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個丫鬟就一直站着，莫傾城一直保持着一個姿勢看着她們。連吳靈都覺得周圍的溫度下降的讓她有些發寒。這些丫鬟就更是承受不住了，“噗通”三聲，全跪下了，磕頭求饒。也不知是不是真的知道自己錯在哪。

丫鬟們磕的額頭都快出血了，莫傾城才緩緩開口道：“你們知道自己錯在哪了嗎？”

聲音無比的威嚴，吳靈都有些怔住。

三個可憐的丫鬟連聲音都有些發不出了，好像拚命的在想自己錯在哪。

吳靈眼尖，看到中間的那個丫鬟眼神清澈透底，看模樣也是個老實人，此時的眼神卻有些慌亂閃爍，一看就是心虛，。吳靈心中瞭然，想必只是無心之過吧。

莫傾城顯然也已經看出來了，於是舉起手中的《天門後宮秘史》重重摔在她們面前，厲聲道：“本王的書房為什麼會出現這種書？”

中間的丫鬟終於哭了出來，斷斷續續道：“是奴婢的錯，奴婢罪該萬死，奴婢，看書，看過了頭，差點，過了打掃書房的時間，於是匆忙將書塞到身上，打掃時，不方便，就想着，先放一下，走的時候再拿，可，忘了……”

說罷又開始猛磕頭道：“王爺恕罪王爺恕罪啊。奴婢不是故意的，奴婢再也不敢了。”

莫傾城挑眉看看吳靈，吳靈知道他的意思，他是在證明自己說的都是實話。在報復她剛才對他的誤解。

吳靈當然不會覺得愧疚，只是覺得莫傾城真是越來越幼稚了，這簡直就是個小孩子才會做的事。搞出那麼多事，就為證明自己是對的。

看把人家小姑娘嚇的，頭都磕出血來了。

莫傾城看吳靈對自己的飽含深意的眼神完全沒反應，甚至還有些不屑，頓時怒氣狂升，大聲喝道：“來人，把這個玩忽職守的丫鬟關到地牢，等候發落。”

吳靈一驚，地牢她是去過的，所以她知道那個地方一進去非死即瘋。

吳靈不可思議的望着莫傾城，只不過是忘了一本書在王爺的書房裡，有必要做的這麼狠嗎？她雖然是殺手，殺人無數，時刻與鮮血和死亡為伴，可也不代表她對草菅人命沒感覺。

這個丫鬟看起來只有十幾歲，人生才剛剛開始，如花的年齡就為了這麼點小事就要被夭折在地牢里。

吳靈看着莫傾城，此刻卻覺得這張傾國傾城的臉是如此的醜惡，令人作嘔。

心念一動，不行，這種慘絕人道的事情絕對不能在自己的眼皮底下發生，於是吳靈“豁”的站了起來，擋在幾乎要恐懼的快要昏死過去的丫鬟身前指着莫傾城的鼻子怒道：“你還是人嗎？這麼點小事就要把一個小姑娘送進地牢，你又不是不知道那是地方，你還如直接殺了她算了。”

莫傾城冷笑道：“王妃當著這麼多人的面說本王不是人，難道王妃也想進地牢待待，嘗嘗那裡的滋味嗎？這個丫鬟玩忽職守，而且她自己也說自己罪該萬死。本王就如了她的願，這還不夠嗎？”

吳靈氣的胸口劇烈起伏，只覺得腦子一片空白，一時竟講不出反駁的話，此時竟有一種有理說不清的感覺。

不知道說什麼道理索性不說，直接道：“不行，今天我是不會讓你把這個丫鬟送進地牢的。只是忘了本書而已，最多打幾下就行了，於情於理都不該送到地牢。”

莫傾城沒有說話，死死的盯着吳靈的眼睛，一股強大的氣場將吳靈逼得不由自主的後退一步，但仍然昂首，誓不退縮。

莫傾城勾起邪魅的一笑，一字一頓的冷冷道：“你給本王記住，在這個王府里，本王就是情，本王就是理。吳靈，你最好搞清楚狀況。”

吳靈有些呆住了，難道莫傾城小題大做，搞那麼大的事情出來，其實是為了殺雞儆猴嗎？是為了警告自己，讓自己不要太囂張，整天和他對着干。是想告訴自己，誰才是這個王府真正的主人，要不然地牢就是最終的下場嗎？

吳靈有些不敢相信，這個男人的城府真的如此之深嗎？是早就在找機會借題發揮了，還是碰巧遇到了這個機會才突然想殺雞儆猴的。

她已經不敢去深想了，怕確定了自己心中的想法，怕自己以後沒有勇氣天天和這個可怕的男人面對面，更沒有勇氣再和他斗下去。

剛才還是一副孩子氣的莫傾城，給人的感覺好像只是想證明自己一樣，可真正的目的原來是這個嗎？

吳靈不再說話了，聽着身後丫鬟的哭喊求饒和被強行拖走的掙扎聲卻再也沒有剛才的決心和勇氣去阻止了。

莫傾城看着像失了魂似的吳靈，心裡有些後悔，開始考慮自己是不是做的太狠了，話說的太重了。

於是帶着一絲彌補的情緒，溫柔的對吳靈道：“本王剛才有些失態，靈兒沒嚇着吧，本王怎麼捨得把靈兒送到地牢呢？剛才只是氣話而已，呵呵，不要當真不要當真。”

吳靈眼神有些空洞的看了眼莫傾城，莫傾城看見吳靈的眼神才真覺得事情不大妙了，這是萬念俱灰？還是對自己絕望了？頓時覺得心慌起來，開始懷念和自己大吵大鬧的吳靈起來。

語氣更弱，甚至像是商量似的又道：“那，要不然，本王把那個丫鬟放了？”

吳靈這回是連看都沒看莫傾城，連他為什麼又這麼大轉變都沒去想，只是淡淡道：“王爺才是王府的主人，王爺想怎麼做就怎麼做，靈兒沒資格過問，靈兒有些身體不適，望王爺恩准靈兒回房休息。”

莫傾城終於確定事情的嚴重性了，一個天天和自己對着乾的人突然對自己的任何錶現都已經沒有任何反應，這種感覺讓莫傾城第一次感到了恐懼，好像有什麼重要的東西正在失去。

本能讓他一把抓住吳靈的手，像是這樣就能緊緊抓牢她一般。

吳靈皺了皺眉，不動神色的掙脫他的手，行了個禮，也不等莫傾城回應，便出了書房的門。

莫傾城動了動嘴，想叫住她，可是又沒有叫住她的理由。一下子就如泄了氣的氣球一般軟倒在一旁的椅子上。第一次為自己的城府，自己的算計感到那麼的不堪和後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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