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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夫人聽出他的意思,急叫道:“等等!”

紀玄德不急,疑惑的嗯了一聲。

少夫人急問:“你讓我死得明白,你是不是因要娶郁青瑤才殺我?”

紀玄德微笑嗯了一聲。

少夫人慘笑道:“我不甘心,我自認美貌和天賦並不次於她,家世更比她好上萬倍,你為什麼選了她?”

紀玄德淡淡一笑,說:“你怎麼能跟她比,她是天上的仙女。”

少夫人驚疑不解的問:“你什麼意思?”

紀玄德嘆息一聲,說:“你就要消失了,告訴你也無妨,郁青瑤是仙人轉世。豈是你的家世能比的。”

少夫人聽了大驚,以往不解的地方,頓時就全明白了。為什麼紀英德會不遠萬裡帶她回來?為什麼她一來,才金丹就成了核心真傳?為什麼所有真傳弟子都不遺餘力的討好她?為什麼自己丈夫寧可不擇手段殺了自己,也要為郁青瑤騰出位置?為什麼她修鍊那麼快?一切都是因為郁青瑤是仙人轉世。

她慘笑道:“原來如此!”

“你明白了,就可以安心消失了。”紀玄德不耐煩的說。

“夫君,一夜夫妻百日恩,你我數百年夫妻,我真想不到你對我如此絕情,你知道死前我經歷了什麼嗎?”

紀玄德厭惡的皺眉道:“夫為天,婦為地。你早知我想娶她,就該為我着想,自覺的讓出位置。可你呢?不但戀棧不去,還時時監視於我,甚至還想讓英德那種敗類娶她,真是可惡!一切皆是你咎由自取!”

少夫人瘋狂大笑,笑自己真是瞎了眼,千挑萬選選了這麼一個丈夫,數百年痴心枉付,她已生無可戀了。

紀玄德合掌一搓,天女幡化為齏粉灑在地上。裡面的眾多天女化為一道青煙,消散在空氣中。

紀玄德拍了拍手,面無表情的又除掉了地上的粉塵。

他繼續安靜的守靈,這是做給岳家人看的,也是做給全宗人看的。

他要繼續演一個情深義重的好丈夫。

次日清晨,郁青瑤早早就來到飛龍院,繼續幫紀玄德辦喪事。

頭七過去,該來的賓客都已來過了。紀玄德在重孝之時,許多事都暫時擱置下來,飛龍院就顯得冷清了。

郁青瑤去了,也沒什麼事好做,只是陪着紀玄德閑坐。

第十天晚上,郁青瑤回到雲夢居。

剛進門就遇上等待已久的印懷山,郁青瑤含笑道:“懷山,你回來了!”

這兩年來,郁青瑤順水推舟,對他的態度越來越親近,早已如好友般了。

李懷德很自然的與她並肩而行,頗有些怨氣的低聲道:“你這些天都在飛龍院當女主人?”

郁青瑤轉頭看了他一眼,發現他滿身的醋意,微笑道:“紀玄德是宗門公認的未來宗主,我若不與他交好,在宗內難以立足,這,你是知道的。”

李懷德低聲道:“那也不用這樣吧?你知道嗎?現在宗門內許多弟子都在暗中猜測,說你會嫁給他。”

郁青瑤瞪了他一眼,說:“現在不是說話的地方,你跟我到書房再說。”

李懷德掃了眼她身後的護衛,自覺失言,便不再說了。

一路到了書房,郁青瑤打發走身邊的護衛和隨從,又支走阿秀和阿福,只留阿珍在邊上服侍。

阿珍乖覺的關上房門,郁青瑤一邊烹茶,一邊說:“懷山,你是知道的,紀玄德本就對我有不軌意圖。而我在英德死後,就無心再嫁。原來少夫人在,我還能以此推託。他試探了幾次,就不再提這事。我一直把他當哥哥,當朋友看待。”

李懷德點了點頭,類似的話,郁青瑤對他說過許多次了。

他也曾多次暗示,說紀玄德不是好人,無奈師妹似乎不太相信。

“少夫人突然死了,我擔心他會舊事重提,而我又沒法堅辭拒絕。”說到這,郁青瑤苦笑道:“我拒絕也沒用,只要他打定主意,上到宗主,下到剛入門的外門弟子,只怕都會支持他娶我。”

李懷德聽了,心裡發堵,卻不得不承認師妹說得對。

“我心不願,但在無法拒絕的情況下,唯一能想到的,就是盡量拖延,讓他以為我傾心與他,使他不至於太急切。除此之外,我別無辦法,懷山可有救我之策?”

李懷德沉吟道:“要打消他娶你的念頭,只怕不能!”

他心裡很清楚,師妹是謫仙,在少夫人死後,世間再無任何一個女子能與師妹相比。娶誰都比不過娶一位謫仙,何況師妹長得極美,品性又極好。

郁青瑤嘆了口氣。

李懷德道:“要讓他無法娶你,最好的辦法是扳倒他。”

郁青瑤失笑搖頭,說:“你說得輕巧,這怎麼可能?”

李懷德嘆息了一聲,心裡明白自己的想法很好,但其實不可能做到。除非他能扳倒紀宗主,不然,紀宗主一定會死保唯一的兒子。而要扳倒紀宗主,以他的聰明才智,短時間也絕無辦法做到。

李懷德眼中放出殺意,低頭道:“另一個辦法,是殺了他!”

他早想殺了紀玄德,為自己報仇。

只是他實力不濟,根本無法自己殺死紀玄德。他又沒有強大的權勢,無法調派超強的高手去殺紀玄德,只能眼看着仇人逍遙自在。

郁青瑤心想:廢話,要能殺了他,我早殺了,還用你說!我雲夢居的人全都拚死一戰,都會被他輕鬆全滅了。

她臉上現出驚愕的神色,說:“不要胡說,你怎麼能起這樣可怕的念頭?玄德哥哥待我極好,宗內人人都贊他。我怎麼能因他想娶我就殺他?”

李懷德鬱悶死了,心道:我暗示過你多次,你怎麼就不明白,他根本不是好人啊!

他幽幽的說:“青瑤,你當我是朋友嗎?”

郁青瑤訝然道:“當然,我一直把你當最好的朋友啊!不然,這種事,我怎麼會跟你說?”

李懷德盯着她的眼睛問:“你信不信我?”

郁青瑤點頭說:“我信你!”

李懷德認真的說:“我告訴你一件事,你一定要聽我說完,一定要鎮定。”

郁青瑤心裡疑惑,一面猜他要說什麼事,一面卻裝出信賴的樣子,說:“嗯,你想告訴我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