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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一早。

江廉敲了敲馬車小門。

“公子,該起了,大夥都在等着你的吩咐上路呢。”

楊婧一睜眼,渾身一顫就要直起,忽然絲被向下一滑,露出她不着一縷的……

一想到昨夜,她的臉簡直紅了個遍。

恰好被眯開眼的江秋白看到,“江廉怎麼也跟着你出來了?”楊婧問。

他剛睡醒,半眯着眼道:“許是想念你家春濃了吧。”

“什麼?”

江廉剛將耳朵貼上馬車便聽到這麼一句,當即嚇得倒吸一口涼氣。

話音也在轉瞬間一改調侃口吻,“公子,時候不早了,您起了沒?”

江秋白聲音中帶着一絲慵懶:“去打些清水來。”

江廉將事先準備好的木桶提上車,“都給您準備好了。”

“我下去洗。”楊婧說著就要穿衣起身,後背圈來一雙微涼的手,將她困住,“娘子確定要以這幅面貌下車嗎?”

她身子一僵。

“啪”地拍開腰間的手。

“你離我遠些!都怪你!”

“是是是,都是為夫的錯。”

楊婧睜大眼,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眼前半躺下這人到底是不是之前所認識的江秋白。

咬了咬唇,思忖了半響。

她決定扳回一局,“只怕你也不願那些美貌小姐見了我從你車上下去吧?”

本是開玩笑的話語,可不知怎麼,說到一半,楊婧竟真有些嘴裡發酸。

心中也很是懼怕他真的說是,便兩眼緊緊地盯着他瞧。

江秋白薄唇一勾,這次是徹底笑開了。

“你笑什麼?”她悶悶不樂問。

“娘子麵皮薄,不宜拋頭露面,還是為夫先下去吧。”說罷,他掀開絲被,楊婧連忙扭開頭。

身後傳來兩聲悶笑。

再然後便是穿衣的悉索聲。

“你慢慢梳洗,好了便讓阿廉叫我。”溫聲交代完這些,江秋白拉開車簾,在眾多偷偷打量的目光中,從容下了車。

“白笙。”

白笙遠遠的躲在馬車之後,經歷了昨夜那些,她已不敢擅自上前來。

誰知江秋白下了車第一個喚的便是她,要知道,往日趕路休息時,他可從未喚過誰人伺候。

白笙心中籠罩着一層不安。

“公子。”

“你跟我來。”

江秋白方才起床,外衫只懶懶地繫上,加之他身形極高極為修長,故而行走時總是容易露出裡間雪白的裡衣,憑地為他增添了幾分瀟洒與肆意。

氣質如此出眾也就罷了,就連容貌與涵養都是如此拔尖。

放眼天下,只怕再也找不出第二個江四郎來了。

吳映香站在小姐們中央,靜靜地凝望着江秋白身後跟着白笙走開,其實很多時候,她雖然貴為郡主,卻始終以一種遙望的姿態與他相處,永遠無法走近半分。

就在這時,一個黃衣丫鬟捧着一件衣裙跑了過來。

“小姐。”

吳映香帶着人繞到馬車後,“如何?那女子走了沒有?”

“應是走了,火堆滅得很乾凈,像是半夜就走了的。”丫鬟激動的說著,雙手向上一獻,“小姐,奴婢一去便找到了這個!”

吳映香一把拿起,語氣中透出幾分難以置信,“這,她居然沒有帶走?”

“是啊,奴婢一去便看到了,也不知那女子是怎麼想的。”

吳映香將衣服緊抱於懷中,深深嗅了一口,只覺得心情很是舒暢了不少。

“此事不要對他人提起,你下去吧。”

一炷香後。

楊婧也都打整得差不多了,微微掀開車簾一角,卻怎麼也看不到江秋白的身影。

一直侯在馬車下的江廉見狀湊上前來。

“夫人,你是在找什麼嗎?”

楊婧搖頭,連忙將車簾放下,小聲道:“他們怎麼還不走?”難不成都在等我一人?

江廉回道:“公子梳洗去了,還沒……哦,回來了。”

江秋白一身白袍,纖塵不染的迎面走來,只是卻只有他一人。

江廉迎上前,“公子,白笙呢?”

江秋白道:“走了。”

“走了?走去哪裡?”江廉不敢相信。

“自是回柳州去了,還能去哪兒?”江秋白冷眼一瞥,江廉立刻住嘴替他掀開車簾,就在這一瞬之間,車下的吳映香忽然睜大眼,死死盯住車中偶然露出的半張臉,剎那間呆若了木雞。

“不會的,不會是她的。”吳映香口中喃喃念着。

儘管方才江廉的聲音很小,但楊婧卻還是聽到了。

她替他整了整衣領,難得溫順的問道:“你就這樣將她打發走了?”

江秋白拉住她的手,“這一次的事,只是一個意外。”

楊婧微笑着,很想說一句破壞氣氛的話。

以她作為女子的第六感來說,這個白笙,並不簡單,若是如此簡單的打發就能將她送走,只怕就更為可疑了。

但看着江秋白微冷的側臉,她選擇了跳過。

馬車很快便緩緩向臨安方向行進,江廉也貼心的不時送來吃食,楊婧窩在江秋白懷中,嘟囔了一句,“有些熱。”

他便立刻打開不離身的紙扇,輕搖起來。

絲窗透進來的陽光靜靜地照射在依偎而坐的二人身上,畫面很是唯美。

約摸兩個時辰後。

馬車隊里開始傳出不大不小的抱怨聲,這些車上的小姐公子們,本就是極少出門,極少勞累的主,如今已為了配合江秋白連續趕了幾日的路,自然都些乏了,有些膽大的,甚至還在車外大聲喊道:“江四郎,讓我們歇一歇吧。”

“是啊,我們身上都快顛得散架了。”

“休息一會兒再趕路也不遲啊。”

一人出言,四周立刻響起不少的男女附和聲。

江秋白聞言,低頭看向她。

“要不要歇一會兒?”

“嗯,歇會吧。”

“阿廉,原地休息半個時辰。”他的聲音一出,隨後便全是馬車落地的“咚咚”聲。

楊婧眉間有些掩不去的倦意,無精打採的接過水袋抿了一口,剛想說話。

馬車下響起一道熟悉的聲音。

“四郎,我的下人們在附近摘到一些可口的野果,我已經親手洗凈了,你要不要嘗嘗?”

此話一出,楊婧無精打採的神情頓時一收,玩味的看向江秋白。

“這才落腳不到一盞茶的功夫,人家就親手洗了果子來讓你嘗,這份情誼不可謂不深啊。”她的聲音不大,卻也不小。

足夠讓外間的吳映香清楚的聽到她的聲音。

說起來,她從前世起就很不喜歡自己的男人被其他女子覬覦的感覺。

吳映香端舉着果籃的手僵硬地一頓,面龐上的笑意也在頃刻間蕩然無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