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廖古永出現在全團戰士集結的隊列之前,先去衛生間吐了一遭。

冰水潑在臉上,整個人冷靜了下來。

他雖然氣急敗壞,可一點點城府還是有的,既然已經出了事,怪誰都沒用,關鍵是如何補救。

要不然忙中出錯,就會錯上加錯。

站在全團隊伍面前,他又恢復了之前的嚴肅狠厲。

他打發幾個小隊去上面看看情況,其他人立刻把守地下城交通要道,第一時間警戒巡查,排除滲透人員。

用了十分鐘就確認地下城安全,上面的戰報也傳了下來。

一支身份不明的隊伍,突然襲擊了地下城入口的車隊基地。

也不知道何時安置的一批震爆彈在營地里突然起爆,為數不多的防守人員全部短時間內目盲。

等他們揉着眼睛終於看清楚周圍發生什麼的時候,至少有10輛步戰車已經發動起來,快速駛離營地。

這個用步戰車當做臨時圍牆,圍成一圈的臨時營地瞬間敞開了缺口,密集的槍聲響起,壓製得他們趴在地上抬不起頭來。

很快又有越來越多的步戰車被開走,這些守衛兵總算明白對方是來搶劫的,立刻向各輛車靠攏,試圖保存下剩餘車輛。

一個合金戰士突然沖了出來,這些守軍立刻跑過去求援,哪成想那傢伙竟然不分敵我胡亂打人,幾乎一拳一個,把這群守軍揍了個鼻青臉腫倒地不起。

後面的事情就更離奇了,那個合金戰士不追擊,不抵抗,還搞破壞,身上不斷丟出各種各樣的稀奇玩意兒,剩餘的步戰車爆炸的爆炸,起火的起火,整個營地瞬間慘不忍睹。

這個時候,廖古永派出去的第一支合金戰士小分隊,才剛剛坐電梯抵達地面。

他們只看見一個灰色的合金戰士,手腳異常麻利地鑽進了一輛外殼冒着火焰的步戰車,加大油門揚長而去。

灰色、渾身稀奇古怪的玩意兒,爆炸、火焰......這些要素彙集到廖古永這裡,就是那些普通的合金戰士都能脫口而出:“山魈!”

是的,無畏團三百多個合金戰士,最有個性和最刺頭的都在害蟲小隊,他們在軍隊紀律上是反面典型,可在戰鬥能力和特色上,卻是標杆。

每個小隊都仔細研究過害蟲小隊技術特點,只是無論他們怎麼學,“山魈”都是無畏團里最特殊的一個。

沒有人能像他一樣執着於爆炸和放火,乾脆把ktm突擊步槍都省掉

的,也沒有人能像他一樣,腦子裡日日夜夜只研究兩件事:爆破和吃飯。

這種極端性格的人,在他專註的興趣領域裡,往往很容易就成為一直被模仿,卻永遠無法超越的存在。

廖團長臉色大變,立刻詢問傷亡情況,那個彙報的士兵臉色難看地回到:“沒有人戰死,只有5人被爆炸的衝擊波震傷......”

所有人議論紛紛:“就是害蟲們乾的!”“多少還有點情分,沒死人。”“這樣才不好呢,以後見了面,咱們怎麼打?”

廖古永聽着亂糟糟的話,咬牙揮拳,對着所有人咆哮:“打!往死里打!”

他瘋魔了一樣地揮舞着拳頭,跑向電梯出口,他要親自看看外面的戰場,看看自己的損失。

勤務兵緊緊跟在他身後,卻在上電梯前被他踹倒。

在那個只有他一人的巨大貨梯里,廖古永仰天大罵:“南特,飛蝗軍是嘛,老子和你們勢不兩立,不共戴天!”

遠在二百公里之外,南特打了個噴嚏。

馬曉萱趕緊從滿地的物資里翻出一件嶄新的棉服給他披在肩頭。

“真好看!”

