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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想到事情竟然會是這樣,面對wángwěi的哀求,李壯只能攤手表示無奈,說這事自己束手無策。

“或許,你們該去精神病院看看病,不過這一般的醫生估計也看不了,說不定還會把你抓去研究呢。”李壯弔兒郎當的樣子,但是話粗理不粗,這也是事實。

wángwěi一直挽留我們,還詢問我們能不能再介紹懂這方面的高人?

李壯叼着煙,說自己辦不了,整個京城估計也沒人能辦了。因為,那小孩是不存在的,只是做夢臆想出來的東西。

如果說非要尋根究底的話,李壯說那只能順着王艷家的族譜往上查,看有沒有哪一代跟妖怪通過婚之類的。

我拉了拉李壯,李壯沒有理會我,他的每一句話都很傷人,其實完全可以用另一種委婉的方式表達的。

李壯的這個猜測也並非沒有依據,因為說到底,是王艷異於常人。按照科學的解釋,這算是超能力吧?

記得小時候上學的時候看過報紙,外國有個小孩能把現實世界的物體轉移到另一個未知的空間。說不定,王艷也是這種人,不過卻是反着來,能把不存在的東西帶到現實世界來。

我們離開了wángwěi的家,最後留下的唯一一個建議,也還是帶王艷去看心理醫生。我們的想法很簡單,既然是幻想出來的,那麼治好心理的疾病,讓王艷不再想了不就行了。

或者跟電影里演的一樣,找個厲害點的心理醫生,催眠一下改改夢裡的情況,別讓他們的兒子死,雖然可能以後還得日夜過着兩個生活,不也算是皆大歡喜嗎?

至於他們夫妻倆會不會聽從我們的建議嗎,就不得而知了。

這深更半夜的,路上倒是還有車,但是我和李壯都很默契的沒有招出租車,兩個人不緊不慢的邁着步子往家走。說實話,真是一段不短的路程啊。

但是我和李壯想說說話,當然還是關於王艷的情況。

我先開了口:“你說,那個小孩到底算是什麼?夢裡的鬼,算是鬼嗎?”

“不算!沒有陰氣,它根本不存在。”李壯回答的很乾脆,但是停頓了一下又補充道:“或許也只是目前的情況來說是這樣吧,說實話我不敢再管他們的事了。那女人的夢和現實肯定有一個關鍵的點聯繫着,或許等到有一天,那個店徹底崩潰了,幻想中的鬼,也會變成真鬼吧。”

李壯難得說這麼深奧的話,我也繼續和他聊着,問他所有的鬼都是幻想出來的嗎?

李壯否定,說:“人死為鬼,道家說是一口氣。用現在的話來說,是個執。尤其是含怨而亡的人,這個執更重,就更容易變成走不了往生路的鬼。不過現在不也成天報道嗎?說鬼是什麼磁場之類的玩意兒。”

我和李壯並肩往前走,隨口接話:“這世上真的有鬼嗎?我還一次都沒看到過呢?”

“有!”李壯對於某些事情的判定都很乾脆,繼續解釋:“不過咱們祖輩傳下來的說頭,跟現在的那群禿頂科學家的研究有相似又有不同,恐怕真的死了變成鬼才會知道誰是對的咯。”

我又問李壯,你真能看到鬼嗎?李壯還是馬上點頭說當然,前兩天不是剛見過土耗子嗎?

我竟然有些失落,小聲嘀咕着:“是你說看見的,我又沒看見。”

李壯突然停了下來,笑着說:“放心吧,跟着小爺混陰陽道,怎麼可能不見鬼呢?”

“不過,見鬼真的不是什麼好事。普通人看不見鬼,都會和鬼魂有斬不斷的因果。咱們這一行的人,少有幾個能善終的。不光是要處理的問題兇險,還有一個因果。包括我家老爺子成天念叨的老天爺,看不見摸不着的,但是心裡的帳卻清楚的很。”

李壯認真起來的時候還真有點牛鼻子老道的風采,我一直也認為他在某些方面和老村長很像。

我一直對於他們口中說的什麼老天爺,天道,算術之類的感興趣。因為我目前為止能拿得出手的東西,就一個我們老劉家祖傳的稱骨相骨術。說白了,也是算。

我和我爺看人骨相算人命數,我爹看鬼的骨相稱鬼的骨重算天。

可能是一代代流傳下來的東西吧,骨子裡就會感興趣。

我一直提問李壯,他解釋我思考。過了一會之後,他也開口問我:“知道我為什麼不想管王艷的事兒了不?”

我想了下,說管不了?

