丫鬟等了半天不見院子里有人回答，心中有些急切地偏過頭。
忽然一身黑影突然冒出，嚇得丫鬟連退了好幾步，傻傻地望了薛讓一眼，心中有些說不清的失落感，原來大名鼎鼎的薛神醫就長這樣啊？
比咱們家的榮親王還不如呢……唉，阿瑩小姐和武霞小姐怎麼就偏偏看上了他呢？
恍惚間，薛讓踏出門。
“什麼話？”他聲音清朗問。
丫鬟忙收起自己的心思，“說，說是把病人接到王府來看診了，讓您過去給她幫忙。”
說完，丫鬟極快地抬頭看了薛讓一眼，本以為他會生氣來着，誰知薛讓先一步跨了出去，原本籠罩住她的高大黑影挪了開，陽光刺眼。
“在哪兒？帶我去。”薛讓簡潔道。
心中升起一抹厭煩，怎麼走到哪裡都有如此蠢笨的女子？就算他將臉都遮了起來，卻還是免不了被人當做猴子一樣盯看。
“就是這兒，到了。”就在丫鬟說完這句話的同時，一塊突如其來的石子迎面而來，丫鬟躲避不及，“啊！”地一聲痛叫，雙目流出血水。
“薛神醫，我的眼睛，我的眼睛好痛！”
薛讓冷冷一瞥，甩開沾染了灰土的下擺，冷漠地好似什麼也沒有看到，什麼也沒有聽到一般走開。
楊婧這邊剛招呼人進了屋，一轉頭便看到薛讓周身氣壓極低的走了進來。
不知為何，她雖看不清他的面龐表情，卻時常能夠憑藉直覺，感知出薛讓此人的心情好壞。
她迎上前去，“怎麼了？誰招惹你了？”
薛讓驀然一笑，只可惜面具擋住了那堪比女子般妖媚的面容。
楊婧皺了皺眉頭，為什麼她感覺薛讓在笑？
可是她不過順嘴問了一句話，有什麼好讓他發笑的？
薛讓：“剛才有個不長眼的丫鬟被石子戳瞎了雙眼。”
他就是故意想把自己殘忍冷血的一面暴露在她的面前，就是固執地想看看她聽後會是什麼回答，什麼反應。
“被石子戳瞎了雙眼？”她念着這句話，很快從他的身後看到幾個丫鬟匆忙走過，嘰嘰喳喳不知道在說些什麼，她下意識地問：“你幹什麼了？”
“沒幹什麼呀？你不是找我來有事嗎？”
楊婧沉下臉，目光幽幽看着他，“那丫鬟做了什麼你要廢了她的眼睛？還有你這是在向我炫耀嗎？炫耀你殺人的手段多麼光明正大？”
薛讓着實沒想到她會反應這麼激烈，心中失望也不是，生氣也不是。
目光清透，“反正我殺的人還少嗎？我沒要她的命，都算是她祖上積德了。”
聽着他這樣視人命為草芥，楊婧更加想不明白了。
“你既然喜歡殺人，那為何還要學這一身醫術？”
薛讓鬆了鬆緊綳的肩頭，“因為喜歡啊，喜歡看人在我的面前搖尾乞憐，像條狗一樣。當然，除了你，你要是讓我救誰，只要好言幾句，我心情一好，自然……”
話還沒有說完，楊婧轉身離去。
薛讓眸子一暗，果然，你也受不了這樣的我了嗎？
楊婧。
回到田氏身邊，楊婧安撫了幾句，然後問道：“你這幾日有沒有吃什麼平常不太常吃的東西？”
田氏氣息很慢，像是臨危的老者一般。
“好像沒有。”
她點頭，“那這濕疹之症是何時發作的，你還記得嗎？”
田氏回想起來，“好像是半月之前，我從田間勞作回家。”
“那你在田間時可否被什麼蚊蟲叮咬過肌膚？”
“沒有。”
聽她問的都是些無關緊要的問題，田氏原本的燃起希望的眸子再度黯然。
“大夫，我…我是不是沒救了？”田氏的話一出。
楊婧身後傳來一個沉響有力的聲音，“就這麼點小病小痛，還不至於死人。”
田氏眼睛一亮，看向不知何時走進房間的薛讓，“大夫，求求你救救我，我上有老母要侍奉，下還有幾歲的女兒，我還不能死啊！”
婦人的哭訴聲擾得人頭疼。
薛讓從進來前，目光一直沒有從楊婧身上離開，見她此刻一副垂首頹然之相，以為她定是遇到難題，無法解答。
正想開口提示——
楊婧按住想要起身的田氏，“讓我看看你身上的濕疹。”
她想起書中有關於濕疹出痘後的記載，分別有前期中期後期三種，前期為初期，是以出痘尚不明顯，痘小且無痛感，不影響行動；中期則是痘瘡流膿，伴隨輕微痛感，出疹處行動時會有刺痛感；後期則是膿中帶血，不能行動，無法救治。
她揭開婦人的衣襟和褲腿，依次查看起來，心中想道：雖然書上沒有記載說可以根據濕疹出痘的厲害程度判斷此病究竟是外病而致還是內病而致，但內外病總歸不會是一模一樣的癥狀吧？
想着，她更加仔細地查看起來。
薛讓在身後勾了勾嘴角，雖已看到婦人腳踝處的細小黑疤，卻沒有出聲提醒。
反倒是打擊了一番楊婧的積極性，“你若是不行，那就換我來吧，只不過你需要向我道歉，因為方才我本無意向你炫耀，你卻冤枉誤會了我，這很不好。”
她身形一頓，語氣有些冷，“現在是救人的時候，我沒功夫與你玩這些把戲。”
薛讓氣得雙拳攥緊，牙都咬了好幾回了，就是沒出手。
按理說，照他尋常的習慣，若是有人敢這樣頂撞自己，早就將她……
“田大姐，你平日里很容易積食嗎？”
楊婧摸了摸田氏微微鼓起，不似肥胖堆積的小腹，輕輕按壓，田氏立刻疼得冷汗直冒，“疼疼…好疼！”
“這裡？還是這裡？”她試了試地方，田氏都叫了疼。
這下可難辦了？
書上也沒說濕疹會小腹劇痛啊？這是為何？
“她這是濕氣堵塞，俗稱便秘。”
“便秘？”
“也就是只進不出，每日吃了很多卻很難排便。”
楊婧：“……”
“可是這和濕疹又有什麼關係？”
“自是沒一毛錢關係。”
她氣得口不能言，指向大門，“你，出去，我不想看見你。”
“我不去，我就要在這裡看着你，萬一你給人誤診了怎麼辦？豈不是毀我一世英名？”薛讓翹着腿在一旁坐下，一副正等着看好戲模樣。想和更多志同道合的人一起聊《{?$article_title?}》，微信關注“優讀文學”看小說，聊人生，尋知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