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記得當初那個利維坦么？老師的另一個教子。”雯用手輕輕撫過聖典外層的紅皮，輕聲說道，“他始終渴望獲得老師的所有力量。一位偉大的奧術師，積攢了一輩子的奧術能量，一次性被提取出來，形成的奧術結晶。這是每一位奧術師都夢寐以求的至寶。”

白夜的心臟微微跳躍了下，雯接下來要說的話，他大致已經猜到了。

“老師將他所有力量形成的奧術結晶放在了聖典里，在這份聖典最後的幾個篇章里，老師弄了一個非常有趣的設定。只有能將整本聖典反覆觀看過一千遍，才能得到裡面藏匿的奧術結晶。”雯微笑，換做是其他人，別說是一千遍，看一遍都覺得枯燥乏味。

數百萬字的巨著，全是晦澀難懂的教會經文和內容，即便是最虔誠的教徒，一天最多也就只能誦讀一個篇章，而目前這本聖典一共有三十六個篇章。

要將它反覆誦讀一千遍，這大概要全身心投入其中將近十年，於普通人而言，這樣的定力，足以繼承這份力量。

“原來如此。”白夜睫毛微垂，教父當初希望他作為繼承者補充聖典，還有這一層含義在裡面么？沒想到陰差陽錯，聖典落在了雯的手中，不僅促成了她心智上的成長，還讓她的奧術實力獲得了飛躍。

“無論是哪一系的奧術師，要同時湊齊咒語、魔化物品和強大的奧能親和力三樣條件都非常困難。尤其是已知的不少攻擊性奧術對於身體的負荷極大，而奧術師就像是潛心研究的學者，根本沒有時間花費在體術上。”

白夜點頭，這也是強大奧術師普遍少見，奧術無法統治大陸的根源，與其耗費精力去學習無數強大的攻擊性奧術，因此壓縮自己的壽命，還不如在研究一些生命系奧術的同時潛心鑽研，往真正的奧術殿堂內前進。

對一項學科而言，力量只是微不足道的一支而已。

正因為這種悖論存在，能召喚亡靈生物的死靈系奧術師才顯得如此可怕。他們的**強度一般，卻能召喚大量攻擊性極強的死靈僕從，每一名死靈系奧術師的出現，對大陸都是一種災難。

“原本的我，就算要觸及這種禁忌性的奧術，至少也要等到三十歲以後，但接受了老師龐大的力量後，現在的我已經勉強可以踏足這個領域。在見證了奧術的瑰麗後，我直接放棄了提升自己奧術造詣的想法。”雯的臉上浮現一絲狂熱和迷醉，她對研究的痴迷還要超過白夜的想象，出生在公爵家族，享受了一切之後，這些少爺小姐往往會異常空虛。

如果沒有任何才能，就會變得和卡奇他們一樣，最後沉迷於糜爛的生活中而死，卡奇還算好，至少他還有野心，只是天賦和野心不般配而已，但大部分的貴族子弟最後都成為了垃圾中的垃圾。

這也是白夜並不懼怕任何貴族的原因之一，從上到下的腐爛是根源性的。

少數如同他們這樣，有了各種才能，就會偏執着追逐這些東西，凱倫對騎士之道、雯對奧術真諦都是這樣，稍微差一些的亞蓮為了彌補剩下的空虛，就會這樣滋生出許多畸形的觀念和愛好。

在吸收了大量血脈，力量和見識都慢慢超脫這個層次後，白夜看得更清楚，也更因此而為他們感到一絲可悲。

世界就是這樣，命運把控着你的一生，而同時，獲得多少，你就要付出相應的代價，無論你願意與否，在得到的剎那，你已經失去了許多同價的東西。

“我想我大概能理解你的感受，雯。”白夜挑了挑眉，臉上浮現崩壞表情的雯居然異常的可愛，他伸手扯了扯雯柔軟的臉蛋，笑着說，“你是不是覺得，奧術殿堂之前，一切生物都是平等的，這讓你異常着迷。”

“白、白夜哥哥怎麼會知道？！”雯從沉醉模樣里驚醒，白夜說的正中紅心。

這可是她邁入這一步後才深刻體會到的。

“確實，奧術之前，一切平等。我們人族被剝奪了施展強大奧術的可能，卻被賦予了別的種族所沒有的學習能力與適應能力，我們對奧術的學術研究遠超其他任何種族。它們因為種族優勢，身體天賦，而能隨意施展各種強大的奧術，卻因此被剝奪了深入的能力。”這是雯最直觀的感受，彷彿神靈給予了人族窺伺奧術真諦的鑰匙，讓他們有機會打開大門看清裡面的一切，讓其他種族走入真正殿堂卻無法深入，只能望着大門興嘆。

