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霜部落舉行了盛大的慶典晚會，整片部落領地放眼望去都是舞動的人，冰霜戰士和雪漫軍士兵很快就混熟了，雙方都是驍勇好戰的勇士，交談起來也沒什麼障礙。

另一邊的篝火旁，卡傲在和雪漫軍一些自認為實力不錯的軍官切磋，他精湛的體術和霸道的力量顯露無遺，第一個上去挑戰的是自信滿滿的奧登，他在白夜鎮訓練時獲得了同期士兵第一人的榮譽，本身體型龐大，和卡傲相比差不了太多。

但決鬥的結果卻出乎人意料，奧登幾乎沒什麼反抗之力，被輕鬆撂倒，彎刀架在他的脖子上隨時都可以割開他的肌膚。

接着又有不少軍官不信邪的下場挑戰，基本沒有人能在卡傲的手中走上三個回合。

他們這才意識到，白天能在倉促中不僅擋住卡傲的攻擊還成功反擊的白夜有多麼厲害。

之前從未聽過境主大人身負超高武技，白天與卡傲的交手讓白夜瞬間在雪漫軍士兵心中留下了一個不可磨滅的痕迹。

當然，這也是他想要的結果。

白夜不知道自己被妙卡灌了多少酒，最後一眼看到的是她的壞笑，然後整個人都不省人事了。

他被拖上了豪華馬車，酣睡如泥，而冰焰同樣好不到哪裡去，避開白夜視線的她終於喝了個爽，那些冰霜戰士都被她給喝怕了，從沒見過這麼能喝的少女，睡着後的冰焰身邊有獅子的守護，沒人敢輕易靠近。

所有人一直鬧到半夜才紛紛睡去，妙卡合眼前看到即便是這種盛宴後，依然有士兵自覺開始巡邏守夜，從心底里對白夜的各種手段感到敬佩。

“白夜，白夜！”

耳邊傳來細微的呼喊，一陣陣女子的體香鑽入白夜的鼻子，他揉了揉疼得快炸裂的腦袋，緩緩睜開眼睛，正好和一臉興奮的妙卡對視。

這夜襲？

白夜嚇了一跳，瞬間從柔軟的毯子里坐起來，酒意醒了大半。眼前的妙卡沒有穿什麼勾人的衣服，反而穿戴整齊，全副武裝，腰間還別了一把寒光凜凜的利劍。

“沒想到你的酒量那麼差。”妙卡鄙夷地一笑，撩起車窗上的帘子，點點風雪降臨，除了守夜士兵手裡的火把，整片大地都陷入了漆黑之中。

考慮到雪漫軍士兵沒有冰霜族那麼耐寒，他們一部分人擠在馬車裡，一部分人鑽入臨時搭建的帳篷中，而剩下的一部分人則借宿在冰霜族族人的家中，冰霜戰士們全部露宿在外。

“你怎麼來了，還穿成這樣。”白夜看她連鎧甲都披上了，必然不是找自己一夜風流，他拿起旁邊的衣服迅速穿好，順手抄起了一旁的火槍塞入大衣中。

“你不想去看看嗎？查士丁森林裡的狩獵。”妙卡眼裡閃動着光芒，躍躍欲試，“以往我都被卡傲攔着不準進去，這次難得那麼好的機會，怎麼能放過。”

白夜猶豫了下，然後點了點頭。

“那我們天亮前必須回來，要是被你的卡傲知道，我怕是會被打成傻子。”

“你不是說他打不過你嘛。”妙卡聳了聳肩，“成交。”

