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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她害死我兒子的!”陳晶母親語出驚人。

眾人皆是一驚,張老大爺忍不住為張茹雪辯解,“陳家嬸子,這話可不能亂說啊,雪丫頭這些年回里巷的時間少,又從不摻和你家的事,這可是大家都看在眼裡的。”

陳晶母親擦了把淚,眼裡又是悔又是恨,緊緊地盯着張茹雪,“我兒子八年前如果不是為你摘什麼破靈材,也不會中了毒!大夫說那種毒天下無葯可解,只能慢慢等死!不然我兒子又怎麼會悔婚?他不過是怕自己時日無多,耽擱了你!他這輩子心裡就只有你一個!”

張茹雪聞言,驀地從獃滯中清醒,她雙唇顫抖,“陳嬸,你是說,你是說那次晶哥受了傷回來,就是中了毒?不是普通外傷?”

陳家嬸子扯了一抹比哭還難看的笑容,點頭道,“正是那次。他以死相逼不讓我告訴你真相,還讓我到你家退親。”

張茹雪臉色白得如冰似霜,身子微微晃動,似乎快站不穩,她囁嚅着,“竟是這樣,竟是這樣……”

這時候,卻不知哪裡有那看好戲的,插了一句話,“雖說你兒子為了這姑娘中了毒,但好歹這姑娘也不知情,加上你兒子不都成親了,人家姑娘這麼大還雲英未嫁,也算不得對不起你兒子了吧!”

這話雖不好聽,但讓許多路人紛紛點頭,認為頗有道理。

可不就是?眼前這個白衣女子貌美如花,年紀看着已經不小了,卻因為你兒子退親一直未嫁,也很可憐啊好不好!

說到這個,陳家嬸子臉上露出複雜的神色,她看了一眼扶棺嚶嚶哭泣的陸怡,兒子這麼多年都只是當她做親妹妹看待,她依然不離不棄地陪伴著兒子,導致她這個做母親的,連生氣都不知道要怎麼生。

如今這個境況,說心裡話,她倒是希望陸怡有一條新的路子可以走,不要把青春年華都耗在她們陳家了。

她一咬牙,再度語驚四方,“陸姑娘與我兒子陳晶是假成親!他們從未曾有過夫妻之實,平日里不過像兄妹一般。怡兒,你為晶兒做了太多,是我們陳家對不起你。”

四周一片靜默。

這都什麼事情!人人心裡都禁不住搖頭嘆息。

就在此時,陳家嬸子後邊站着的兩名中年男子,上前一步惡狠狠道,“張姑娘,現在你肯給銀子了吧?!一百兩銀子可沒多要,我們家的陳晶可是因為你而死的!一天不給錢,這棺材就一直放你們家門口!”

周遭眾人的長長的嘆息聲還沒有來得及收尾,就又都睜大了嘴定住了表情,對喔!一開始不就是這兩個中年男子凶神惡煞上門要錢,才引得他們都過來看熱鬧。後來陳家嬸子聲淚俱下的話兒,讓他們都忍不住掬上一把同情淚,但轉眼就又一副討債的樣子,這基調實在是變得太快,讓觀眾的表情跟不上來啊!

張茹雪冷冰冰地一笑,“錢我沒有,晶哥死了,我下去陪他便是!”

話音方落,在大家都還沒消化過來這句話是什麼意思的時候,張茹雪手中拿出一把匕首,朝自己的脖子就唰地一聲抹了過去。

糟糕!姜書璃和李煦心裡同時一緊,兩人正欲推開人群奔上去救人,一道黑影如同天邊划過的流星般飛躍到張茹雪身邊,隨後一陣雪亮的光芒飛至牆邊,定睛一看時,那匕首已經整個扎入到牆壁內,只剩下把手露在外邊。

姜書璃頓住了腳,凝神望去,忽聽李煦在她耳邊低聲道,“是利桑人。”

只見一名五官深邃高大魁梧的漢子將張茹雪一把箍住,張茹雪奮力掙扎,“你放開我!讓我去死!”

漢子張嘴欲言,見全場好奇又期待的目光集中在他身上,又閉上了嘴,索性一個手刀劈暈了張茹雪,扛起她飛奔而去。

姜書璃扭頭看向李煦,見他低語一聲“追!”,於是便發足狂奔,兩人一路沿着小巷追趕,嘴裡高呼,“放下張夫子!”

高呼張夫子,是以弟子的身份追逐,以免讓利桑人起了戒心。

卻見那利桑人將張茹雪扛在肩上,七轉八拐地在巷子間穿梭,越跑越遠,越跑越偏。

轉過一處拐角,姜書璃忽然直覺有異,她不假思索地拉住往前衝去的李煦,兩人身形一頓,剎那間數把飛刀堪堪從兩人面門飛過,凌厲的刀光閃爍得讓人雙目一痛。

李煦從懷中掏出兩枚符籙往自己身上拍了一個,遞給姜書璃一個,“防禦符,能擋住築基期以下修士三次擊中。”

兩人繼續追了上去,前方不遠處是死胡同,而扛着張茹雪的大漢正不耐地看着他們,操着生硬的天皓語道,“走開!”

“放下我們的張夫子,我們就走。”姜書璃走前一步,“我們自會照顧好夫子。”

“不放。”大漢皺眉,大掌一揮,一道熾熱的火浪席捲而來,“小心!”李煦拉着姜書璃急急後退,這時三道黑影閃現,將火浪反逼回去。

李煦拉着姜書璃退遠,“這人修為太高,遠不是我們能及,且先看看我的護衛是否能拿下他。”

這邊不過一兩句話的功夫,那邊的打鬥就已經是數十個來回,李煦的護衛自然是練氣後期的高手,加上以三對一,頓時扭轉局勢。

大漢既要顧及張茹雪,又不想大動干戈露了行跡,一時之間也無法盡施身手。

就在雙方酣戰不下時,一道刀影帶着盤古開天般的氣勢從半空劈下,將兩方都逼得倒退半丈。

與此同時,傳來了渾厚的聲音,“六皇子,姜姑娘,不如進屋一敘。”

“是郝越。”姜書璃記得這個聲音,低聲對李煦道,“我們過去嗎?”

李煦是皇子,照理說不該以身試險,但他卻毫不思索點頭道,“去。”

胡同盡頭的一間不起眼的屋子,一扇木門緩緩打開,兩人並肩走了過去,郝越雄壯的身影出現在門內,嘴角含着一絲微笑,單手作着請的手勢,“請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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