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眾官兵將酒店掌柜和三四個小二都一併拿刀比着脖子從地下押了出來,而露出後面那雷三爺及其手下的夥計時,才讓官兵們大吃一驚,其中一個官兵瞧見,趕緊搶出後廚門外,大聲喊叫起來:“他們在這裡,快來。”

眼下官兵都在挨家挨戶地搜出人來,等聽得那邊這麼突兀地叫喊聲,當下,那何濤的心弦頓時繃緊起來,帶了大隊人馬迅速就出現在了酒店的後廚門前,近百數的官兵都將刀抽出來,小心翼翼地警戒着,那方才發現了這夥人的官兵趕緊過來一個到何濤面前彙報道:“報告大人,地窖里發現幾十個可疑人員,他們自稱是來這裡做買賣的商人,我們該如何處置。”

掌柜的一看來的都是官差,頓時想起雷巡捕給衙門寫了救援信,感情一定是上面派了官兵來保護雙峰鎮,當下掌柜的方才的慌亂都煙消雲散,心裡覺得只要有官兵在,那些馬匪就成不了什麼氣候,而雙峰鎮也就安全多了,但是,看着方才官兵誤會雷三爺等人是梁山土匪,當下便上前來對何濤說道:“大人,他們着實都是我店裡的商客,因為逃避馬匪捕殺,這才躲在這裡。”

何濤沒有理會那掌柜的,疑神疑鬼地打量了他一番,便對那官兵說道:“將那帶頭的提上來見我。”

“你,方才那個答話的,給我出來。”那官兵聽了何濤的吩咐便進了後廚里衝著那地窖里喊道:“休要耍手段,不然老子砍了你們。”

商人遇上官兵,本來就低三下氣,而雷三站在地窖里,更是低人一等,原先雷三沒和官兵打過交道,只知道他們蠻橫的緊,但方才使盡了渾身的氣力也沒有讓那些官兵相信自己真的不是山匪,真當是秀才遇上兵,有理說不清。

雷三在炎炎火把和雪亮刀光之下從地窖里剛爬出來,就被兩邊的官兵一把扯住衣領拽到何濤的面前來。

“大人,小的真的是襄州人氏,今日剛剛到了雙峰鎮地面上來,真的不是什麼梁山匪寇。”雷三看見了掌柜的和小二,便連忙指着他們說道:“大人,他們可以作證。”

“你們說不得都是一夥的,把他們都押走,帶到鎮子外面去。”何濤說著,一面差了幾十個差役將雷三和手下的夥計都綁了送到鎮子外面去,一面差人繼續搜查,可是,不斷怎地掘地三尺,除了百姓就是商人,根本沒有什麼梁山匪徒的影子,沒得法子,眼看着這一次又撲空了,何濤有些急躁起來,總不能空手而歸吧,丟不起這個人,何濤當下便將一些“形跡可疑”的商人都叫手下綁了押出雙峰鎮里來。

而此時,在雙峰鎮外雷橫和那裨將正斗在一處,雷橫有心讓着這廝,怎奈何這廝非但不知收手,反而卻是變本加厲,那一把大刀舞的呼呼作響,猶如旋風暴雨一般,全是殺招直奔雷橫的腦袋上來招呼,雷橫打了這般久,早就將耐心磨得沒了,而當下又看見鎮子上官兵亂鬨哄地拿刀押出許多百姓商人來,心裡正是好奇,不禁多看了兩眼,卻不想那裨將抓着這個機會,掄起大刀就是一路猛殺,將雷橫的巡捕袍子划出了一個大缺口來。

雷橫的衣服都是他老娘給洗補的,而這袍子也是老母親自做的,眼下卻被這廝不知好歹地划出一大道口子來,這如何讓雷橫不怒,當下雷橫將朴刀一橫,一刀盪開了那裨將的當頭一刀,緊接着便是橫抽一刀,將那裨將的束腰護帶一併砍破,可是這還讓雷橫氣不過,當下還不等那廝反應過來便添上一腳,將那裨將狠狠地踹飛出去,滾落在黃土之中,而就在那裨將提着褲子站起身來時,左右官兵已經搶上前去,抽出刀來將雷橫團團在核心。

那裨將氣急敗壞地想喝令眾官兵一發上去將雷橫砍作肉泥,但是卻被統兵將領一聲喝住,道:“都給我散了。”

那把些為這雷橫的官兵頓時從包圍大圓的兩邊撤回到陣腳之下,統兵將領拿着馬鞭子一指雷橫問道:“有兩下子,我問你,你姓甚名誰,一身好本事,怎地卻在這裡掛職。”

雷橫見有說話的餘地了,當下便抱拳也客氣道:“在下雷橫,因為得罪了官府小人,而遭了陷害,因此發配在這裡,今日剛剛到任,卻不想就遇上馬匪洗盪。”

