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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宮廷里。

“這幾天皇后娘娘都很累的樣子。”

“是呀,自從那白公公去了明月宮,皇后白天時看起來真的很虛...嘻嘻嘻...”

“畢竟,白公公那麼美的人,兩人在一起呀,真不知道誰佔了便宜呢,嘻嘻。”

宮女太監們雖然平日里不說話,但是眼睛耳朵可靈着呢,待到無人了,便是嘻嘻哈哈地一起八卦着。

咳咳...

一位機靈些的小太監突然咳嗽起來。

這聲音幾乎就是拉響警報,頓時所有宮女和太監神色一變,從“八卦模式”頓時切換成了“禮儀模式”,施施然轉身,看到對面的垂花門裡走出個少年,龍袍加身,已初有威勢。

“見過皇上。”

太監躬身,宮女們盈盈施禮。

玄明捏了捏拳頭,這些奴才們說的話,他自然是都聽到了,走在這條精緻的迴廊上,甚至覺得頭頂上閃爍着綠光。

他還年少,即便是皇帝,也還是年少。

年少的少年心底總是有着熱血的,他只覺得腦子都快炸開了,心底只是在吼着“賤人,賤人!!”

然而另一股聲音卻在告訴他“莫要打草驚蛇。”

兩種聲音令這位小皇帝幾乎要發瘋,他深吸一口氣,雖然知道“皇后與那俊美太監”之事很可能未必如謠傳所說,但少年的偏執,皇帝的威嚴,卻使得他將那個女人,以及那個太監徹底的判了死刑。

玄明捏了捏拳:“沒多久了,快了,快了!”

昨日,封大俠去往太后宮中偷取投名狀,未曾遭到攔截。

而這幾日,支持自己的正道也無數次與公羊家交手,那神秘的刀魔天下第七都始終未曾出手,這說明他要麼不在意,要麼根本就不在皇宮裡了。

至少,說明了他不是公羊家的人,這一點就夠了。

自己等人只要速戰速決,不牽扯到那神秘的刀魔,就沒問題了。

大周延綿百年,是時候中興了!

小皇帝露出了自信的笑。

明月宮裡。

公羊小淺完全不復在外的冰冷模樣,嘟着嘴蜷縮在鋪設了貂皮的大木椅上,一雙長腿緊並着,舒服地將整個人塞入了那貂皮里。

雪白的足踩踏着木椅的護手,小指甲上塗抹着紅艷的罌粟花油,右手隨意拿着一邊的葡萄,也不吐皮直接就嚼了一起吃下。

“昨晚我看到有人從牆上翻進來,跑到你屋子裡去了,好像拿了什麼東西,就跑了。”

夏白一邊毫不客氣的吃着葡萄,一邊淡淡道。

公羊小淺整個人如被踩了尾巴的貓咪,忽的炸起來了,一雙杏眼瞪着白衣太監,奇道:“可是,我什麼東西都沒丟呀。”

夏白淡定的“哦”了一聲,然後又說:“我睡得晚,睡前又看了一眼,看到那黑衣人又拿着個東西送回來了。”

公羊小淺嬌憨道:“大膽奴才,你看到了為什麼不阻攔?”

夏白知道皇后在開玩笑,若是此時他跪下來請罪,那這對話就無法繼續下去了,所以他淡淡道:“你是我的主子,我自然要把消息帶給你,如果出去阻攔了,說不定這會你看到的就是個橫屍在地的小白子,而不是吃着葡萄的小白子了。”

皇后奇道:“你還知道我是你主子?”

“一直都知道,我是你的貼身太監嘛...”

公羊小淺也不急着回去查看,她略一思索,似乎已經猜到了什麼,神色顯得有些落寞,“小白,你知道嗎?

原本我來皇宮,並不是完全為了聯姻,我對他是抱着期望和憧憬的,我覺得大周和我公羊家如此密切,不至於走到那一步。

我覺得可以說服他,改變他的想法,畢竟他在深宮裡長大,而我卻是八歲就跟着父親去了戰場,甚至親手殺過人,也中過埋伏,在雪地里匍匐着三天三夜不敢動彈,那一次...我覺得自己肯定要死了,我只是想為什麼我要這樣子?

我不過還是個八歲的小女孩,我還是個孩子,為什麼別的孩子過着紈絝的生活,而我卻非要承擔這些痛苦呢?

我真的不理解,我公羊家大伯是太尉,我父親是大將軍,我不過是個女孩,我想混吃等死,嫁個英俊帥氣的男人,過一輩子蛀蟲一樣的生活。

我為什麼八歲就要去戰場上,就要去殺人,就要去趴在雪地里三天三夜?!”

皇后聲音有些急促和壓抑,“後來,我父親跟我說,因為我姓公羊,而他只有我一個女兒,他摸了摸我的頭髮告訴我,這就是我的命運...而我也接受了這樣的命運。

然後我終於嫁給了曾經想象過很多回的丈夫,他是皇帝,我以為這很好,可是新婚之夜,他連洞房都沒踏進來過!

我還是不死心,我想改變他。

但是,現在似乎已經沒有必要了。

我可以做個寡婦,但公羊家不能成為衰亡的家族!”

“至於我與太尉,便是互相看不對眼而已,只不過我們陣營一致,他也知道這一點。”

夏白道:“你一口氣和我說這麼多...若是我跑去告訴皇帝...”

公羊小淺露出了狐狸般的微笑:“你知道現在宮裡怎麼說我和你嗎?”

夏白點點頭,他自然是知道,憑着他的耳力,只需要站在一處,以他為圓形,方圓數百米的聲音,都可清晰入耳。

公羊小淺笑嘻嘻道:“且不說,在他們看來,你已經是我這邊的人,即便不是,你跑去小皇帝那裡,你覺得他會不會殺了你?”

兩人沉默下來。

夏白開始吃葡萄。

公羊小淺眯了眯眼:“吃慢點,你快把哀家洗的葡萄吃光了。”

夏白繼續吃,不停歇。

“大膽奴才,你眼裡還有沒有我這個主子?”

夏白看着皇后繼續吃葡萄。

公羊小淺看着越來越少的葡萄,似乎心痛的無法呼吸,也顧不得什麼禮儀了,伸手就搶,沒多久一大碗葡萄就全部沒了。

她腆着肚子,裹在溫暖的貂絨里,仰望着天空,不知在想些什麼。

先下手為強,後下手遭殃。

既然皇帝已經圖窮匕見了,派人來自己的屋子裡翻走了那東西,那麼...行動便要提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