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剛掙扎了兩下，就聽到李壯在我耳邊小聲說道：“別動，他聽不見看不見，不弄出震動他就發現不了我們。”

看到是李壯之後，我懸着的心終於是放下了。這小子還是比我機靈啊，看清楚開槍的人的情況之後，就躺在地上裝死了。

不過我們的厄運才敢開始，黑衣人雖熱感受不到我們的存在，但是卻慢慢的朝我們這邊走來。還開了兩槍，不過都沒打到我們，我們都在地上窩着。

這樣下去不是辦法，我已經看到黑衣人踩到一個乘客的屍體之後，又放低槍口補了一槍。

要是被他近身的話，我們還得死。

可是我們又不敢亂動，一動又被會發現。

黑衣人越來越近，他自己好像也在承受着巨大的痛苦，一直張着嘴做無聲的嘶吼，嘴裡流出越來越多的血，就像是一隻惡鬼。

也有可能，他真的是一隻惡鬼，被紅狐狸給迷惑了，漫無目的的殺人。

我感受到身邊一空，李壯已經竄出去了，他的手裡多了一個小的背包，朝着一側車窗砸過去。

但是李壯明顯是失算了，黑衣人不止瞎了，還聾了，根本聽不到背包在空中飛行的聲音，而是直接把槍口對準了李壯。

我人生中第一次有這麼快的反應，在李壯中槍之前，就用盡最大的力氣，一拳砸在了地板上。

震動，是黑衣人為疑似能定位別人的方式。

果然，黑衣人開始慌亂，遲疑了一兩秒中之後，把槍口又對準了在地上亂砸的我。

我看着槍口，我躲閃的速度肯定比不上他扣扳機的速度。但是有了剛才的經驗，這次我反倒是冷靜了。

同時，我下意識的就相信李壯不會讓我死掉。

槍響之後，車廂里的光線暗了很多。我頭上的燈被打碎了，不過我看清了，李壯從袖口裡抽出了一把銅錢劍，一劍就斬斷了黑衣人拿槍的那隻手。

我被車廂上的碎玻璃砸了一身，一動就刺啦啦的疼，脖子和後背上肯定是被劃破了。

不過我們的危機還沒有解除，李壯因為受了槍傷，一擊之後就抱着黑衣人摔在了一起。兩人開始扭打，都只能用一隻手。李壯一隻手中槍，黑衣人的一隻手已經落在了地上。

“你特么的幫忙啊！”李壯吼了一嗓子，我反應過來，趕緊過去。

李壯明顯還是處於上風的，但是黑衣人就像是一隻野獸一樣，張口去咬李壯，沒次都能撕下來一大塊皮肉。

我瞅准機會，把撿起來的符紙全都貼在了黑衣人的腦門上，但是一點效果都沒有。

李壯疼的掉眼淚，又開始罵我：“你個二缺，拿那幾張破紙幹嘛？這是個活人啊，人啊。”

我愣了一下，趕緊加入戰場，努力去把黑衣人和李壯分開。然後自己和黑衣人糾纏，好在很快就有一大群穿着zhìfú的人過來幫我，是火車上的安保人員。

黑衣人是真的兇殘，又咬傷了幾個人才慢慢不動彈了。他還沒死，，只是因為失血過多昏迷了。

我和李壯也被送去別的車廂包紮，我的情況還好，只是點皮肉傷而已。不顧李壯的肩膀中了槍，得趕緊送醫院。

隨車的醫護人員詢問了李壯的意見，還能不能堅持，車上沒麻藥，取出子彈會很疼。

李壯咬着牙，額頭冒汗，說能堅持，一定要給他用麻藥，要全麻。

像醫生詢問了情況，又看到李壯還能這般鬧騰，確定他應該是沒有生命危險。

不過還是要趕緊送他去醫院，否則光是流血都能流死他。

我們在最近的車站下車，乘務組的人也已經提前聯繫好了醫院和警察。

李壯被抬上了擔架，我跟着一起被送到醫院。

我只是被簡單的包紮了一下，李壯進了手術室，過來有三個多小時以後，李壯才被推出來。醫生說沒有生命危險，養一段時間就好了。

我被那些警察安排在和李壯一個病房，傍晚的時候李壯醒了，問我這次他是不是很爺們，怎麼說也救了很多人。

他是不是一開始就打算救別人我不知道，但是他救了我是事實。我又欠他一條命，而且以後應該會越來越多。

看着病床上的李壯，又看看自己身上的繃帶，我終於明白為啥我爺不希望我和李壯搭伴兒了。

我們倆都屬於那種不好的命，他天生骨相奇異，我則是被紅狐狸甚至更多的人盯上。

我們兩個災星在一起，不出事才是真的扯淡。

由於又欠了李壯人情，我只好配合著他吹噓，稱讚他多麼多麼牛掰之類的。

閑扯了一陣子，我才問起李壯，那個持槍行兇的人是怎麼回事？為什麼他是個活人？難道我們點兒背到這種程度，有人心裡扭曲報復社會又被我們給遇上了？

李壯呵呵笑了笑，道：“點兒背是真的，不過那人不是什麼報復社會，他只是因為害怕想要自保。”

