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嗚--”
有淡淡的清涼之氣從周行之的口腔湧入她的心肺,讓她覺得通體舒暢。
下一刻,她便從昏沉之中醒了過來。
腦袋還是有些暈沉,她扶着腦袋,動作停頓了會兒,沒有用多少時間她便明白了自己此時置身於何處。
一個封閉的房間內!
她清楚的記得,自己被擄上了花轎,然後剛被推入花轎之中就暈了過去,隨後就到了這裡。
“丟丟?”
扶着昏重的頭,她低聲輕喚,卻不見丟丟回答,周行之心瞬間往下沉,快速轉頭四處去看。
還好,丟丟就在自己身旁,被錦被掩蓋住了。
丟丟一直停靠在周行之的肩膀上,這才會導致這種情況的發生。
“呼,好在她們沒有發現丟丟的存在!”
周行之算是鬆了口氣,撫摸丟丟的毛髮,見它沉沉睡着,這倒是讓她安心不少。
看來先前的花轎里有迷藥,不僅讓周行之昏迷了,也讓丟丟昏迷了。
丟丟現在都還沒有醒來。
“這是怎麼一回事?我明明就沒有去搶那繡球,連撿都沒撿,只是好奇的望了一眼就被擄到了這裡來,這也太奇怪了吧?”
清醒過來的周行之穿着鞋子下床,還是先前的衣衫,未曾被人動過。
只是她的房間內一片大紅又是怎麼一回事?!
屋內的任何擺件都用大紅綢緞系著,連圓木凳子都不例外,蚊帳上大紅綢緞飄蕩着。
周行之四處看了看,瞬間醒悟過來。
顯然,這裡是婚房。
“結婚?!”
周行之眼睛瞪大,她可從來沒有這麼想過,恍然又想起之前那些圍觀者的話來。
那個拋繡球的是一個什麼二姐,當她醒悟起這個問題的時候,她的背脊就涼了。
“開什麼玩笑,我是女人,為什麼要和女人結婚啊,等等我的關注點是不是錯了啊!”
“問題是,我為什麼要被困在這裡啊!我還着急趕路呢……結婚?……開什麼玩笑!”
周行之越想越氣,更讓她生氣的是她突然想起了昏迷之前那少女媒人的話來。
“思慕園的規矩,一旦繡球落地身為媒人的女子問話,您應答的話,就證明您同意了這門親事。”
這是落陽女對周行之疑惑的解釋,顯然落陽女知道周行之是外來人,特意好心解釋的。
“開什麼玩笑!我什麼時候同意結婚了?而且還在花轎里放迷藥,那個什麼二姐實在是太卑鄙了!”
周行之在屋子裡轉來轉去,心煩意亂。
這個屋子並不大,最大的擺件除了她先前躺的那個床和面前的圓木桌之外,似乎就再無多餘的東西了。
推門,門被緊鎖着。
推窗,窗也緊鎖着。
“這明顯就是強迫嘛!”
周行之咬牙,心中不快,看樣子自己被囚禁了。
“丟丟?--”
錦被之中的丟丟支吾了一下,怯生生的叫喚了一聲。
見周行之正在地上,還未等她欣喜回眸去就見丟丟一躍到了她的肩頭。
“行之主人!”
“丟丟,你沒事就好……我們好像被囚禁了!”
周行之環顧四周,言簡意賅。
從關閉的軒窗往外面望去,只能看到被夜色反襯的水波,四周皆是如此。
如此一看,事情就變得顯而易見了。
她是被囚禁在了水的中央,四處不見人,也不見多餘的建築物。
這就像是刻意將她孤立起來一樣,完全不給她求救逃跑的機會!
“行之主人,我們應該怎麼辦才好?他們還在等着我們呢。”
丟丟着急得很,正為沒有能夠保護好周行之而懊悔不已。
周行之自然懂得的它心思,於是她伸手撫摸它長長的毛髮安慰它。
“我們暫且看一看再說,他們應該不會將我們置之不理,只要有人過來,我們就想辦法逃出去。”
“好的,行之主人!”
周行之比之前任何一次都冷靜,主要的還是時間不多了,她不能再在路途中耽誤。
若是錯過了救助凌空山的機會,她是真的會後悔一輩子的!
方才激動的情緒漸漸平復下來,周行之這才仔細去看這房間,和先前一樣,絲毫沒有可以逃離出去的破綻。
不過,她倒是在房間最角落梳妝台上看到了一柄木梳,因為無聊,加上丟丟的毛髮蓬亂,於是她開始替丟丟梳理長長的毛髮。
着急也沒有用,現在也只能靜觀其變。
既然她被孤立在這裡,那麼顯然紅果和青樹是指望不上了,周行之很清楚,現在一切都只能靠她自己。
背對着房間門口,她雖然在替丟丟梳理毛髮,但是卻豎起耳朵靜靜聽着外面的動靜。
一直在尋找可以逃跑的機會,但是,那個機會一直沒有出現。
可以說,是一個人都沒有來過這裡。
時間慢慢過去,天越來越黑,整個世界被夜幕掩蓋。
不見來路,不曉未來。
“唉,看來是我將事情想得太簡單了,難道我真的要跟那個二姐結婚嗎?”
周行之凝眉,撐着腦袋。
丟丟抬頭看她,不知道應該說些什麼好。
人類的事情它懂得不多,它唯一能夠等待着的就是主人的命令。
“怎麼我儘是遇到一些奇奇怪怪的事情呢。”
周行之歪頭想。
外面能夠清楚聽到水波被夜風吹皺的聲音,若不是遇到這樣的事情的話,她還真的覺得這樣的環境適合自己居住。
她是想要有這樣的一個房間的,完全屬於自己的地方,不會被別人所驅趕!
一張床,一張桌子,三五個凳子,若是能夠再有一張帶鏡子的梳妝台就更好了。
跟這個地方一樣。
但是,這裡的一切都不屬於她。
從來就沒有任何一個地方真正只屬於她!
“真是無聊呢。”
夜幕之下只有司言慕一人,他一面無趣感嘆着,一面四處行走。
腳步緩慢,伸手摺下一枝嫩柳枝,將其順手插在水旁這才站起,繼續往前面走。
“第二十七次了吧?”
抬眉,望着稀疏的月色,今晚夜色因為他無聊的心情而變得更無聊了。
“母親大人希望我離開京城,雖然不知道為何,我覺得我還是離開一段時間比較好。”
腳步頓住,將視線收回。
司言慕又繼續往前面走,一面走一面又繼續自言自語道。
“但是去哪裡好呢……沒有目的沒有方向,豈不是比現在更無聊了?”
司言慕埋頭想着走着,腳步又再停在自己房間結界之外。
這個結界房間是由他的靈氣所製作而成,若是他不解除結界,那麼被圍困在裡面的那個人就會一直被圍困在裡面。
若是不出意外的話!
不過,按照他以往的習慣,他只會將得到繡球的人在裡面關閉一晚,天亮就會解除結界,放其離開。
在他看來,這第二十七次的遊戲,和之前的二十六次並無什麼不同。
抬頭看,一個單薄的背影正背對着他。
和前二十六次一樣,他又懷着遊戲的心態悄然觀望被困在自己結界房間里的周行之,他認定這“少年”和以往的那些人一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