兩人下了馬車，朝着部落外走去，他們沒有特意迴避巡邏士兵，白夜吩咐了下，以防萬一還說了他們會在天亮前回來，士兵便沒再阻攔了。

深夜的冰霜之心比雪漫境還有寒冷幾分，連白夜297的體質都會感到一些寒冷，他特別好奇這些冰霜族的人身體是什麼構造，居然絲毫不畏懼寒冷。

“話說，你這樣不冷嗎？”白夜走在前面，他的目力鍛煉後夜視能力極佳，接着微弱的月光能準確找到前往查士丁森林的路，說實話，他也很好奇手下的人在森林裡如何了。

“不冷啊，我們冰霜之心的兩大種族都被遠古冰霜之神祝福過，天生就具有對寒冷的超強抗性。”妙卡緊跟着他回答道。

白夜只知道芯片掃描後發現，每一名冰霜族族人都有一個特點，水系奧能元素親和力極高，普遍在點以上，這大概就是她口中所謂的遠古冰霜之神的賜福吧。

“遠古冰霜之神，那是什麼玩意兒？”白夜隨口問了一句，比起他們的寒冷抗性，他更在意有關神祇的事情，畢竟自己不僅擁有酒館，還和東方裁決教派的預言扯上了關係，他從心裡已經開始承認神靈的存在。

“你們所厭惡的舊神之一唄。”妙卡無奈的聳了聳肩，“現在不是只允許信奉教會承認的唯一新神智慧女神嗎？在米蘭特族的古籍記載中，大約三百年前，教會開始了封鎖舊神信仰的活動，直到現在，基本已經不存在任何有關舊神的事物了。”

“三百年前”如果白夜沒有記錯的話，那正好是魔女們出現的時候，關於舊神他也沒有多少了解，只知道有一名叫做暗夜女神的傢伙，似乎是智慧女神的死對頭。

看來妙卡口中的遠古冰霜之神應該也是他們那個時代的產物了，如果這些神靈都曾經存活在這個世界上，那該是怎樣一副波瀾壯闊的盛事呢？

“你似乎不太喜歡這位神靈？”白夜看到妙卡有些不悅的神色，試探地問道。

妙卡搖了搖頭，回答道：“也說不上喜不喜歡，舊神是我們兩大家族的唯一信仰，只是那些老頑固們把它捧的太高，認為一切都可以通過祈求舊神賜福來解決，事實上呢？孩子生病了，戰士受傷了，除了醫師沒人能救得了他們。我承認遠古冰霜之神確實給予了我們先祖一些福祉，但這和我們已經沒有關係了。”

“神靈都隕落了。”妙卡深吸一口氣，這可是被認為大逆不道的話，她偷瞄了眼白夜，後者一臉平靜，看來和自己一樣，也是個地地道道的異教徒，這樣回想，妙卡忽然記起來，這傢伙從小就不怎麼相信這些，也不會敬畏這些神靈。

“我在古籍上看到過，遠古冰霜之神並不是人類模樣。它是一隻巨大的冰熊，擁有六條粗壯的腿，全身覆蓋著厚厚的長毛，性情十分暴躁，頭頂長着一根螺旋型的長角，和獨角鯨頭上那個很像，說實話我覺得這玩意兒更像是魔獸。”妙卡一邊回憶一邊停下來用長劍在雪地里繪畫。

她的圖畫實在丑的不行，所幸語言描述還算生動。

“真難看。”白夜哈哈一笑，“不過聽你的描述，還真像是殘暴的魔獸。不過既然被你的先祖奉為信仰，那肯定是舊神無疑，先民們的智慧還是很高的。”

這倒不是白夜故意恭維，他曾經在書房裡看到過不少先民著寫的古書，某種層面上說，確實比現在的人類思想更開拓，這幾百年來，教會不僅封鎖了信仰，還封鎖了人們的思維。

“我記得它還有個名字來着，叫，叫什麼”妙卡一時間想不起來，只能先和白夜想着查士丁森林繼續進發，比起這個勞什子舊神，去森林裡狩獵一番更有趣。

走到一半，她終於記起來了，大聲“哦~”了下，白夜回頭看她。

“諾普·凱，貌似就是這個名字。”

“撲通——”

白夜沒有站穩，一個踉蹌摔在了雪地里。

他連忙爬起，在妙卡的笑聲里再次確認了下。

“哈哈，就一個舊神的名字而已，看把你嚇得。”妙卡彷彿抓到了他的什麼弱點，得意非凡。

直到看清白夜臉色的凝重，這才止住了笑容。

“你認得它？”

“我真希望自己不認識這玩意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