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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秋秋的良心不安,赫赫也開始良心不安。

趁着孟繁花在拾掇花花草草,過來撩撩她。

“晚上去吃壽司,好嗎?”

“不去。”

“十盤北極貝,頂級的!”

“七點,不見不散。”

安靜的壽司店,孟繁花坐在那裡,不用點,赫赫會幫她點好。

“我滴媽耶,許大小姐,為什麼都是北極貝?”

“因為我家繁花愛吃。”

秋秋看着這十盤北極貝,先不說豪氣不豪氣,光上菜就引起了所有人的側目。

孟繁花可不管那些“注目禮”,檸檬浸潤了所有的北極貝,自己研磨了山葵,大塊朵頤。

吃到辣了,赫赫被芥末辣的飆眼淚。

秋秋此時自詡善解人意。

“老闆,兩瓶梅子酒。”

“兩瓶?誰喝?”

“你和姑奶奶呀,我給你倆當司機。”

孟繁花盯着秋秋,“你確定讓赫赫喝酒?”

“喝唄,有我呢,怕啥。”

“行,你行。等一下千萬別後悔。”

孟繁花這邊還和秋秋說著呢,赫赫已經一杯酒下肚了。

“你還真喝?”

“難得有人讓我喝酒。”

“事先聲明,有什麼事,秋秋你自己擔待哈。”

“沒事,敞開了喝!”

真是不知死的秋秋!

孟繁花搖搖頭,這傢伙完全沒搞清楚狀況呀。

兩瓶梅子酒,不過這位有心事的姐姐的酒量很差,梅子酒就足夠讓她喝醉了的。

秋秋滴酒未沾,他需要當司機,還要防止赫赫亂說話。

還好,到最後,赫赫雖然喝醉了,但一直克制住了,欲言又止。

回家的時候,赫赫一直躺在孟繁花的肩頭,酒香,花香,混在一起。

“千萬不要弄醒她,許大小姐撒酒瘋,很瘋的。”

秋秋覺得沒所謂,再發酒瘋能發到哪裡去。

不過,半小時以後,秋秋就開始砸孟繁花的門,求救!

“幹嘛?大半夜的!”

“救命啊,姑奶奶。”

孟繁花突然就醒了,這架勢......

“赫赫醒了?”

從秋秋求救的眼神里,她讀懂了,赫赫在發酒瘋。

到赫赫家的時候,這位姐姐正站在沙發上,一直說自己在玩蹦蹦床。

“花花,跟我一起玩,好不好?蹦蹦床!蹦蹦床!......蹦蹦床不好玩,爸爸都不陪我!爸爸打我!赫赫有後媽了!他們都對赫赫不好!媽媽,他們都對赫赫不好!”

孟繁花和秋秋互相看了一眼,秋秋一臉生無可戀,明明溫柔端莊的赫赫,怎麼突然像釋放了潘多拉魔盒一樣,變成了小魔女。

而且說的話,前言不搭後語。

孟繁花一直扮演着母親的角色,又是陪着她撒嬌,又是給她喂糖果,秋秋看的一愣一愣的。

“不怕不怕,有我在,我們赫赫不怕。”

這是孟繁花摸索的經驗,最誇張的一次,她需要唱搖籃曲,還是粵語的。所以孟繁花對於赫赫耍酒瘋,不是一般的害怕。

這是赫赫的夢魘,多少個夢回里,她的枕頭都是淚水,童年的經歷讓她深刻的明白寄人籬下的生活,即便後媽親爸,也沒給她安全感。

寄人籬下,也讓她很小就學會了察言觀色。

通過微表情讀懂別人的心思,所有的端莊都是童心換來的,都是用提前懂事換來的。

別人無憂無慮的年紀,她卻在夾縫中生存。

原生家庭給予的傷害,需要整個

瘋到最後,她太累了,哭着睡著了。

秋秋嚇得不輕,不知道赫赫怎麼就突然這樣了。

“還不容易,哄她睡著了。”

秋秋哆哆嗦嗦的孟繁花。

“咋回事呀?”

赫赫似乎聽到了,突然坐了起來,孟繁花作勢要打秋秋,許大小姐卻嘿嘿一笑,又筆直的倒下去,睡著了。

秋秋真的崩潰了。

孟繁花一面“噓......”,一面把秋秋拉出卧室。

秋秋一直在撓頭,“啥情況?”

“就是你看到的情況,所以我從來不讓她喝酒。”

“可是,她到底在說什麼?”

“說她的童年陰影,我認識她的時候,她經常做噩夢,夢裡都跟她後媽有關。”

秋秋氣的牙痒痒,一想到她家人給她的陰影和後遺症,秋秋就氣的牙痒痒。

“好了,你守着她吧,姐姐真的好累。”

秋秋信誓旦旦,他一定會照顧好赫赫。

當然照顧的很好,就是自己一晚上沒睡覺。

孟繁花早晨起來過來吃早餐的時候,秋秋蜷縮在沙發上,裹着一條被子,頭髮像雞窩一樣亂蓬蓬,把孟繁花嚇得一愣。

“我去!夠激.烈的呀!”

赫赫帶着歉意的微笑。

孟繁花坐在桌子邊上,喝着蘇打水看着蜷縮的秋秋,越看越可愛。

“姑奶奶,你這樂的好猥瑣。”

“原來你醒着。”

“我醒着不如沒醒。”

“怎麼樣?還敞開了喝嗎?”

“呵呵,你可別說了,我都有陰影了。我都沒睡上兩個小時。”

“你看你把人家折.騰的。”

赫赫還是笑,她總是控制不住那個夢魘,在她脆弱的時候,夢魘變成魔鬼控制着她,從小到大重複着這個夢,每一個酒把神經麻醉的日子,她都身不由己。

“吃飯了。”

赫赫這飯吃的味同嚼蠟,一直看着秋秋,秋秋吃的五迷三道,因為太困了。

孟繁花吃完飯,轉身回家。

走的時候不忘說一句:

“你們倆以後再良心不安的時候,就做點實事!比如請我吃飯,我看挺好。”

球球一下子就懵了,看着赫赫。

赫赫也放下了筷子,不過她斷片了,根本不知道自己說了啥。

孟繁花詐他們的,異乎尋常的殷勤,事出反常必有妖。

至於什麼事情,她也一清二楚。

只是,她怕,他會退縮。

因為很長一段時間,孟繁花都沒看到秋秋和林似樺打電話了,他特殊的鈴聲,已經許久沒聽到。

孟繁花經常來赫赫家,甚至跑到店裡幫忙,就是想知道,究竟林似樺最近聯沒聯繫秋秋,不過,很顯然,很少很少。

他說過不怕的,可是,為什麼?

孟繁花陷入了對自己的譴責中,是不是真的,她註定孤獨終老,註定這輩子不能得到愛。

君生歡喜,我生歡喜。

我怕冷漠,君似冷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