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聖事部里的情況如何？”白夜連忙叉開話題，說實話，他小時候和凱瑟琳在一起的記憶十分模糊，印象深刻的只有那種誠惶誠恐的情緒，到了後來，他自己都說不出是怎麼和這個神秘的女人共處的了。

妮娜“嘿呀”一下從他的手臂上下來，神秘兮兮地說道：“等大人到了聖事部大廳就知道啦。”

看她不說，白夜也懶得再問。

兩人一路前行，聖事部建築裡面居然也有不少白衣白鎧的教會守衛，他們兩人一組，在內部走廊各處巡邏，看到妮娜時紛紛低頭跑開，也顧不上盤問戴着兜帽，看起來古怪的白夜。

“他們倒是挺怕你的。”白夜打趣道，眼神卻是越來越冷厲，他只是離開那麼一會兒，其他兩院三部竟然都欺負到家門口了，也不知道三位執事是幹什麼吃的。

他們三個好歹都是准三階的強者吧，難道還會怕那些文縐縐，只知道搞陰謀詭計的傢伙們？

兩人走到聖事部大廳門前，連這裡都有兩個守衛看門，比起外面的那些小嘍囉，他們顯然層次更高，鎧甲上印有十字架標記，是教會內部豢養的正規軍。

“請兩位出示通行證。”兩名守衛面色冷峻，明顯和外面的那群有些不同。

“哼！睜開你們的狗眼看看，這可是”妮娜破口大罵，卻被白夜一把提起來，小身體在半空中晃悠不止，嘴巴則被他的手直接捂住。

白夜“鏗鏘”一下亮出銀白色的聖十字劍，沒有說話。

兩名守衛互相看了眼，面面相覷，他們不傻，這柄教皇冕下親自賜予的聖劍足以表明對方的身份，雖然他隱藏在修士服下的臉龐看不真切。

但能持有聖劍的，整個教會只有白夜一人。

感受到對方身上散發出來的若有似無的殺氣，兩名守衛打了個激靈，這才記起對方可是那個連三位聖事部老執事都不賣面子的外來貴族，聖子白夜啊。

兩人閃到一邊，讓出道來，那股殺氣才慢慢消散。

等到白夜和妮娜進去後，他們終於長出了口氣，面對這位神秘的聖子，他們感受到的壓迫甚至比面對三位老執事還要強烈。

大門重重關上，大廳里空無一人。

“人呢？”白夜記得聖事部可是有將近百來號人，除了這裡，外面基本沒地方容的下他們，怎麼此刻居然一個人都不在。

“出去執行任務咯。”妮娜笑嘻嘻地回答道，“三位執事帶着所有成員外出執行聖赦院和議事院聯合發布的清剿魔女任務。”

“清剿魔女？別一停一頓的，說完整。”白夜將聖劍收好，一把扯下妄圖爬上自己肩膀的妮娜，語氣有些冷厲。

妮娜也感受到了他的不耐，連忙收起玩心，一字一句道：“是的，據說在雪漫境傳來大量魔女集結的消息，而教會一向對魔女有着極強的敵意，她們拒絕進入魔女監獄，又公然結黨反抗，自然要迅速清除。不過事情倒是沒那麼簡單”

“說下去。”白夜藏在兜帽下姣好的面容波瀾不驚，語調也很平緩，明明聲線迷人，卻讓妮娜不禁打了個冷顫。

“是、是”妮娜清了清嗓子連忙繼續說下去，“大家都知道雪漫境是大人您以前的領地，那邊出了狀況，理應由您親自去處理，但聖赦院和議事院直接下達命令強行要求聖事部外出處理，您也知道，在教會總部，當一位部長可能永遠無法下達新指示時，只要超過兩名部長級別的大人物下令，就可以暫時取代他，除非他回歸。”

說完這個，妮娜偷偷瞥了眼白夜，這位好看的姐姐此刻臉上看不出任何錶情，但那隱藏着的殺意卻分外駭人。

“永遠無法下達新指示？他們就那麼確定我無法從利維坦大陸回來么？”白夜冷笑一聲，“聖赦院，議事院，這背後恐怕還有福音部、信理部摻和在裡面，他們就那麼等不及對付我們么？”

“那是當然，畢竟您要和教皇冕下單獨分配燃燒石碑的事情現在是人盡皆知吶，如果這些‘位置’他們拿不到手，那得來又有什麼意思呢。”妮娜像一個小大人般坐在地上搖晃着小腳丫，她的手上一隻抓着黑色兔子布偶的耳朵，小眼神卻始終徘徊在白夜的身上。

“你連這個都知道？”白夜看了看她，略微有些驚異，“也好，他們那麼急着內訌，我就陪他們多玩會兒。現在聖事部的人都在外面么？到底是什麼事情，雪漫境大量聚集魔女？”

“嗯！根據我們的情報，至少有超過二十名原本獨自在大陸藏匿的魔女朝着雪漫境而去，並且等監獄的耳目趕到時，雪漫境已經開始了邊境封鎖，最邊緣的城市是無冬城，聽說現在那裡盤踞着一大堆冰霜之心來的野蠻人，沒人敢擅自闖過去呢。”

妮娜臉上露出一絲困惑，“讓我在意的是，連我們的情報網都無法深入進去，那裡現在就像是有一堵恐怖的屏障，把內部的消息完全屏蔽了。就我所知，至少有兩股不同的地下勢力在拚命清理所有可疑的老鼠，手法嫻熟，我們的人根本沒機會滲透進去。”

那是自然。

白夜第一時間想到了墨菲斯手下的“黑色玫瑰”，還有早前他讓海瑟薇{和冰霜女王妙卡一起在無冬城，當初帶着年幼的諾蘭逃離王都的女人}組建起雪漫境唯一合法的地下組織，為的就是將這些情報網全部掌控在自己手裡。

海瑟薇那邊暫且不論，要想從墨菲斯眼皮底下溜進間諜，那是地獄難度。

“所以暫時得到的消息只有他們在大肆明目張胆的招徠魔女，而奧克萊斯王國那邊正鬧得不可開交，也沒人有閑心閑力帶兵遠赴北境來攻打一個地處旮沓角落的雪漫境。”

白夜點頭，這點他很贊同，貴族們行事只在乎自己的利益，吃力不討好的事情，他們絕對不會做。雖然大家嘴巴上都把魔女恨得要死，但是只要不招惹上他們，威脅到他們自身，沒人會主動清除魔女。

除了教會。

“王都那邊又是怎麼回事？”

“問題很複雜，奧克萊斯王始終沒有出面，現在當權的王后開始着手對付與‘位置’有關的幾個家族。蘭多夫將軍已經回了領地七色星辰，從表象上看，他是準備積蓄力量一舉奪得一個好位置了；除了艾莉諾琳將軍不見人影，巴隆將軍龜縮在北境自己的領地也不是一天兩天了，曼卡頓將軍也是，連和蘭多夫將軍的爭端都暫停了，開始大肆回籠鐵血貴族，應該也是為了‘位置’做準備。”

“其他的公爵呢？”白夜點了點頭，這三個人的動向還算正常，之前還擔心卡奇·蘭多夫的死會引來蘭多夫家族的報復，現在看，他們還算聰明，知道什麼重要什麼不重要。

“凱恩斯公爵家族發生了劇變！他們位於王都的府邸被直接拔除，凱恩斯公爵被囚禁在王都監獄內，其他人基本死光了，哦，您的好朋友穆勒·凱恩斯逃出去了，根據監獄那邊的情報，他好像是躲到了亞蓮小姐的領地，至於凱恩斯家族的領地，現在亂作一團，每個人都想分一杯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