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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做醫師。”

良久,凌汐才抬頭,語氣平淡卻充滿了堅定。

曾經,她一心只求快速提高修為,然後去須彌界尋找水神冰離,復活自己的母親。

後來,失去了深藍,她才驚覺,沒有好好珍惜身邊相依為命的夥伴。

所以,她必須要學醫,治好自己,讓自己變得強大起來,強大到可以保護自己看重的人,再不用有人為了她而犧牲。

她要學醫,無論付出多少代價,無論用掉多少歲月,終有一天,她會讓深藍重獲新生。

“既然如此,那從今天開始,你就跟着我從頭開始慢慢學吧。”

看得出來,雪青是個性格孤僻的人,並不太懂人情世故,但她對醫藥一道,卻十分痴迷。

“是,前輩。”

凌汐乖乖地點頭,並沒有說什麼客套話,同雪青這樣心性純凈的人打交道,只要拿出最本真的自己就足夠了。

從那天開始,凌汐隨着雪青搬到了幽谷深處,那裡居然還有一片一望無際的葯圃。

隱藏在結界之中,靈氣濃郁,花香與葯香混合著撲面而來,味道並不奇怪,反而清爽怡人,沁人心脾。

“要想學醫,首先就要學會認葯,識葯,了解它的習性和藥效。”

雪青是個合格的老師,非常的認真,讓凌汐肅然起敬,所以,她也拿出最認真的態度,全力以赴。

“以後,你就負責幫我種植藥草,這也是深入了解藥草的最佳途徑,要記住,學醫,必須腳踏實地一步步來,沒有捷徑可走。

凌汐頻頻點頭,她性格倔強,一旦下了決心,便是個一條道走到黑的人,絕不會中途放棄。

兩個玉雪可愛的小葯童,從葯圃里鑽了出來,揚起燦爛的笑臉,好奇地打量着她。

其中穿雪衣的女娃歪着小腦袋笑道:“我是小雪,她是我妹妹小青,姐姐你叫什麼名字啊?”

凌汐失笑,雪青給她的童子取名字真是簡單粗暴啊,直接就把自己的名字拆開就行了。

不過,有這麼兩個天真爛漫的小姑娘陪着,以後的日子倒也沒那麼無趣了。

“你們好,我叫凌汐,以後叫我凌姐姐吧。”

“哦,太好了,我們又多了個姐姐。”

小青小雪一起拍手歡呼,難為她們跟着孤僻寡言的雪青,還能這麼活潑開朗。

“凌姐姐跟我們來吧。”

凌汐跟着姐妹倆住進了葯田深處的小木屋,過起了忙碌卻單調的日子。

每天清晨,便隨她們一起來到葯田中,除草澆水施肥除蟲……還負責觀察藥草的生長情況,並記錄下來。

到了晚上,則拿着醫書,對照着實物一個個背誦,不管她在醫藥一道上悟性如何驚人,但這些最基礎的知識,卻無法投機取巧。

只能靠着自己的毅力,一點點積累,而且,她深感幸運,幽谷里的藥草十分齊全,甚至包括許多珍惜的品種。

這個葯圃,應該存在了許多年了,凌汐注意到,大部分的品種,葯齡都超過了一百年,有些甚至已經有四五百年份了。

當然,裡面也有上千年的藥草,但凌汐懷疑那是移植過來的,不管怎麼說,估計雪青在這裡隱居都超過五百年之久了。

日子過得單調而充實,凌汐已經能認識葯圃里所有的葯,但也僅僅是停留在紙面上,對於藥性療效的熟練運用,她還有很長的路要走。

山中無日月,專註其中的凌汐已經忘記了時間,直到有一天,容嘯風和蕭翎一起出現在她面前,她才知道,原來早已過去了整整三個月。

“啊,對不起,我把你給忘記了。”

凌汐歉意地看着容嘯風,只是,蕭翎又是什麼時候來的,而且還一臉寒冰地看着她,她好像沒有得罪他吧?

“深藍呢?你不打算為它醫治啦。”

這一開口,她才恍然大悟,原來還是因為深藍啊,這個她還真是應該自我檢討,說好等邵雍回來,就諮詢治療事宜的,結果也同樣被她忘到九霄雲外去了。

凌汐默默地低下頭,一副犯了錯的樣子,老老實實地跟在兩人後面出了結界。

邵雍是個長相有些猥瑣的小老頭兒,完全沒有凌汐想象中的仙風道骨,鬍子拉渣不修邊幅,一雙三角眼看人的時候,還有明顯的斜視,彷彿自帶三分輕蔑一般。

真是人不可貌相啊,不知道的人,誰能猜到他的真實身份,之前還以為雪青和邵雍有什麼曖昧感情呢,如今看來,恐怕是她想多了。

第一次,她在人前拿出了深藍化作的蛋,邵雍一看見就激動地撲了過來,兩隻小眼睛居然閃閃發光,彷彿看見久違的"qing ren"。

這架勢,嚇了凌汐一跳,生怕他把深藍給弄傷了,邵雍雙手顫抖地撫摸着,嘴裡喃喃自語。

“真的是傳說中水麟獸的靈繭,想不到我有生之年,還能看得到。”

大約是凌汐當年得來太容易,她一直沒有覺得,深藍是多麼稀罕的品種,如今,不但蕭大冰塊心心念念,連見多識廣的邵雍,也視若珍寶。

她這才意識到,曾經的自己有多麼幸運,擁有了,卻沒有能力去保護它,反而讓它處處維護自己,最後更是為了她落到如此地步。

初見時的激動褪去之後,邵雍便顯得專業多了,一手搭在蛋殼上,緩緩放出真氣,認真地檢查着,良久,臉色漸漸嚴肅起來。

接着,他又仔細地觀察上面的花紋,甚至用手輕輕地叩擊蛋殼,研究裡面發出的聲音。

凌汐見他神色越來越凝重,心中也隨着越來越不安,忍不住小心翼翼地問道。

“邵大師,它現在的狀態怎麼樣?”

“不好說,因為我之前並沒有接觸過真正的水麟獸,所以也不能肯定,這是否屬於正常情況。”

邵雍眉頭緊皺,又要求凌汐將深藍出事時情況講了一遍,這件事情,凌汐還是首次對別人述說,每次想起來,她都感到深深的悲哀和自責。

“那麼,你初次見到水麟獸時,又是如何情況,仔細想想看,和現在有什麼不同?”

這件事情,凌汐自己也對比過無數次,當年的細節,在一次次的回憶中,越來越清晰,但越是比較,她就越發心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