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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極限的孤獨是單槍匹馬去做手術的話,赫赫應該是滿級的孤單。

可是她並不覺得,這世界上很多事情都能自己一個人完成,有些人叫那是孤獨的狼狽,有些人只覺得是一段歲月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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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繁花心累,腦子累,在赫赫家待了一上午。

中午的太陽終於吵醒了她,準確的說是刺眼的陽光叫醒了她。

習慣的叫了很多聲赫赫,卻都沒看到人影。

拿下空調-被,她頂着黑眼圈找了廚房,主-卧,都沒發現人。

臭丫頭,一上午去哪裡了?

她以為赫赫去了咖啡店,殊不知,赫赫正拿着手機,經歷着小手術。

Z市沒有秋天,仍然是火熱熱的。

白露的節氣之後,又開始固有的大夏天了。

都說滿級孤獨是自己去做手術,她卻不以為然。

從小到大,她都不喜歡麻煩別人。

她爸忙着賺錢,她和後媽忙着死磕,忙着對戰,忙着針尖對麥芒。

後姐姐護得了她周全,卻給不了她安全-感。

半年前,赫赫發現自己長了個小疙-瘩,也沒注意。

最近跟着孟繁花一起熬夜,難過,憤怒,熬到了有些紅-腫才去看。

醫生建議她做個小手術,切掉,她沒有任何猶豫,自己在手術知情同意書上籤了大名。

只不過是個小手術,她沒有任何膽怯。

手術是局-部-麻-醉,她清醒的知道每一針扎,緊緊拿着手機,怕自己會過敏,也怕自己休克,幸虧,這一切都沒有發生。

安安穩穩的過了一個小手術。

回家的時候,雖然她穿着高領的針織半袖,頭髮也放下來半披,企圖掩蓋脖子上的創面,卻還是被福爾摩斯花給發現了她的不自然。

智商上線的福爾摩斯花,眼睛炯炯有神。

“你是怎麼回事?”

“什麼怎麼回事?”

孟繁花上前去,拉下-領-子,攏起長發。

赫然的白紗布和膠布,赫赫連忙拉回了領子,抓了抓頭髮。

孟繁花則叉着腰,生氣的表情,非常恐怖。

她很少黑臉,不過只要黑臉,就像黑雲堆砌城門般似的令人汗-毛都豎起來。

“什麼情況?你後媽打的?你打輸了?”

孟繁花斜睨着她,如果是的話,她後媽可攤上大事了。

“不是她,跟她打架的話,我還不至於打輸。”

“那,是個什麼情況?”

“起了個皮-脂腺小囊-腫,我做了個小手術。”

孟繁花的眼睛睜的大-大的,她在驚訝中。

“你說什麼?打麻醉的手術嗎?”

“嗯。”

“你這個傢伙,再被我發現自己去醫院,我要揍你了,醫院那種地方,是你自己一個人去得了的嗎?居然還給我做了個小手術,不要命了你!瘋了嗎?”

孟繁花並非是故意罵赫赫,只是赫赫從小就是過敏體質。

各種各樣的致敏類藥物,就算是小手術,孟繁花仍然後怕。

怕麻-醉過-敏,怕各種藥物過-敏,她可是個連炎琥寧,頭孢都會過-敏的傢伙。

“總共就二十五分鐘的小手術,我捏着手機呢,真有事的話,我一個快捷鍵就找到你啦。”

赫赫給孟繁花展示着,快捷鍵1號,繁花!

錯不了!

孟繁花被氣得鐵青着臉,然後胃又條件反射似的疼了。

赫赫趕緊斷了溫水給她喝下去,又一直給她揉-胃。

倒好像是赫赫做錯了事一樣,其實她只是覺得孟繁花最近太累了,不想給她增加負擔罷了。

孟繁花當然知道,但赫赫早已經和她親如姐妹。

這傢伙體質又那麼特殊,她怎麼能不後怕。

“別生氣了,明天去換藥的時候,讓你陪我去,好不好?其實真的一點都不怕的。”

“別說了你,我明天陪你去。”

醫院永遠人頭攢動。

孟繁花帶着赫赫拿了換藥的號,又看着護士給她拿醫用陣繼續挑破囊-腫剩下的腐-肉,孟繁花的拳頭攥的緊緊的,額頭也都是汗。

赫赫勸她放鬆,這傢伙,自己是病人還勸別人。

偶爾護士的針探的深些,赫赫眉頭就會皺起來,別人都會哭,她不會。

她對於疼痛似乎有了抗體。

皺眉已經是最大限度了。

換完葯,孟繁花扶着赫赫去照燈,赫赫看着她笑。

傻丫頭,她知不知道自己有多愧疚,居然沒發現她生病了。

出了醫院,陽光刺眼,孟繁花拿着準備好的墨鏡,給她和自己都帶-上。

開着她的寶來,馳騁在城市的柏油路上。

赫赫換了幾次電台,終於播到了孟辰的歌,清澈的讓她們感到安心。

孟繁花露出久違的微笑。

“他的歌總能讓你感到安心,對吧?”

孟繁花在墨鏡里看了她一眼,燦若桃花。

“真想認識一下他,想知道深-得我花青睞的人,平時是什麼樣子。”

“下次有機會,一定帶他給你認識。你是我的姐妹,他是我的哥們。”

“繁花,你是不是該去劇組了?”

“我先在家裡陪你,等你病好了我再去。”

“我這並不算是什麼大病,只不過是善意的斷舍離。你該幹嘛就幹嘛去。”

“不行,你瞞着我去手術我已經覺得愧疚了。”

“若是這樣你愧疚的話,就正正好好違反了我的初衷。”

“可是......”

“回家趕緊訂張機票。好啦,綠燈了,趕緊開車。”

走進硝煙瀰漫的娛樂圈裡,此去經年,赫赫不知道孟繁花此番又是怎樣的一次冒險。

從前因為沒有牽掛,她可以勇往直前,無所畏懼。

如今有了軟肋,她該怎樣權衡得失,平衡前路和未來。

又要走進風雨,是否能安然無恙的回來?

她的心會不會再次受傷?

赫赫所有的擔心都寫在臉上。

到了車庫,孟繁花卻沒着急上去,她趴-在方向盤上,頗為玩味的看着赫赫。

“擔心我?”

“當然。”

“讓我陪你在咖啡店裡不就得了,或者你撒個嬌,我或許就不去了。”

“那裡有你大展拳腳的舞台,有你要去報復的人,有你要爭取的未來,即使我再擔心,都無濟於事。不過,答應我,繁花,安然無恙。”

“恩,安然無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