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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個老狐狸,還沒見面就已經完成了第一次交鋒。

柳大志一張紙條,就差點讓兵工廠士氣渙散,只是棋逢對手,馬奮鬥不但成功化解了危機,並且借力打力,讓隊伍凝聚力量,擰成了一股繩。

柳大志並不知道自己隨手一招,會產生這樣的苦果,可就算是知道了,恐怕也不後悔,畢竟自己也沒損失一兵一卒,以馬老頭的精明,沒有這張紙條,也會有另一種方式來鼓舞士氣。

他不是一個職業軍人,沒有受過任何軍事訓練,也沒有什麼像樣的作戰指揮經驗,可是30年的經商經驗磨礪出了精明算計,對他讓他打起仗來走的全是損路子。

是的,損、毫無底線、無所不用其極

那些年的商戰,他柳某人手頭握有獨一無二的技術資源,硬是把乙方做成了大佬,吊打一切甲方。

他既能用金錢把對手打得找不到北,也能用下三濫的手段噁心人,柳大志的名號,在那個商圈裡已經可以和反覆無常、出爾反爾劃等號。

這並不是說他短視無謀,相反他從來沒有小看過任何一個對手,他總能抓住對方的弱點,在恰到好處的時候,反覆捅刀子,把他的獵物收拾得服服帖帖。

眼下,他坐在一個小山包的岩石上,看着十來公里外的駝山,公路上分出一條泥土岔路,那裡就是兵工廠的山門所在。

幾個被派出去偵查的變種人,通過靈敏的嗅覺鎖定了那個位置。兵工廠的偽裝其實做的不錯,可是誰都沒想過,人味兒會是暴露的主要因素。

一兩千人生活在一起,吃喝拉撒睡,各種味道聞習慣了就感覺不到異常,但是在外來者的鼻子里,卻是特別沖的味道,這味道就透過常用的山門擴散出去了。

柳大志閉着眼在沉思,他習慣換位思考,也喜歡換位思考。因為可以通過這種方式來判斷對手的水平和心理狀態,從而做出決策。

“如果是我守駝山,明知有敵人來犯,會怎麼做”

漸漸地,一個模擬戰場就出現在他腦海里,攻與守的較量走出了大致的方向。他一度大汗淋漓,想通了幾個關鍵節點後又氣定神閑露出勝券在握的微笑。

在這兩個小時的時間裡,他已經謀划出了一連串的謀陽謀,把馬奮鬥趕進必死之地。

就在他大概要發動致命一擊的時候,那些負責督戰的變種人小崽子不耐煩了,打斷了他的幻想,比划著手勢,催促他上去發起攻擊。

柳大志也不惱火,咧嘴笑着指了指天空,漸漸暗淡的天色已經不適合立刻進攻,建議就地紮營,等天亮再發動進攻。

那些小崽子們倒也不是毫無智力的傻子,過去紅眼帶他們圍攻糧店崮,多次選擇在拂曉發動進攻,已經向它們

傳達過時間因素的重要。

現在看到柳大志關注時間和天氣,似乎諳熟軍事的樣子,便不再輕視和催促。

它們各自散入變種人堆里,很快把六七萬個炮灰組織成了一支打洞部隊,就地在山包上構建起防禦工事。

這也是紅眼傳授的經驗,變種人原來遵從野獸的經驗,席地而卧倒頭就睡,這在打仗的時候就很被動,人類的炮火從天而降,炸死的變種人不知凡許。

大順港和糧店崮的兩處慘敗之後,這些變種人已經學會就地打洞,把自己的子藏進去。

柳大志看着六七萬個變種人就地挖坑的陣勢,內心充滿了震撼。

或許過不了多久,這些野蠻和智力低下的物種,就會住進房子,再過百年,沒準它們都能形成自己的語言了。

這種執行力幾乎達到百分之百的種族,所欠缺的只是一個進化到高級文明的統治者。紅眼就極有可能達到那個高度。如果到那時,他柳大志或許能憑藉三寸不爛之舌取得一定的地位。畢竟智力越高,越需要聰明伶俐的手下。

他回過神來,眺望被夕陽染紅的駝山,孤零零的山峰矗立在平原上,或許拿下這兵工廠,紅眼會調教出一支會用槍的變種人隊伍吧,那樣一來可就太恐怖了。

打個寒顫,柳大志被腦海中突然冒出的想法嚇壞了,帶着20來個親信跑下山包,混入變種人之中。

他算準了今天晚上馬奮鬥會來偷襲,布置了幾堆篝火。

在他的推演中,防守方兵工廠的勝算不大,有一個機會就是趁着變種人立足未穩的時候迎頭痛擊,最好是擊垮它們的指揮系統。

過去的經驗告訴人類,游dàng的變種人不可怕,可怕的是它們被組織起來,悍不畏死的攻擊。

現在這一批變種人隊伍擁有了一個人類大腦。他柳大志就是這顆大腦,這才是最危險的事。

從兵工廠的角度來看,變種人是不會生火的,能夠生火的必然就是他柳大志的露營地,這是一個很人的餌,明知道很危險,都不得不咬鉤嘗一嘗的餌。

從傍黑天一直等到後半夜,柳大志躲在一個變種人挖的類似散兵坑的地洞里,兩隻眼皮忍不住打架。

他先是失望,如果馬奮鬥不來,說明這對手太稀鬆。

後來又高興,誰不喜歡挑軟柿子捏啊,對手越菜越開心。

在一個個變幻莫測的表之中,他又忍不住推算起另一個結果,可是突然火光照亮了夜空,一連串的轟響傳來。

“糟糕”