“那我問你,放在除了馬匪,可曾還有一伙人來到這裡。”

雷橫心裡一嘀咕,還有一伙人,那豈不是史進帶來的梁山輕騎,對了,他們就是要找那二十輕騎,這夥人看來不是來救援的,而是衝著梁山人馬來的,壞了壞了,這官兵圍困之下,史進如何趁機逃得出去,須得造個機會出來。

當下雷橫便道:“大人所言的可是一支十幾人的兵馬。”

統兵大將眉頭一緊,很感興趣地說道:“不錯,你不會將他們藏起來了吧。”

“大人說笑了,那伙梁山賊人一旦興旺,第一個倒霉的就是我們鄆城縣,我一家老小都在那裡,為了這安危,怎地能庇護匪患,再說官匪兩立,我們鄆城縣一樣想早點收拾了這伙賊人,我也一樣想建功領賞,別的不說,至少也得離開這鳥不拉屎的地方吧。”雷橫說道。

統兵將領聽得雷橫說得有模有樣,而他對雷橫的功夫很是賞識,當下也沒有進一步為難,就在統兵將領正打算問下去的時候,何濤馳馬而來,在統兵將領的面前停了,說道:“不曉得那伙人藏到哪裡去了,掘地三尺也不見個影子,倒是發現許多形跡可疑之人,大人要不要過目。”

統兵將領沒有理會何濤,卻看着雷橫說道:“那伙人去哪裡了。”

雷橫抱拳,裝出一副很認真地模樣來說道:“他們快馬而來,那時候,我正和這些馬匪廝鬥,聽得馬蹄聲響,還以為是他們後繼的人馬,卻不想那伙人瞧見我將這些馬匪殺的人仰馬翻,便顧自往西邊去了,也不曉得他們干甚去了。”

“往西邊去了。”何濤重複了一遍,立刻變了臉色道:“胡扯,我們探馬來報,說那伙人明明在這鎮前下馬,那時也沒有什麼廝殺,怎地會是往西面去了。”說道這裡,何濤轉過臉來,雙手抱拳對那統兵將領說道:“大人,您切莫信他,這廝言語破綻百出,一定是想將我們引往他處,好叫那些梁山賊人逃脫。”

統兵將領沒有說話,只是看看雷橫又看看何濤,心裡想想還是覺得何濤說的有那麼些道理,當下便問何濤道:“那你說怎麼辦。”

“賊人既然進了雙峰鎮,我們來時,要想走脫,一定會被我們發現,現在大半還是藏在雙峰鎮的某個地方,只是我等不知罷了,但是,不管藏在哪裡,總歸有當地人的接應,否則不會藏得這麼乾淨,索性雙峰鎮的百姓也不過百戶人家,我們不妨就從這些百姓問起,來啊!將人都給我帶上來。”

何濤一句話下去,牌樓下的官兵便將一群人都押到了官兵排出的陣腳前。

統兵將領看着這百十多人被官兵圍在當中,沒有說話,默許了何濤繼續他的手法。

何濤下馬走到他們面前來,說道:“據我們的探馬回報,梁山的一夥賊寇進了雙峰鎮,眼下卻毫無蹤跡,我敢確定,一定是你們當中的某個人將他們藏匿起來,這可是死罪啊!不過,現在還有機會,交出來了,我可以向上面求情,不但無罪還有重賞。”

何濤說道這裡,百姓之中議論紛紛,但是卻沒有人站出來指認。

何濤踱着步子,走了兩個來回,依舊沒有人站出來承認,就是連個接應的人都沒有,何濤冷哼了一聲,說道:“不願配合是吧,好好好,那我就放一把火索性燒個乾淨,不信將這梁山匪寇燒不幹凈。”

一個老人站出來說道:“大人,我等都是無辜百姓,你怎地卻這般苦苦相逼,我等之中都是常熟的鄰里,哪有什麼梁山的內應,請大人明查啊!”

老人這般說了,後生們便也站出來說道:“燒個乾淨,我們雙峰鎮本來就荒涼,你們官府哪曾管過,這些房屋用度都是靠我們自己辛辛苦苦換來的,你們怎地能一把火將我們幾代人的積累都白白沒了。”

“說的對,你這到底是官還是匪。”

“馬匪也知道留條活路,你要是燒了雙峰鎮,就是陷我等於死路,與其這般倒不如和你們拼了。”

這一石激起千層浪,百姓一時間被激蕩的民憤四起,哄哄嚷嚷好不激昂。

統兵將領見這場面瀕臨失控,心知何濤也不過是唬唬人罷了,只不過這一句話說得實在不對路,當下便大喝一聲,說道:“我等也是為你們的安危着想,你們有誰看見鄰里來了大隊人馬的,通報出來,我等自會查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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