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船隊就這樣在公孫勝的迷霧籠罩下,走了一天一夜,終於在第二天夜幕降臨之時,踏上了陝州的地界,最後船隊都停靠在了風陵渡外靠近關西鎮的一處荒野之地大宋王朝之乾坤逆轉。

船家搭了跳板,吳用手裡拎着一個白色的紙燈籠,便走上岸邊來,打着火石將燈籠點亮了,林沖的船隊也匯聚過來,停靠在了吳用公孫勝的船隊周圍,而後面也陸陸續續地有楊志、魯智深等人的船隊集結過來,此時的林沖從船艙里出來,看着吳用一手托着一盞白色的燈籠,怎地瞧着都很是怪異,且不說這燈籠的造型,就是光看這燈籠的顏色,除了發喪之外,誰會打着這般無字無畫的來照明,而眼下吳用這燈,也着實亮的可怕,怎地瞧着都是耀眼慘白的光芒。

就在林沖看着不解的時候,那盞白燈居然被吳用托着越來越輕,輕的竟然緩緩而起,看得林沖瞠目結舌,這慘白燈籠,起初還像是個蹣跚學步的孩童,再往上走了不久,那光芒就愈發耀眼,整個燈籠看着就像是風中搖擺的鬼火,最後再看它時,已經騰騰而上,如日中天。

林沖看着看着,不禁瞧得驚了,他從小活了這般大,從來還沒有見過哪家的燈籠竟然能夠這般騰騰而起,也沒有見過哪家的燈籠能有這般的耀眼奪目,而今天不單單是林沖開了眼界,就連隨後上來的魯智深、楊志、阮小五、阮小二、時遷和史進都好奇地上了岸,來到吳用的身邊。

時遷腳快,嘴也不慢,當下第一個問道:“軍師,這是什麼燈籠,居然還能騰雲駕霧。”

吳用看着時遷這孩子好奇的模樣,當下笑笑說道:“這不是什麼燈籠,就是傳說中的孔明燈。”

“孔明燈。”林沖似乎聽說過這個玩意兒,道:“相傳是東漢末年蜀國的丞相所發明,只不過,這同木牛流馬一樣早就失傳已久,怎地軍師卻知這等高超法門。”

“這話不錯,着實失傳已久,我吳用也不過是個村野先生,哪裡會得知這般高深法門,都是公孫道長傳授罷了。”吳用謙謙而道。

公孫勝在一旁見眾人都將欽佩的目光都落在他的身上,當下只有淡淡一笑,也無客套言語。

史進說道:“這孔明燈里究竟放的何物,竟然有這般耀眼光芒。”

“都是些特殊烏石磨成的粉末,配上硫磺和燈油熬制,最後凝固成蠟塊,在其中放置一根燈油浸泡的燈芯,就是這般簡單,也並非有什麼了不起。”公孫勝聽得史進所問,便將這孔明燈的全部“奧秘”和盤托出。

史進聽得點頭,看着那孔明燈已經飛向夜空,當下回頭對着吳用說道:“軍師這是在傳遞訊號。”

吳用說道:“不錯,我已經差了白日鼠白勝等人扮作賣馬的商販,快馬加鞭往這邊來,沒有固定相見的地方,故而用這孔明燈為號,他們馬匹的腳程不慢,過一陣子,他們瞧見便會往這邊來了,到時候,我等聽見馬嘶,便差人去接應他們過來。”

眾人聽得點頭,紛紛稱是,大家便都將船隻泊在這裡,為了安全起見,手下都在船艙里,物資糧食也一樣不往下卸,專門就等那白勝帶着人來接應,就這般在暗夜裡等了許久,過了不到半個時辰,一個附耳在地的嘍囉突然起身報過來,單膝跪地報告道:“眾位頭領,馬蹄聲從那邊響起來了。”

“有多少。”吳用搖着羽扇謹慎地問道。

“等着隆隆作響,憑經驗約莫,也就十幾個人吧。”那嘍囉回報道。

“十幾人。”林沖重複了一遍,起初覺得不甚對勁,這千數人,怎地才會帶來這十幾匹馬,緊接着在心裡一想,便又有了答案。

吳用這時候擼着鬍鬚笑道:“這就對了,先前我吩咐他們將馬匹都各自藏了,等見到信號,每一隊便差一匹快馬前來碰頭,既然來的不多,那十有**便是他們,不是官府的人,小七。”

“在。”阮小七應聲抱拳道:“軍師吩咐。”

“你帶一小隊人馬,前去接應他們,若是本部人馬便帶了回來,若是官府探子,不要當路廝殺,引到林子里結果了,記得留一個活口綁回來問話。”吳用吩咐罷了,阮小七應聲便帶了一小隊兄弟,快步往那邊去了。

