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先出去，這裡交給我處理。”看到還沒有斷氣的格斯，海莉長舒了口氣，示意白夜兩人先到外面。

白夜看了看海莉，點頭拉着美狄絲離開了館長辦公室，海莉真要對付他，現在就可以動手，沒必要拖延。

兩人走到二層迴廊的盡頭，那裡有一扇大窗，正好可以透過窗檯看到下面燈火闌珊的奧克萊斯城堡夜景。

白夜和美狄絲趴在窗台上，透過玻璃打量着下面璀璨斑斕的夜景。

“剛剛才，不好意思。”白夜撓了撓腦袋，希望不要留下什麼誤會才好，柜子里的那幾下確實有些過分，換做是脾氣暴躁的，恐怕早就鬧起來了。

暗淡的陰影和忽明忽滅的燈火在夜色中蔓延，偌大的奧克萊斯城堡原來也細分了許多區域，最外面的城牆高高聳立，上面的松脂火把照亮了所有道路，宛如一條鑲滿火紅寶石的腰帶，將城堡纏繞了一圈。

有火光在慢慢移動，應該是城堡的守衛舉着火把四處巡邏，白夜觀察着整個城堡的架構，利用芯片進行迅速的記憶和分析。

從這裡還能隱約看到城堡外王都的情況，基本上沒有一片區域處於完全的陰暗中，可見不夜城的稱號實至名歸。

“呼”美狄絲沒有回應白夜的話，泛紅的臉頰也慢慢褪去了紅暈，看着燈火通明的夜景，她許久才說了一句，“那是我的丈夫。”

“嗯。啊？？？”白夜還在仔細觀察着奧克萊斯城堡的構架，隨口應了一句，旋即意識到美狄絲這句話的內在含義。

她、她的丈夫？

白夜眼前浮現起那名神官猙獰憎惡的面容，他被自己一劍釘死恐怕很不甘吧，難道他就是美狄絲的丈夫？

“海斯利，教會之前最年輕的神官，我的未婚夫，或者說丈夫也行。我們已經在牧師的見證下舉行過婚禮，只是新婚之夜我就被發現是魔女的事情。”美狄絲嘆了口氣，看向遠方，“白夜大人，您願意聽聽這個不有趣的故事嗎？”

“嗯。”

“我出生在王都的平民區，父親是普通的工匠，母親是紡織工會的會員。小時候我就被送進王都平民公學學習，父母傾盡全力希望把我培養起來，能成為王都更高層的一員，拜託這種平民的身份。”美狄絲的目光閃爍，從表情看似乎一點都不喜歡那種生活。

“爾虞我詐，阿諛奉承是我們必須學習的課程。而學習中，我只喜歡那些在書卷里浩瀚的知識，它們讓我沉迷，讓我能暫時忘記這一切。後來我很順利的進入到王都圖書館工作，也算是完成了父母的夙願。不過在王都圖書館，我也遇到過很多麻煩。”美狄絲嘆了口氣，“您明白，我這樣的女人，某種程度上挺招貴族喜歡。”

“有點小聰明，懂得察言觀色，不會亂說話。”美狄絲紅着臉輕聲說，然後低頭看了看胸前的高聳，想到之前被白夜緊緊握在手裡，她的身體就一陣莫名的燥熱，“還有它，貴族們接近我，有半成都是因為它。”

白夜瞭然，這倒是很正常，那些貴族們享樂久了，難免產生古怪的性癖，他甚至還聽說過喜歡男扮女裝的貴族，包括他自己，以前留下的愛好魔女的傳聞不也如此嗎？

不過美狄絲竟然連這麼辛秘的事情都告訴自己，似乎兩個人之間的關係有所進展。

白夜調出好感度一看，美狄絲對他的好感度居然從8上漲到了15，他隱約明白了如何快速提升魔女們好感度的方法。

“就在我不堪騷擾時，我的老師，圖書館館主格蘭為我介紹了一位年輕英俊，溫柔無比的神官。作為一名單身年輕的神官，在王都很多都會有與貴族小姐和夫人們不雅的傳聞，這對他們晉陞神職的影響極大。”

“所以海斯利就向你求婚，希望你成為他的妻子？也就是說，你們這場婚姻完全就是各取所需？”白夜算是明白過來了，海斯利是為了自己的聲譽，而美狄絲則需要一個不錯的歸宿，“那後來呢？”

“新婚之夜，就在我打算把自己都交給他時，卻發現他帶着聖鎖，而我早在很久前就覺醒了魔女能力，正因如此，我才能順利一步步從無數人中被挑選出來來到這裡工作。”美狄絲臉上浮現一絲痛苦的神情，“我很愛他，在那之前，即便我知道他從沒對我產生過任何感情，但我依舊很愛他，是他讓我從困惑中走出來，願意幫助我。但當他得知我是魔女時，我我第一次看到他用那種看待畜生的眼神看着我。”

“在教會，神官是聲譽最好的神職人員，他們以人人平等，對每個人都好而著稱。可那時的他看我，別說是新婚妻子，在他眼裡，甚至魔鬼都比我要強！他親手送我進了魔女監獄，沒有一絲猶豫。在我被押送到監獄去的時候，我在人群里看到我的父母親，他們的眼裡有失望，有痛恨，卻沒有一絲傷心。彷彿我覺醒成魔女後，過往的一切都是虛假的。”

這種痛楚每個魔女都體會過，正因如此，她們才團結起來，一致對外。

白夜唏噓不已，聽着美狄絲梗咽的聲音，他也不知道該怎麼去安慰，自己剛殺了對方的新婚丈夫，雖然那是無意的！但是現在再安慰她，怎麼看都有種趁火打劫的滋味。

他可不是這種趁虛而入的人。

“嗚白夜大人，讓您看笑話了。我只是想告訴您，請您不要有任何的負擔。關於殺死海斯利這件事。”美狄絲抹了抹眼角的淚水，露出一絲釋然的笑容，“現在，我知道，真正拯救了我的人是您。”

“呃”白夜醞釀了下，然後說道，“其實我覺得你對他的感情並不是愛情。”

“誒？”

“就是那個剛才你不是說，你很愛他嘛。其實我仔細一想，那更多的應該是感激才對，你很感激感謝他幫助你，但你們之間沒有產生任何的感情，不是么？你之前是不是沒有談過戀愛？”

“嗯，從沒過。不過聽您這麼一說，似乎真的有感謝的感覺在裡面，但我願意和他在一起，願意把自己交給他，難道這不是愛情？”美狄絲眼中露出一絲疑惑，“那什麼才是愛情？”

白夜當然不會說“也許我可以試着告訴你”這種騷話，他思索了片刻，把自己的理解說了出來：“我曾經聽人說，愛情不是為了誰，你願意去死，願意去犧牲，願意去為他做一切事情，而是當你想要死的時候，想起了他，你願意繼續活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