柳大志撲倒在土坑裡,懊悔地看着遠處布置的火堆陷阱被密集的炮火炸成渣。

報不足,他又習慣了用地下城的武裝水平去模擬人類抵抗軍的實力,沒想到人家兵工廠里藏着加農

炮,還不止一門。

本來設下的圈,在絕對暴力的炮火宣洩中,變成了小兒科的笑柄。甚至那熊熊燃燒的篝火,還為炮火指明了方向,引起了變種人的巨大損失。

柳大志悔得腸子都青了,雖然死的都是變種人,且大部分都是0級炮灰,可是眼下這些都是他柳大志的籌碼,貸款來的錢也是錢啊,早晚要還的

氣急敗壞的他還沒等組織進攻,那幾個變種人小崽子已經聯袂而至,興師問罪地吱哇亂叫一番,手腳比劃一通後,它們竟帶着變種人拔營後撤。

現在擺在柳大志面前只有一條路,帶頭強攻,非得撂下幾條人命,打出一片忠心,才能挽回自己的地位和生命。

他恨恨地抄起手裡的武器,對着駝山方向打了一梭子,這還不解氣,更是抽出一把長刀胡亂劈砍了一陣子,這才喘息地停下來。

有親信近相勸,又遞上湯水,這才暫時撫平了他的憤恨。

“哈哈,一蠢,再蠢”

駝山腹地,兵工廠的溫泉庭院下,馬奮鬥開心得不得了,老頭子甚至摸出一小壺白酒,就着軍用口糧餐嘬了一口。

透過牆上巨大的投影屏幕,他甚至清晰地捕捉到了柳大志被變種人訓斥的畫面。

駝山的監控報網覆蓋到周圍三十里,柳大志在變種人隊伍里的大多數舉動都能被拍下來。運用數據分析,他幾乎可以判斷出變種人的行動計劃。

同樣的模擬,一個是憑空想象,一個是報分析,柳大志敗在了知己不知彼上。

這也不怪他,莫說是他初來乍到,就是馬奮鬥在駝山經營了好幾年,都不曾發現駝山周圍有這樣嚴密的監控網。

那些無處不在的攝像頭,隱藏在樹木里,山石中,經久耐用防不勝防。

南特和“二爺”坐在馬奮鬥後同樣激動不已,他們吃的是兵工廠食堂的“外賣”。

自從老頭子向他們宣布不會驅逐他們讓柳大志得逞,害蟲們感激得不行,他們如同喪家之犬逃來逃去,總算有個被人接受認可的落腳點了。

“山魈”忍痛掏出了三分之一的藏私來孝敬馬老頭,頭一回吃這種軍需品的馬老頭一時新鮮,竟然連聲稱讚。

害蟲們早就吃膩了,反而對本地食堂有獨鍾,他們也正是藉著就餐的機會,慢慢融入到兵工廠居民的生活里。

在這方面,劉浪可能是做的最好的一個。

老馬這幾天不知道怎麼了,來了地下作戰指揮室兩次,都是的待了一會就走了,一句話也沒說。

後來又魂不守舍地窩在中間的庭院里不出門,南特請花姐偵查過兩次,發現這糙漢竟然撿了個樹杈數葉子。

“這傢伙是病了么”沒經歷過感洗禮的南特,絲毫不明白他的異

常行為。

花姐也不說破,只是說“他沒事,別瞎co心,管好你自己吧”

原來南特這幾天也陷入了一點麻煩之中,他這段時間跟“二爺”往這裡跑的太勤,又被肖陽熏陶得喜歡夸夸其談。

那個馬曉萱也不知道怎麼的,突然就對南特看對了眼。

十歲的姑娘竇初開,不知道是無師自通還是看了些什麼舊時代,撒潑耍賴地認了他做乾哥哥。

南特在感方面單純得如同一張白紙,這六七年裡邊就兩個女人,一個是長得很好看很人,行事作風卻比男人還男人的“二爺”,另一個也長得好看人,卻冷若冰山的“花姐”。

他唯一一點懵懵懂懂的曖昧,來自同齡人柳菲菲,可惜炮台山翻臉一別,再也沒見過,尤其是後來和肖陽一起重返舊地,卻錯過相間的機會,只知道她被變種人擄走,凶多吉少。

現在,面對一個小自己六七歲的青少女,他有些不知所措“老馬沒教過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