“自保？”我疑惑起來。

李壯用一隻手給我比划了比劃，說道：“要是你突然之間，被人弄的瞎了眼睛聾了耳朵，舌頭還給拔了，你也得崩潰。”

李壯還給我講了一個鬼兵的故事，說南宋時期，曾有一隻鬼兵以三百人的數量擊潰zàofǎn的上萬敵軍，就是因為穿着晉朝的服飾，帶着鬼臉面具，被砍了之後也不痛不喊，只是發出奇怪的叫聲，硬生生嚇退了上萬的兵將。

我倒是沒聽過這個故事，讓李壯給我詳細說說。李壯呵呵笑道：“都是唬人的把戲而已，當皇帝的人買了幾百個壯丁，把人弄得又聾又啞，嘴裡邊塞上特製的哨子，上陣的時候再喂上秘葯，應該就跟現在的xīngfènjì差不多，腎上腺素分泌多了不也不知道疼嗎？”

我還是上過幾年學的，馬上就能理解。那個開槍的人也是被人算計了，精神崩潰之後才開槍亂殺人，怕敵人先殺了他。

我看病房裡也沒別的人，就壓低了聲音問李壯：“是那隻紅狐狸搞的鬼嗎？”

“不是。”李壯回答的很乾脆，說：“要真是那畜生的話，還用得着費那麼大勁啊？一對眼，直接迷惑不更簡單？”

我一想也是，紅狐狸最擅長的就是設什麼**陣之類的把戲。

李壯幽幽嘆了口氣：“就這樣吧，這次怎麼說也是做了件好事。那人隨身帶槍，而且開槍的時候也明顯是個老手，絕對也是社會人啊。咱們不算是誤害了好人，只要擔心那人的背景不要太大，以後被hēi射huì尋仇就好。”

我又忍不住跟李壯嗆聲，都隨身帶槍上火車了，背景肯定大上天了啊。難道我以後，除了要跟鬼和妖怪打交道，還要一直被黑道追殺不成？

頓時感覺前途一片無望啊，李壯則還是無所謂的樣子，我有點羨慕，怎麼我就沒有他這樣的骨相，心比天大，無所畏懼。

跟李壯閑扯了一陣之後，他就嚷嚷着餓了。可是這個點天都黑了，醫院食堂也早關門了。

奈何李壯以自己是傷員為借口，非逼着我去給他找吃的。我只能穿好了衣服去醫院門口給他買吃的。

我的傷倒是沒什麼大礙，除了後背被碎玻璃化了幾道子，就是被黑衣人在胳膊上咬了幾口，穿上衣服也看不出來。

乘電梯下去的時候，我遇上了滿滿一電梯的人。不過從面相上看，雖然有點凶神惡煞的樣子，不過都是好人。

一股隱藏的英氣，如果我沒猜錯，應該是便衣警察。想到可能是暗地裡保護我和李壯這兩個擒拿了歹徒的人民英雄，心裡還有點小竊喜。果然只要做好事，zhèngfǔ是不會看我們好人被pòhài的啊。

我乘坐電梯下到一樓，那些便衣警察也沒跟來。我也不好意思腆着臉過去就保護，就一個人從醫院出去了。

醫院門口有不少的夜宵攤，我就找了個人最多的，隨便要了點適合傷員吃的東西，等着做好了給李壯拿回去。

不過就是這麼一個空檔，我又差點惹了事。

起因是旁邊有一桌吃飯的小混混，打着而定頭髮花花綠綠的，大冬天的非得把袖子擼上去，不就是為了露出花臂紋身嗎？

我只能在心中呵呵了，要是李壯在的話，說不定能馬上混進他們的小團體，畢竟都是殺馬特嘛。

不過我卻被這群人盯上了，因為我一直盯着他們看。這群人到底骨相都不是很好，榮華富貴暫時不說，一個個都是短命相。

尤其是我看到其中兩個，天庭凹陷，明顯是死期將至的跡象。

他們又這麼年輕，絕對不會是壽終，只能是橫死。再結合他們這種混社會的職業，估計幾天內可能就會因為打架或者車禍之類的死掉吧。

我其實是在替他們惋惜，年紀輕輕的，幹啥不好，非得當小混混。

但是我這種憐憫的眼神，在他們的眼裡就成了挑釁。後來李壯也教過我，不要輕易跟小混混對視。

你要是慫了，突然避開視線了，他們可能會過來調侃甚至是欺負你。如果你不慫，那他們要是人多的話，肯定直接要動手揍你了。

而現在的我還不知道這些道道，於是我聽到了一句連小孩都知道的東北話：“你瞅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