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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時間已經過了八點。

跑馬場各個區域的大門都打開了,無數早已持票等在外面的遊客和馬迷們蜂擁而入,足以容納八萬多人的席位,乍一看就坐滿了八成左右,整個跑馬場內響起了巨大的喧噪聲。

第一場比賽即將打響。

不過據說這只是一道開胃菜,參加的賽馬和騎師比較一般,相對競技較少。

“對了,小馬哥的賠率是多少?”宋澈望着喧鬧熱鬧的馬場,隨口問道。

“一賠六十。”霍景文苦笑道:“是我們那一場的最高賠率。”

宋澈吹了一聲口哨,也是忍俊不禁的笑了。

這麼高的賠率,自然不是大家高看,而是看得太低了!

這也是在意料之內的結果。

由於身份血統等因素,小馬哥一進入所有莊家和彩民的眼中,就是一匹“三無野馬”,加上跟騎師一樣都沒有任何名氣和經驗,自然得給一個最高的賠率才對得起大眾的看法。

“有多少人押小馬哥,我不清楚,反正我們家是沒有押。”霍景文半開玩笑道:“不是對你們不信任,只是你也知道,我們家的第一條家規就是不允許家族成員涉賭的。”

宋澈只能呵呵噠。

他當然記得霍家的這條家規。

以博彩業發家的霍家,卻是有一條很奇葩的家規:嚴禁家族成員參與賭博。

當初在郵輪的賭場里,霍景文的弟弟霍明文,慫恿着趙西玥去跟宋澈對賭,自己卻置身事外,美其名曰家裡不允許涉賭。

這就跟賣白面的人往往不碰白面一個道理,深知賭博危害的霍長盛,絕不容許家族內出現一個賭徒。

“讓我猜猜,你們家不參與賭博,但莊家里應該少不了你們吧。”宋澈冷笑道。

霍景文被揭穿了也不在意,坦然道:“這種比賽總需要莊家的,不過我們即便賺了錢,也會一文不剩的捐贈給慈善事業,我們家不缺這點賭資。”

這就是霍長盛的高明之處了,不賠錢也不賺錢,卻可以穩穩的賺名聲,也相當於做慈善給自家的博彩業洗洗白,買個心安。

“怎麼樣,要不要玩兩把?”霍景文提議道。

宋澈想了想,掏出手機,很認真的問霍景文:“我們內地基本不帶現金,可以支付寶或者微信轉賬嗎?”

“……”

……

此刻,第一批賽馬已經被騎師們牽到了賽場上,來到了沖欄處。。

賽馬們依舊戴着眼罩,就連耳朵也被堵塞了起來,以避免被馬場的巨大喧鬧聲給刺激到。

賽馬的起跑點,是由一個個隔開的小空間組成,每匹馬兒單獨佔一個空間,而空間前面的隔板則都是電子控制的,當發令槍響的瞬間,隔板就會自動打開,給馬兒讓出跑道。

此時在賽馬場中,正由漂亮的主持人在介紹着此次參加賽馬大會的來賓,宋澈記得這主持人曾經是澳港的知名女星,後來嫁給了一個瘸腿的大富豪。

而在起跑點處,所有的參賽馬匹和騎師,則正在進行着稱量體重的最後程序。

這和拳擊比賽中需要體重同級別的人才能同場競技一樣,速度賽馬也講究體重相當,否則身輕如燕的人豈不佔盡了便宜。

之前霍景文雖然提過只有小身板的騎師才是最標準的模板,但比賽也得有一定的限制,免得有的騎師為了盡量減輕賽馬的負重,給自己脫水減肥成木乃伊。

所以對騎師有一個最低體重要求:五十公斤!

如果低於的話,就得讓賽馬背負上相應的鉛塊,直到達到五十公斤。

稱重過磅持續了大約十幾分鐘,在全部的賽馬完全檢測之後,就按照編號被牽引到了各自的賽道起跑線上。

而此刻,賽馬的眼罩和耳塞都開始被取了下來,感應到周圍的熾熱氣氛,賽馬們陸續開始了有了躁動。

馬主、騎師和馴馬師則都圍在賽馬的周圍,施展着各自的手段,試圖在最後關頭提高着賽馬的興奮度,以便能在比賽中爆發出全部的能量。

直到最後一分鐘或半分鐘倒計時的時候,騎師這才騎上了馬背了,這也是儘可能的保持賽馬的體力,將賽馬體內的每一點力量都積蓄到比賽當中。

“十、九、八、七……二、一,砰!”

隨着倒數完畢,一聲尖銳的發令槍聲響徹在了場中。

同一時間,前面的隔板同時開閘,十多匹賽馬爭先恐後的衝出了起跑點,猶如離弦的弓箭!

