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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澤不再我身邊長大,我只不過想幫阿澤選一個親近我的媳婦,省得……省得阿澤同我不親,王芷瑤不是不好,她同阿澤不合適。”

定國公夫人扶起跪在自己面前的庶子,“我曉得你喜歡和玉,才同皇上說給你們賜婚,即便王芷瑤做老四的貴妾,還敢同和玉爭鋒?在後院里,寵愛誰還不是你說得算?”

王芷瑤也該嘗嘗做妾的滋味。

四少爺默默低頭,定國公夫人繼續說道:“縱使皇上不願把她賞給你做妾,也不會讓你和阿澤爭一個女子,許是把她遠嫁。我這麼安排也是為你着想……你大哥的世子地位誰也動搖不了,老二尚主,後宮裡那位自然會給老二活動一個極好的前程,阿澤一貫得帝寵,只要我在一日,他會一直被皇上寵下去,老五是幼子,國公爺早已經安排妥當,只有你……我費盡心思促成你同和玉郡主的婚事,本想幫你尋個可靠的岳父為助力,可惜他們家得罪陛下,好好的世襲王爵被削掉。”

“和玉只剩下一個郡主頭銜,你娶她,完全借不上妻族之力,沒準還得受點連累。”

“王譯信的爵位我看不上,然你也是一分助力。”

“王芷瑤還是蔣大勇唯一的外孫女,聽說在蔣家極是得寵。”

“說句實話,除了她爵位趕不上和玉,以娘家來看,比和玉有力許多。只要她做老四的貴妾,老四既有皇家女婿的身份,又能得到實際好處,將來老四無論做什麼都會很平順。”

定國公夫人幫庶子分析納王芷瑤的好處,秀美臉龐透着全心為庶子前程着想。

四少爺抬頭,“兒子回去再想一想,母親為兒子好,兒子記得,可此事事關三哥。”

“行。我也逼你。”定國公夫人冷下來,“你回去好好的想想,你再顧家依靠得人是誰。”

“母親……”

“出去!”

“……是。”

定國公夫人轟走庶子,旁邊媽媽幫她順氣。“為四少爺生氣,太不值當。”

“他?下賤秧子,再抬都抬不起。”

定國公夫人罵了一句,吻了吻氣息,“他以為我只能用他?”

“可是二少爺……”媽媽擔心的提醒:“公主即將入門,若鬧出不好的事兒,二少爺得受苦。”

“他是我兒子,我能不疼他?我糊塗了才用老二去痴纏王芷瑤。”

“那您……”

“不是想讓王芷瑤嘗嘗做妾的滋味,我也不會用看似聽話的賤種!”

定國公夫人從沒把庶子放在眼裡,好吃好喝的養大庶子。像養一條狗似的,之所以成全庶子同和玉郡主的婚事,一是可以凸顯顧家的權勢,在國朝的地位,二是凸顯她對乾元帝的影響力。三嘛……坐實顧天澤血統不正。

即便將來顧天澤回到國公府,說不清楚顧天澤是不是顧家的血脈,顧天澤無法動搖嫡長子的世子地位。

“阿澤姓顧,是我的兒子,我說得話,他不聽就是忤逆不孝!”

顧天澤姓顧,這輩子只能姓顧。再得帝寵,也不可能做皇子,更不可能繼承帝位。

定國公夫人算計得很清楚。

“您說得是。”

“命人看着老四,縱使他不樂意做,我也不能讓他把消息泄露出去。”

“是。”

隨侍的媽媽不敢再勸,有點擔心越想越偏激的主子。可主子的性情……認準了一條路,誰得話也聽不進去。

*****

回到房中,四少爺愁眉不展呆坐一旁,入目雖是富貴,僕從簇擁。然他的心事不敢同任何人說,包括從小奶大自己的奶娘。

他從小就知道自己同兄弟們不同,不是定國公夫人的親生兒子。

嫡母讓他活着已經很難得了。

他從不敢提非分的要求,嫡母給他什麼,他用什麼。

他是定國公府四少爺,在外人面前光鮮富貴,在府里,他同嫡母養得寵物差不多。

唯一一次表露心思是因為和玉郡主,他明知道自己不該對和玉動情,配不上和玉郡主,然從小一起長大情分,他早已對和玉郡主情根深種。

當皇上賜婚時,他誠惶誠恐中難以壓抑喜悅,暗自發誓對和玉郡主一心一意,不讓他受一點的委屈。

可他萬沒料到,因為他庶出的身份,和玉郡主父王被削爵,和玉郡主差一點自盡……他沒能給和玉郡主幸福,反而讓和玉郡主恨他入骨。

如果不是他醉後吐真情,也不會有丫鬟把這事告訴定國公夫人,也許削爵的事情不會出現。

三哥很少回府,兄弟們中,也沒見三哥親近誰,關照誰。

他本就是庶子,更不敢多親近三哥。

“母親,您是真的為了我么?”

顧四少爺捂着腦袋嚶嚀了一句,聲音壓得很低很低……他抬頭看了一眼窗外,見人影晃動,喉嚨越發苦澀,嫡母怕他給三哥送消息,嫡母想做得事情,什麼時候辦不成?也罷,既是和玉郡主不喜歡自己,何必非要勉強她?

他被皇上放逐,被三哥仇視且名聲毀了,自然再沒資格娶和玉郡主。

只是他順嫡母的心意,會毀掉王芷瑤,她也很無辜。

這並非他所願,哪怕他願意娶王芷瑤為妻,一輩子忠誠於她……也彌補不了王芷瑤。

他怎麼敢跟三哥相提並論?

這是他放開和玉郡主最好的機會,“對不起……對不起王小姐,對不起三哥。”

他並非沒用的廢物,也曾經刻苦攻讀過,他縱使給不了三哥給王芷瑤的富貴,也能讓她一輩子衣食無憂。

被嫡母利用打三哥的臉面,他也不好受,也會承擔三哥的怒火,可他對嫡母的安排無能為力。

讓三哥沒臉的人,不是他,而是三哥的親生母親!

他和王芷瑤不過是一枚可憐的棋子罷了。

*****

京郊別院,盧彥勛正欣賞着輕歌曼舞。錦衣衛中最可信的屬下送一紙密報。

盧彥勛看了一眼,“你們都下去。”

圍繞在他身邊的美人不敢有二話,行禮後退出了房門。

外人把盧彥勛比作活閻王,其實他對她們這群被當作禮物送來的女子還不錯。說不上體貼溫柔,可也不曾虧待她們。

“消息准嗎?”

“說來也是趕巧,屬下調看卷宗,發現國公夫人身邊的章媽媽是錦衣衛的人,從她伺候國公夫人後,便同錦衣衛斷了聯繫。這次屬下便讓人去尋她,消息是她說的,應該無誤。”

盧彥勛的拳頭攥緊,咬着舌尖保持着清醒,然他眼底已經盪起瘋狂的血霧。“誰也別想毀了顧大人。”

哪怕是顧大人的生母。

錦衣衛似沒聽到一半低頭,輕聲說道:“國公夫人一向得寵,密報若是送給皇上,需要十足的理由,否則……皇上不會容許大人您徹查國公夫人。要不……把密報送去給顧大人?顧大人有警惕之心。國公夫人沒那麼容易行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