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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不停下我就開槍了!”白家偉大聲喊道,警察的英氣一覽無遺。

但是黃毛並不回頭,依然再往前跑。

怦然槍響之後,黃毛應聲倒地。我和李壯對視,白家偉真的敢這樣不分青紅皂白的就開槍?萬一人家只是個無辜的路人呢?

“起來,或者你給我爬過來!”白家偉繼續對倒地的黃毛喊話。

看到黃毛動了,我才放下心來,看來白家偉那一槍只是警示,並沒有打中他。

饒是如此,我也對白家偉說了一句,你們警察開槍這麼隨意的嗎?

白家偉也回答了我,他開槍開習慣了,他的部門比普通的警察權限大點。而且,他*的第一發是空包彈,打不死人的。

在白家偉發逼迫下,黃毛踉踉蹌蹌的望着走,走到跟前的時候渾身打哆嗦,兩隻手還捂着耳朵,被嚇壞了。

白家偉收起了槍,黃毛的臉色才好了一點,聲音顫抖的問:“哥,您是混哪條道上的啊?我就是個小蝦米,沒得罪過您吧?”

“我是警察。”白家偉冷聲回應,黃毛聽到之後,重重的舒了口氣。

這種還沒犯過重罪的小混混都不怕警察,只怕仇家。畢竟就算被抓,他們的罪行遠不至於被槍斃,但是要是被殺紅了眼的仇家盯上,那就有被偷偷砍死或者砍個殘廢的可能了。

“哥,你是新來的吧?我說啊,這槍可不能亂開啊,萬一走火了打到我怎麼辦?我可是合法公民,受法律保護的。”黃毛也不知道從哪裡學的電影台詞,開始跟白家偉白話。

白家偉又把手伸進了腰間,黃毛才又開始慌神。

白家偉威脅了黃毛一下,說讓他最好相信,他有權力直接槍殺了黃毛。白家偉說自己隸屬於別的部門,很多警察的規矩都約束不了他。我也跟着添油加醋的說,這裡的警察局局長都得聽他調遣。

黃毛將信將疑,不過還是理智的不敢拿自己的小命去賭,問白家偉到底想幹嘛?自己就是想來偷點鐵物件去賣錢,還沒動手呢就被白家偉追着開槍,嚷嚷着自己太冤了。

白家偉已經受不了黃毛這個話癆,直奔主題:“認識胡斌鴻嗎?”