李壯呵呵兩聲,說:“要說讓那個女人不再做夢,我的確做不到。但是要說管的話,我也沒必要管。不是鬼,不害人,警察都不該管的。”

我覺得李壯想表達什麼,就繼續聽他說。

李壯上學的時候估計也光顧着泡xuéshēngmèi了,正經起來說話確實難為他。

組織了半天措辭,李壯也只能大概的表達個意思,說他覺得,要是真把王艷貫通夢與現實的點摸清楚了,那可能會揪出來很多從古至今的謎題。

比如都說鬼是執念,是天生的靈體,那它的出現是怎麼回事?真是天生的嗎?人生下來之前就有嗎?還有人死之後,那些被送上什麼往生路的鬼真的是去下了陰曹地府嗎?這世上真有那麼個地方嗎?還是說,這只是老輩人憑空幻想出來的地方,因為怕死,所以寧願以另一種方式活着。

而李壯擔心的地方,就是從古至今都沒人徹底把這些門道給摸清楚了,他覺得是老天爺在看着,誰要是敢跨過這一步,肯定要遭天譴。就跟算命的泄露天機要還果報一樣,所以他不可不想趟這趟渾水。

我對李壯刮目相看,還真不知道原來他腦子裡還能想到這麼深奧的哲學問題。我一直以為他人生就兩大愛好,打遊戲,撩妹子。

在李壯家住了一個月了,他也有時候會晚上出去,說是去快活,每次要拉我去我都拒絕。

用腳指頭都能想到,這個初中沒上完就個搞大兩個女學生肚子的傢伙,那顆心肯定是花的,而我還是秉承爺爺從小到大的教導。

相骨者一身骨氣,鬼不沾身。什麼都可以丟,但是骨氣不能丟。我爺到現在也沒給個準確的解釋,骨氣到底是個啥。不過我很自覺的把小時候書本上交給我們的價值觀給套進去了,別的不說,肯定是滿滿的正能量。

我和李壯已經走了有一個小時,這連五環都還沒出呢。這樣走下去,真得走到天亮了。

正好前面又來了輛出租車,還特意閃了兩下燈減速,明顯是詢問我們要不要上車。

李壯手chājìn羽絨服口袋,縮着脖子,也沒了我第一次見他的時候,非得到大冬天穿短袖露紋身的駕駛了。

“劉乾,你還行嗎?我看你不成了,就還是讓你坐車回去吧。”李壯用肩膀頂了頂我。

我呵呵冷笑着說:“小爺你要行我就行,反正我爺給我算過,這輩子身體是不會生什麼大病的。但是你嘛,就說不好咯。”

“去你大爺的,小爺我身強體壯,油鍋里滾兩圈都不帶出來晾汗的,你愛坐不坐。”李壯還想跟我裝強勢,但是馬上又衝著出租車跑了起來,嚷嚷着:“反正小爺我先走了,我回家咯。”

我在後面大步跑着追着李壯,心裡有點彆扭。此情此景,我幹嘛要追着他跑啊?要是前面不是李壯幾乎團成球的背影,而是一個靚麗的měinǚ,這畫面才浪漫嘛。

搖了搖頭趕緊把亂七八糟的想法摒除,真是近墨者黑,跟李壯混的時間久了,腦子裡想的事都得被他帶過去。

回想起剛從wángwěi家出來的時候,我們倆還默契十足的沒有選擇搭車回家。現在只能對視一眼,心照不宣的說:“這車裡真tèmǎ暖和。”

接下里的日子,又歸於平靜。我跟着李壯的人生中第一單生意,把自己折騰的夠嗆,還沒掙到一分錢。

不過李壯還叫喊着要慶祝,說幹這一行的,每次做完一單生意還能囫圇個的活着,就該給祖宗燒香了。

跟着李壯混了個把月,本事沒長,見識的確是長了。

哪怕是京城,跟別的地方也一樣。陰陽道上多詐門,有些人是向我和李壯一樣,把腦袋別在褲腰帶上去拼。

但是有更多的人,本事可能或多或少的有點,但是他們是騙門,全憑一張嘴吃飯。

李壯說他一兩個月不開張也是正常,我也慢慢磨掉了性子。我倆都還有點存款,反正短時間內也是吃喝不愁。

可是過了十天不到,又有人上門。而上門的人,還是王艷。

很奇葩的是,這次的她跟wángwěi上次一樣,都是一個人瞞着對方偷偷來的。

我把王艷請進門,她的狀態比上次更不好。整個人時不時的走神,甚至有時候嘴裡會突然喊一句‘寶寶’,真的有點嚇人。

李壯則是從來不知道委婉倆字怎麼寫,張口就問:“你男人沒帶你看病去嗎?怎麼比上次來還不濟?”

王艷這次倒是對我們要坦白的多,說已經看了好幾個心理醫生,但是又不敢對人家說,夢裡的鬼會真的出現,所以一直也沒什麼效果。

反倒是,她夢裡的兒子,情況越來越嚴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