這一刻,整座賽馬場的激情終於被全面點燃了,觀眾席上發出山呼海嘯般的呼喊,在賽馬場上空掀起了巨大的聲浪。

可能是由於先前一直戴着眼罩和耳塞,讓這些原本脾氣就比較急躁的賽馬早已給憋的不輕了,此刻一旦出閘,立刻爆發出了最疾速的馬力。

雖然只有十多匹馬兒,但是齊齊奔出,氣勢也頗為不凡,在跑道上帶起一陣狂風,“噠噠”的馬蹄聲在地面擴音器的功效下,像是重鼓般敲打在場內觀眾的耳中。

隨着馬速的不斷加快,場內數萬名觀眾也痴狂了起來,如痴如醉的嘶喊着,為自己看中的馬兒加油,震天的聲音形成一股無形的氣浪,久久的回蕩在馬場的上空。

八百米的短程賽馬,只不過是在瞬息之間就到達了終點。

在馬兒衝線的那一刻,像是有一隻無形的大手在馬場上空指揮着一般,巨大的喧噪聲驟然而止,所有人同時息聲,並且屏住了呼吸,那種從瘋狂嘶喊到落針可聞的寂靜,形成了極大的反差。

賽馬的魅力也就在於此,從一個極端到另一個極端,帶給人無與倫比的感官刺激,讓人深深的喜愛上這項運動。

“究竟誰第一啊?”

“好像是六號馬吧?”

“不對,是八號馬!我看得很清楚!”

“你瞎了吧,明明就是九號,它的鼻子最先過線!”

短暫的沉寂之後,馬場內又爆發出震天的吼聲,人們紛紛在猜測着最終衝線的馬兒。

之所以用“猜測”二字,那是因為在馬兒極速狂奔的時候,除了終點處那七八個匹配紅外線的攝像機外,恐怕沒有人能分得清到底是哪一匹賽馬率先衝線了。

剛才幾匹馬的距離極近,幾乎都是在同一刻衝到了終點,甚至就連馬背上的騎師,也不知道究竟是誰獲得了第一名,此刻和現場的馬迷們一樣,都在等待着結果的揭曉。

馬會主辦方並沒有讓觀眾和馬迷們糾結多久,就在馬匹衝線後的一分鐘,馬場上沿好幾個大屏幕,已經開始回放剛才馬匹衝線時的慢鏡頭了。

畫面的全過程被一幀一幀的播放出來,其中的三匹馬頭幾乎是在同時衝過了終點線!

但是中間的一匹稍稍靠前了一兩厘米,也就是這微不足道一厘米多,決定了這一場比賽的冠軍!

“卧槽!怎麼是這匹馬兒啊!”

“我都說了是八號!你才眼瞎呢!”

“唉!這一次虧大發了,出師不利啊!”

“急什麼啊,這才第一場呢,不過幾十萬的獎金,後面才是重頭戲呢。”

在看到最終的結果後,馬場響起了錯落不一的歡呼和嘆息,可謂幾家歡喜幾家愁。

“八號馬獲得第一名,九號馬獲得第二名,六號馬獲得第三名,恭喜各位!請騎師帶馬到例檢處!”

官方的廣播也響了起來,催促騎師帶着賽馬前做尿檢,只有在進行檢測且無誤的情況下,這個成績才算是真實有效的。

和人類的競技體育一樣,賽馬對於反興奮劑作弊也有着嚴格的規章制度,尤其是短程速度賽馬,不僅在開閘之前要稱體重,衝線之後,還要進行尿檢才能宣布成績的。

“耶!我們的馬贏!耶耶耶!”

“阿翔!我們贏了!這一把賭贏了!”

“這一次還好跟着你們一起買!發財了!”

在廣播響起後,那群焦急等待的馬主中,其中三四個人同時激動的歡呼雀躍,而更多的馬主則是垂頭喪氣。

宋澈在上面將這個細節看在眼裡,好奇道:“那幾個人是怎麼回事?團隊人數有點多啊。”

“那幾個人都是馬主。霍景文看了兩眼,笑道:“他們幾個人一起合夥買的賽馬,贏了比賽,就能一起分獎金了。就跟集資炒房炒股票一樣。”

“還能這麼玩。”宋澈失笑道。

“賽馬不該只是有錢人的遊戲,平民也有參與權的。”霍景文解釋道。

要知道,現在一匹稍微普通點的賽馬,價格都得幾十萬起步,而如果是純血馬,那更是一個天文數字。

諸如霍長盛、林玖龍這些有錢人自然不在意,幾千萬美金都不過是眨眨眼的毛毛雨。

平民階層就吃不消了,但是又不能斷了平民階段的暴富夢想,於是主辦方就故意留了個一個規則“漏洞”,允許合資買馬參賽。

當然了,馬主代表只能是一個人,至於拿到了獎金該如何瓜分,看團隊的內部協商吧。

只要馴馬得當,又能多參加比賽,一匹賽馬所花費的費用,其實一個馬季差不多就能賺回來了,如此也催生了不少小的馬術俱樂部。

這也是馬會官方樂意看到的,他們不希望讓大家覺得賽馬就是權貴階層的遊戲,讓平民階層參與進來,再來幾個勵志的案例,這才是全民運動吧。

當然,在正常情況下,他們也只能參加這些沒有名馬參加的比賽,像是世界名馬雲集的那幾場比賽,根本就不是他們有資格能夠染指的,太貪了,就該是萬劫不復!

所以,在宋澈看來,這純粹就是權貴階層的“慷慨施捨”,這種獎金較少的開胃比賽給這些平民階層混進來玩玩還可以,後面的重頭戲,註定還是他們權貴之間的較量!

“真虛偽。”

宋澈默默吐槽了一句。

剛腹誹完,身後的門開了,霍長盛、趙嘉良等“虛偽的權貴大佬們”姍姍來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