黃毛眼珠子一轉,馬上點頭說認識,不過他也坦白,自己不是跟胡斌鴻混的。

白家偉讓黃毛說出知道的所有有關胡斌鴻的事情,一點都不能放過。

混社會的基本上互相都知根知底,從他們口中打聽,比警察的調查要快得多。

黃毛很詳細的交代了胡斌鴻的過往,甚至是他和誰誰有過節,經常在哪一片偷東西都交代的清清楚楚。

黃毛並不知道我們想要知道的是什麼,就從胡斌鴻小時候開始說起。

胡斌鴻是本地人,這個修車廠是他父母開的。但是因為他父母早逝,就留下了他一個人。他並沒有繼承父母的手藝,小時候也因為沒人管,不學無術,讓修車廠也荒廢了。

因為沒有收入養活自己,胡斌鴻開始小偷小摸。成了局子里的常客,不過他真正出來收小弟混社會還是近期內才開始的。

按照黃毛的原話,胡斌鴻以前有個藥罐子的稱號,從小體弱多病,跟人打架連拿把重點的刀都費勁,每次都被人揍的半死,也沒人把他當回事。

但是就從大概一年以前,胡斌鴻的身體好了,甚至變得特彆強壯,據說還曾有人親眼見過他一隻手舉起來一輛摩托車。

這種力氣,一點也不輸電視上的大力士。反正就是身體好了,打架又敢下狠手不要命,胡斌鴻很快也成了本地的一霸,還收了六個小弟。

這就是胡斌鴻和另外六個小混混的來歷了,還挺有上世紀香港電影的感覺。從某種方面來說,甚至還挺勵志的。

交代完之後,白家偉就讓黃毛離開了,還跟他互相留了手機號,說再想到別的線索,要主動通知自己。

黃毛就這麼莫名其妙成了白家偉在本地的線人,暈暈乎乎的離開了。

黃毛走了,我們三個就在倉庫門口坐着。他們倆在那抽煙,一根一根的沒停過。

“李道長,你是怎麼想的?”白家偉又詢問李壯,李壯沉思了一下,說了個‘葯’字。

胡斌鴻從生到死都和葯脫不了關係,早年間被人叫做藥罐子,現在在倉庫里找到了輸液包。

李壯有了一個不是很確定的猜測,說輸液只能用在活人身上,胡斌鴻是在活着的時候,就開始用廖晨的葯了。

按照李壯的猜測,胡斌鴻是被廖晨利用了,把自己先養成了葯人,這樣死後就直接成了廖晨的葯屍。

而收買胡斌鴻,可能連錢都不用。因為胡斌鴻身體不好的時候,就是個小偷小摸的混混,用了廖晨的葯之後,才有了出去拼武力搶場子的資格。

白家偉心思活泛,馬上打電話讓人去醫院查有沒有一年前胡斌鴻去醫院治病的病例。

如果說是什麼把兩個毫不相干的人聯繫到了一起,那可能就是最簡單的醫患關係。

胡斌鴻是病人,而廖晨明面上的身份是一個醫生。胡斌鴻的命運,可能就是從一年前的一次看病經歷發生改變的。

我們沒有繼續在修車廠停留,白家偉說要回警局,再看看胡斌鴻的屍體。他心臟里的那個黑影,還沒有查清楚是什麼東西。

這話明顯是說給李壯聽的,他想要李壯幫忙去看看。這種邪門的東西,警方的法醫是沒有任何辦法的。

既然事情已經和我們牽扯上了關係,李壯也只能開口,說他跟着一起去警局。

我們又開車去往警局,在半道上,就有人打電話通知了白家偉。

胡斌鴻的病例找到了,他在一年前曾經去醫院看病,不過當時給他會診的醫生並不是廖晨,而是另一個年齡大的醫生。

以為你當時的廖晨,還沒有轉正,只是來實習的。不過這並不影響我們的判斷,只要廖晨當時已經在醫院就行了。

而根據病例上的記錄,胡斌鴻得的是肝病,有癌變的趨向。當時醫院給出的建議是立刻住院治療,不過胡斌鴻在醫院治療了幾次之後,就再也沒去過醫院了。

如果不出意外,像胡斌鴻這種沒錢治病的人,應該早就不知道死在哪個角落了。

可是事實上並非如此,在這一年多的時間裡,胡斌鴻非但身體越來越好,還混的風生水起,比以前的日子好太多了。

白家偉讓人繼續去查,查胡斌鴻和廖晨之間有沒有接觸。

掛了電話之後,我們也已經到了警局門口。我這是第一次跟警察一起調查案件,還有點興奮。

而且我們的方式也很離奇,一方面調查死者生前的信息,同時又在查看死者死後屍體的經歷。明明是一個人,卻感覺他是活了兩次一樣。

有白家偉的帶領,我們很容易就進了警局裡的解剖室。這裡的環境差的很,不過這是一個小縣城,能有個解剖室已經不錯了。

白家偉把其他的警察都清出去了,擺明了要讓李壯出手。

解剖室里的化學品味道很重,混雜着若有若無的血腥。

面前是一張蓋着白布的擔架床,白布下面就是胡斌鴻的屍體了。

李壯一馬當先,把白布掀起來。看清屍體的真面目,又是一陣反胃。

我以為見過神婆被碎屍以及趙寡婦嚴重腐爛的屍體,我已經有了很強大的免疫力,但是我還是高估了我自己。

胡斌鴻的屍體還算完整,只是從七樓摔下來那一下,讓他的腦袋摔爛了半個,還能從頭上的窟窿看到裡面零散的*,很是噁心。

二期胡斌鴻身上肯定還有多處骨折,身體的很多地方扭曲的程度都超乎常人的極限,胸口還有一個斷裂的骨頭尖扎出來。

我調整了呼吸,看向李壯,李壯伸手想去扒拉胡斌鴻胸前正中央的那條血線。

這是法醫解剖留下的痕迹,而胡斌鴻的心臟,還在腹腔里。

白家偉攔了一下李壯,給他遞過來一副新的橡膠手套。李壯接過來帶上,他自己也說過,心臟里的那個東西,可能有毒。

我雖然感到噁心,但是又有點好奇,還是跟白家偉一起看着李壯伸手扒開了胡斌鴻的胸腹。

身體裡面的零件一下子都暴露在我們眼前,有一些還被斷裂的肋骨刺穿了。

不過不知是不是巧合,胡斌鴻的心臟完好無損。

李壯沒有馬上下手,而是先慢慢觀察。我也跟着屏息凝神,突然之間那顆心臟有了一個微弱的搏動。

我揉了揉眼睛,看向白家偉,他應該也是看到了。

白家偉跟李壯解釋:“這裡的法醫不確定這算不算是心跳,跳到的時間也不固定,短的時候幾十秒,長的時候幾分鐘甚至接近半個小時才跳動一下。”

我們又一起耐心等着,大概過了兩三分鐘,心臟再次跳動了一下。

白家偉還想開口,不過李壯先後退了回來,盯着屍體沉聲道:“這特么的是死的還是活的啊?”

我疑惑李壯為什麼突然又開始飆髒話了,順着他的視線看向胡斌鴻的腦袋。

這一下,我心裡也是一哆嗦。

胡斌鴻的腦袋摔爛了,只剩下一顆眼珠子。而那隻獨眼,不知道從什麼時候睜開了,而且不是死人死不瞑目那樣的狀態。

胡斌鴻的眼睛在轉動,他眼睛往下翻,在看着李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