕭安從感恩戴德直着脖子,乾咽下去。

“這顆不過是壓着藥性。說好了我或許會給你解藥。”

江阿丑雖說得鏗鏘有力,眼神卻總往蕭安從腰間的那柄如意墜飄。

“這個給你!”

什麼都沒用,保命最重要。

蕭安從瑟瑟縮縮解玉佩,一連解了好幾回。就這還得應付江阿丑:“我將那丁氏放在了別院。”

“奶奶皮,”

江阿丑罵罵咧咧了一句飛起一腳踢向蕭安從

“不老實!我們蕭姑...娘早就讓人找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