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在陽台貓着的感覺真的很難受，我其實心裡責備李壯想出來的什麼鬼計劃，不還是和昨天晚上讓髒東西主動現身的計劃一樣嗎？

不過我又不敢發出聲音，希望今天晚上那個髒東西真的會出現吧，否則我和李壯的處境真的有點尷尬。

這次我們的運氣終於是來了，過了沒多長時間，李壯就壓低了聲音說：“來了。”

我們兩個一起往客廳看過去，視野都在桌面上。

我使勁的揉了揉眼睛，這輩子終於是第一次看到了鬼的存在。

最先是看到了一隻手，很小，像是幾歲小孩的手。然後從整隻手開始延伸，我看到了一個特別模糊的人影，也是個子不高的小孩模樣，好像一眨眼就會消失一樣。

我發現其實並沒有太感到害怕，而是有一種興奮的感覺，可能我也真是命賤吧，見鬼之後竟然是這種感覺。

在我的印象中，鬼都是沒有實體的，但是親眼見過之後我才發現。原來鬼魂也是能拿動物體的。

在我的眼前，它此刻拿起了一隻手機，邁着輕飄飄的步子往卧室門口走。

“今天我們終於逮着了。”李壯小聲說了一句，不過我們沒有馬上就露面，想看清楚這個東西的真面目。

卧室的房門被那個虛影打開一道縫隙，從裡面擠了進去。我已經按耐不住了，李壯卻還能沉得住氣，說再等等。

過了不過幾分鐘的時間，卧室裡面就傳來了一聲驚叫。是wángwěi的聲音，我對李壯喊，趕緊過去救人吧。

李壯皺起眉頭，還是猶豫，說還還是沒看清楚那個女人是什麼東西？給他的感覺，並不像是鬼。

“那會是什麼東西？”我跟着疑惑起來，然後又緊接着問：“等等，女人？什麼女人？不是個小孩嗎？”

李壯同樣吃驚的看着我，我們都能從彼此的眼神中看出驚詫。我們都看到了類似於鬼魂的存在，但是樣子卻是不一樣的。

卧室裡面已經雞飛狗跳，我們一起沖了出去，推開了卧室的房門。

夫妻兩個都穿着睡衣，看到我們倆突然出現之後，都坐在床上愣住了。不過wángwěi的反應還算迅速，趕緊扯過輩子給王艷蓋上了。

其實王艷的睡衣穿的規規矩矩的，我們什麼都看不到。而且我們現在的注意力也不在她身上，而是滿屋子開始找尋那個虛幻的人影。

掃視了一圈之後，李壯開口就問：“它又出來了？”

wángwěi點頭說是，而且這次，他們看到的是一隻手，那隻手把手機給他們拿過來了。

“是一隻什麼樣的手？”我這樣問了一下，因為我和李壯看到的，好像是不一樣的東西。

wángwěi沒有多做思量，張口說是一隻不大的手，像是個小孩。

我和李壯對視，我看到的才是正確的，李壯怎麼會把那東西看成是一個女人呢？

我們稍微給夫妻倆解釋了幾句，他們也沒有責怪我們躲在他們家裡，只是希望我們趕緊把那個髒東西給弄走。

可是屋子就這麼大，我們親眼看着它進來，卻又找不到它。

我和李壯急的撓頭，尤其是李壯已經又把背包擺在了地上，開始翻出一堆東西，什麼銅鈴鐺、羅盤什麼的都拿出來了。但是在手裡擺弄着，也只能搖頭說還是沒用。

“我們在客廳等你們，今天晚上咱們好好盤道盤道。”李壯扭頭出去了，我對他們報以一個抱歉的微笑，跟李壯出去。

在等候夫妻倆的時間裡，我又和李壯商量，那個髒東西到底是個什麼？李壯說有很大的可能性不是鬼，但是是什麼他又摸不準。

而且，那東西可能跟紅狐狸一樣會蠱惑人心的把戲，而且已經注意到了我們。不然的話，為什麼李壯看到的，和我們三個看到的都不一樣呢？

過了沒多長時間，wángwěi夫妻倆就出來了。他還是穿着睡衣，王艷也沒有怎麼打扮，只是套了身運動裝。

wángwěi在家是個勤快人，又給我們倒茶。李壯呲着牙看他，直奔主題：“我多少看出點門道，那個東西，跟你們住的地方關係不大。我懷疑，它跟你們中的一個人有關，或者是同時跟你們兩個有關。仔細想想，在你們剛遇到這種事的那段時間，有沒有過什麼奇怪的事情。”