眾人都瞧着阮小七離開的方向,焦心地等着,過了不過一盞茶的功夫,一陣馬蹄聲響便從那邊響了起來,越來越近,眾人都凝眸細瞧,不過多時便可以透過夜幕隱約地看見一隊人馬黑影幢幢地縱馬而來。

林沖和史進對望了一眼,兩人都取了長槍在手,迎着那伙人便走了過去。

吳用知道他兩人是擔心這來人的身份,為了保證眾人的安全,而他自己也不敢十分確定沒有意外發生,當下也將腰裡盤着的長鞭抽出來,公孫勝也抽出了長劍,魯智深倚靠這禪杖將眾人都護在他的身後,楊志在側胖將朴刀持在手裡,頗有獨當一面的大將風骨,其餘眾人也都抽了傢伙在手。

史進見着那伙人迎面奔馳過來,見他們馬速極快,沒有減緩的勢頭,當下便起了敵意,手裡的長槍正要挑起槍頭,準備給與這當先之人一記挑斬的時候,那一馬當先的人卻叫一聲:“前面可是史進大哥,。”

史進聽得趕緊收回槍來,定睛再看時,那人已經近到身前,一聲長長的馬嘶之後,便撒住了馬匹飛快的去勢,史進一瞧這人來的正是白日鼠白勝,當下便放下心來,臉上頓時綻開一朵笑意來。

白勝方才繃緊的心弦,此時也頓時鬆懈下來,回身朝着後面打了一個響亮的口哨之後,便趕緊翻身下了馬來拜見史進,史進扶了白勝起來,後面得了白勝消息的人也跟了上來,阮小七等人也從馬上跳下來,史進這才明白,方才吳用派人前去牽頭時,史進就想,這般情況何不派飛檐走壁的時遷前去,而是要派阮小七,當下就這般謹慎的態度看來,阮小七着實是最佳的人選,他接了頭,便和白勝等人合騎了馬匹過來,因為多人乘騎的馬匹跑不快,而阮小七這一路都是憑着記憶帶路,萬一帶錯,誤入了官兵的地盤,到時候跑都跑不了,於是,便藉著白勝一身買賣人的打扮,一人在前面探路。

眾人都翻身下了馬來,史進和林沖帶了眾人前來與吳用等人相見,眾人在這裡相見都是滿心歡喜,除了散出去的幾十個在外圍放哨的嘍囉之外,眾人方才的警備都鬆弛下來,相互問候了一番,白勝便差人趕緊各自回各自的據點通知將馬匹都火速運過來。

“軍師,馬匹為數千餘匹,雖然是分開十多路集結過來,但是卻也實在是招人眼,這深更半夜的,奔走起來,動靜着實不小,必然會驚動了陝州的駐守兵馬,到時候,他們尾隨而來,只怕沒有時間容這麼多人下船來整備,現在不若便將物資軍備卸載下來,一會兒馬匹到了,立刻上馬便走,我等也好直接開船。”白日鼠白勝建議說道。

吳用聽了,思慮了一下,說道:“這個,我考慮過,這千五百餘人從近百艘船上下來集結,着實要亂鬨哄地費些功夫,不過,倘若物資軍備都卸下船來,而馬隊在半路上就有了意外,來的不是馬隊而是官兵的軍隊,那咱的步兵豈不是要吃大虧,若是倉惶與之一戰,要白白折損人馬,若是保存實力想再上船去逃走,更是不易,保險起見,還是緩緩再做打算。”

白勝聽得吳用講的有理,當下也不再多言,順從聽了,吳用派時遷騎着白勝的馬匹往前面十幾里的地方做暗哨,若是有什麼動靜白便飛馬來報。

時遷一聽吳用派他做暗哨,心裡便是一陣激動,方才他早就想去了,當下便幾個幻步來到白勝馬匹的前面,一拉韁繩本要上馬,可是腦海里卻不知怎地一想:軍師叫我去做暗哨,那豈不是要悄悄去了,悄悄回來,這馬蹄過於響亮,如何配合我做的暗哨,時遷想到這裡,便從自己的行軍的包袱里取出綁腿粗布來,將馬匹的四個蹄子都厚厚地裹了個遍,這才翻身上馬,揚揚馬鞭,崔馬而去,只見那馬掠起一道煙塵,但那馬蹄聲着實小了不少,不過一盞眼的功夫便連人帶馬都消失在了夜色之中。

吳用將這個眾人都不在意的小細節看在眼裡,不禁嘴角微微勾起了一道笑意來。

就在眾人等了漫長的一個時辰之後,遠遠地一個黑幢幢的身影刺破了迷茫的夜色,出現在了眾人的視線里,史進眼力極佳,就在那些在外圍的嘍囉們警戒的時候,史進便說道:“是時遷回來了。”

果然時遷快馬而來,馬還未停穩,便大聲說道:“他們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