小姑娘滿眼放光,也不知道是說這衣服,還是說穿着衣服的人。

這是一件無畏團標配的禦寒軍大衣,南特他們這次行動繳獲的物資之一。

他們的運載機落地之後,已經提前抵達的劉浪帶着人包圍了飛機。不過帶着的隊伍卻不是他的突擊連,而是清一色的女兵。

發現是南特他們凱旋,馬曉萱從隊伍里跑了出來,她身後跟着三百多個油膩強壯的悍婦,大冬天殺氣騰騰擼起袖子的那種。

飛蝗軍離開的這段時間,有其他勢力的人反覆騷擾此地,全靠這些女人自發組織起來的自衛隊,才保證了兵工廠的安全。

當劉浪他們的突擊連帶着30多噸糧食返回時,竟然連防禦工事都搶不上了。

那些女人們一個個雄赳赳氣昂昂,指使男人們回車間幹活,儘快趕製一批武器彈藥出來武裝她們。

更讓南特瞠目結舌的是,他本來還心存歉意:“這次搶劫不太成功,沒有搞到足夠的糧食,大傢伙還有可能挨餓。”

可一抬頭,那些女人們已經丟下手裡的武器,瘋狂爭搶着衣服。連馬曉萱和“二爺”也投身其中,只恨剛才人少的時候沒有多佔下兩件。

雖然都是男款,雖然都是一模一樣的款式,可這是新衣服啊,還是很有型的毛

呢大衣和棉帽。

倒霉點兒的,沒搶上大衣和帽子,搞到一副手套也是很開心的。

於是南特就看到這樣奇怪的一幕,明明擼起袖子不怕冷的,偏偏要戴上一副黑色的小牛皮手套,一副“黑手黨”的打扮。

對於女人來說,新衣服比糧食的魅力大多了,她們一個個穿上大衣搶着照鏡子,擠不進去的女人就對着南特和“總管”拋飛吻。

嚇得兩個人縮回運載機里,只敢透過玻璃舷窗看外面。

南特撓着頭,看着瘋狂的女人們掃貨。

拿完了衣服搶糧食,接着是武器彈藥,這些南特都可以理解,可是那幾箱子合金裝甲的零件怎麼也沒了?這玩意兒她們搬回家有啥用?

南特緩緩坐下,喃喃自語道:“幸好他們一葉障目,沒看見咱們最大的收穫其實是這架運載機。”

“總管”接茬說道:“是啊,人家真怕她們瘋狂起來,連飛機也拆了......”

一邊說著,一邊用手輕輕拍了拍胸脯。

在他倆面前的地板上,是那兩個倒霉的飛行員。

副機長早已蘇醒,和機長一起被捆着,不過兩個人待遇有點大。

機長是正面捆的,雙手雖然不能分開,卻可以抱着一杯咖啡小口喝着。

這個倒霉的副機長雙手雙腳都被捆起來,從後面一道繩子牽住,只能臉朝下趴在冰冷的地板上。

南特撓着頭,看着兩個俘虜,對着“總管”說道:“咱糧食還是不夠吃啊,咋辦?”

“總管”眼神迷離,不知道在想什麼,隨口接了一句:“要不,再回去搞一票?”

南特沒好氣地抽了他胳膊一下:“你當人家是傻子?廖團長這會兒不知道氣死了沒有。”

“總管”被他這一打,總算醒過身來,他衝著南特說了莫名其妙的一句話:“我說這一路上感覺少了點什麼。”

南特不明所以地看着他。

只見“總管”拿手指點了點機長的額頭,說了一句:“你可真調皮!怎麼把通訊器給關了?”

那機長又是一陣哆嗦:“你們團長那脾氣,罵人太狠了,我怕你們一生氣,我們倆就成了出氣筒......”

然後,這位機長伸手按下一個按鈕,通訊器打開了,廖古永的全息投影出現在四人面前。

這個高大、挺拔、驕傲、狠厲的團長,正氣急敗壞、咬牙切齒、連連跺腳地咒罵著南特以及他的祖宗十八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