兩人一陣沉思，最後都搖頭說沒有。確實也是這樣，都是朝九晚五的上班族，連休息的時間都沒有，哪有時間招惹到髒東西？

李壯又問，有沒有買過什麼老的東西，上年頭的古董之類的。夫妻倆還是搖頭，他們都沒有這方面的愛好。

李壯是鐵了心今天一定要把那東西給揪出來，但是一直熬到了天亮，依然是沒有任何進展。

夫妻兩個都是事業心很重的人，我們不能耽誤人家上班，只好起身告辭。

回到家裡，李壯還在為這件事煩心，都快魔征了，嘴裡一直念叨那不是鬼之類的。

我的心情也越來越沉重，我一直沒有開口對李壯說出我的擔心。李壯和我們看到的都不一樣，會不會是那個詭異的東西已經對他用了什麼手段。

李壯以前簡單的跟我說過，鬼想殺人遠沒有活人行兇那麼簡單，都是先從影響人的神智開始，讓人發瘋、恐懼，陷入那種狀態之下，最後的死相很大一部分都是zìshā。

而現在李壯的狀態，讓我不得不往這方面想。

李壯躺在沙發上，連手機和電腦都不玩了。我坐他旁邊勸他，說先別惦記這事了，反正wángwěi兩口子暫時也沒事，不是一直都跟那個東西相安無事嗎？

李壯瞥了我一眼，說：“小爺才不擔心他們，只是怕砸了自己的招牌。要是被人知道了，我連一個小鬼都搞不定，以後在京城怎麼混啊？”

聽李壯這麼說，我反而是安心了不少。這小子是鑽進了自己的牛角尖，不像是被髒東西迷惑了。

我和李壯又熬了一個晚上，就隨便煮了兩碗面，打算吃了就睡覺。

但是我這邊面剛端上桌，門外又傳來了敲門聲。

這真是一月不開張，一旦開張了真是要忙到頭大啊。

李壯在京城根本就沒有什麼朋友，平時同行因為競爭關係也不會來跟他打交道。而找上門的，就只有顧客了。

我怕李壯神神叨叨的樣子再把人嚇到了，就自己去開門。

但是開門之後，我看到人還是wángwěi，開着他那輛紅色的轎車。

“劉大師，您有時間聽我說兩句嗎？”wángwěi這麼說了，我當然不會拒之門外。

而且，他的樣子也神神秘秘的，我把他領進來之後，就覺得屋子裡仨人怎麼就我一個是正常的。

李壯大口吃着面，含糊不清的問他：“是不是想起來什麼了？你媳婦兒呢？”

wángwěi面露難色，李壯專心吃面也不再問他。

過了半晌，還是wángwěi主動開口：“兩位大師，我老婆還在上班。今兒個我是偷偷來的，她不知道。”

wángwěi是瞞着王艷來的，這對錶面恩愛的夫妻，突然在我心中蒙上了迷霧，難道他們還要有什麼事瞞着彼此？

“唉！我還是直說了吧！”wángwěi一拍大腿，開始從肚子里往外倒出來：“昨天*說那個東西和我們住的地方無關，是衝著我們的人來的，我就想到，它肯定是衝著我老婆來的。”

李壯呵呵一笑，我明白他的潛台詞，果然還是找到了問題的方向。

看樣子wángwěi要說的事是王艷不知道或者不希望告訴我們的，我也學着李壯的樣子，裝作漫不經心的問他，為什麼確定是衝著你老婆來的？

wángwěi壓低了聲音，還把腦袋探到了我們面前，說：“因為，我注意過，每次那根手指頭出來，都是在我老婆睡着的時候。就連昨天那整隻手也是這樣，當時我還沒睡的太死，但是我老婆已經在打呼了。我聽到開門的聲音，就往門口看，只有一隻手飄着，拿着我倆的手機。”

李壯轉了下眼珠，說那你也不能憑這樣就斷定是你媳婦兒的問題啊？

“還有呢，我老婆睡覺的時候有個多年的習慣，說夢話。在那根手指頭第一次出現的時候，我迷迷糊糊的聽到她帶着哭腔說夢話，喊什麼寶寶，媽媽對不起你之類的。”

wángwěi的話終於說到了點子上，既然只有李壯一個人看到的和我們不一樣，我就只能以少數服從多數的原則，暫時把我們三個人一致看到的當作真實的。

分別梳理一下我們四個人看到的畫面，我看到的是一個模糊的小孩虛影。李壯看到的是個女人的虛影，wángwěi王艷夫妻看到的是小孩的手指和整隻手。

那麼我們最起碼可以去猜想，那個髒東西，是個小鬼，小孩的鬼魂。

李壯已經好幾次問過他們，出事之前有沒有發生過奇怪的事情或者是買過老的物件。

連我都知道，肯定就是為了找尋其中的關聯唄。按照他們道士或者和尚的話來說，就是因果。

而現在因為wángwěi前來告知的信息，我們又開始縮小範圍。小鬼是衝著王艷來的，只要去調查出事前的那段時間，王艷有沒有可能從什麼地方招惹到小鬼，或者是認識的哪個小孩去世了，就可以知道小鬼的來源。

我把自己的猜想一股腦都說了出來，很是驕傲的看着李壯，誰說我只會看骨相？這不抓鬼的事，我也能幫上忙嗎？

李壯並沒有鼓勵我兩句，而是盯着我的眼睛很嚴肅的道：“你有沒有想過，可能不是一隻鬼呢？因為王艷說的那句夢話是：寶寶，媽媽對不起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