白夜當然清楚，因為體內黑龍血脈的存在，他能隨意施展許多黑暗系奧術，親和力也遠超人類極限的10，魔女、深淵、黑龍等諸多血脈融合下，白夜的強大是許多人無法理解的。

而突破那層窗戶紙，他才看清很多東西。

“那時我就在想，人族被賦予的這種適應性，是不是可以打開我們被閉塞的大門。第三代藥劑應運而生，它的藥性不猛，有潛移默化的作用，在服用之後慢慢改造人類的身體。不是有觀念說隨着一次次的永恆黑夜，我們的身體素質一直在倒退么？那麼我的藥劑，就是逆向的生長回去。”

“你的意思是，第三代藥劑，是針對改造人族身體素質而創造的？”

這個消息可非同小可！

白夜一直頭疼的就是這點，再怎麼訓練，再怎麼強大，普通的士兵也有一個極限值，讓他們能和真正的職業者單挑根本不可能，身體素質就是一道門檻。

經過無數樣本數據觀測，美狄絲髮現普通成年男子三項數據平均值2.0就是極限，這樣的數據和一階職業者還有些差距。

要是敵人是白鬼那種層次，雪漫軍就將陷入苦戰，即便有各種裝備支撐，再強一點的敵人就難以從容應對了。

提高基礎素質至關重要，但那種基因層次的東西，前世白夜在地球的科技那麼發達都沒達到這種水平，別說現在的他了。

而雯的第三代藥劑，可能就是突破點。

“嗯，根據我的觀測，藥劑適用於5歲-45歲的人類，效果明顯，三個月後身體素質就能翻倍，具體極限就不知道了，畢竟研發到使用也才這點時間，但沒有任何的副作用。”雯笑了笑，邀功道，“怎麼，白夜哥哥是不是心動了？”

“能不能大批量生產，造價如何？算了，管不了那麼多了，實在是太好了，你需要什麼都和我提，請務必批量生產！你可幫我解決了一個大難題啊，雯，么啊！”白夜激動地抱起雯在她的臉蛋上狠狠親了一口。

雯臉色緋紅，看到白夜開心的模樣，她的心口一暖。

她當然不知道這意味着什麼，永恆黑夜降臨還有兩年不到的時間，而永恆長城的建造迫在眉睫，如果這份藥劑成功批量生產，那麼勞動力的問題也將解決。

白夜抱着雯在空中旋轉，躺在寒冰床上的蕾迷糊中看到兩人的身影，見到雯許久不見的笑顏，她安心的合上了眼睛，沉沉睡去。

鬧了好一會兒，雯抱着白夜又解釋了下她的新型變種人，基於海姬提供的那份變種人製作方法的升級版。

海姬提供的變種人製作方法很殘忍血腥，種種跡象指向神秘小島深淵零那邊的做法，而雯升級後的方法最大的區別在於一些關鍵部位，她使用的是魔導裝置和材料。

“雖然那些魔導師就和地上的螻蟻一樣，但是這些技術倒是還不錯。”雯冷哼一聲，身為正統奧術師的她有着極強的自尊心，那份高傲與生俱來，讓她看不起任何魔導師。

畢竟魔導師都是被驗證沒有資格成為奧術師的人，長時間以來在各個勢力都不受待見，靠着製作一些精美的小東西博取貴族小姐歡心得以活下來。

之前被白夜收下的魔導大師辛吉爾之所以如此感激他，正是因為他從前那堪稱豬狗不如的生活差點逼得他走投無路，而願意投資魔導的白夜自然如同神靈般耀眼。

雯的這份態度白夜也改變不了，但現在魔導學已經深入雪漫境，也是公學裡必學的一門課程，他還是蠻看好的。

“為了弄到這些魔導學的東西，我還殺了不少魔導師，那些骯髒的螻蟻居然還敢在我的面前說這是學術研究，嘿嘿。”雯毫不在乎的笑着，譏諷着，“白夜哥哥，我把那些螻蟻的靈魂抽出來放在奧術法陣里，日夜折磨，你有興趣看看么？”

對於雯的惡趣味，白夜沒啥興趣，不過手下有魔導師，他還是不希望雯做的太絕，隨口講了幾句，發現雯有些不樂意聽，就打住了。

回到這個變種人的問題，雯在蕾的身上完成了終極試驗，是她的完美之作，她下一步只要證明蕾的強大，就能幫白夜再造出一支更可怕的軍隊。

雯的眼中流露着熾熱的感情，她的心中只有奧術研究和白夜，雖然在跟隨克拉蘇的時候，內心一度被壓抑，但現在終於再次釋放。

白夜幾次欲言又止，最後決定等過了這個階段再找她好好談談，他不希望自己的妹妹變成一個瘋子。1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