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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霜降日蕭條的冬天,迅雷不及掩耳將虞老闆的鋪排扼殺。

虞老闆的煙,一根接一根,一盒九五都抽完了,煙霧繚繞的辦公室里,甄曉燕一進來就被嗆到了。

“虞哥,怎麼抽這麼多煙?”

霜降的晚上,北方的冬天更加冷冽。

甄曉燕沒辦法開窗,可這內循環也無法將煙味快速除去。

惹得她咳嗽了好幾次。

香水味在煙味的浸染里,沒落了許多,或者說香的多餘。

“這丫頭,越來越老練了。”

“你又不是不知道她的個性,跟您一模一樣!越挫越勇,從來不服輸的。”

“我料定她會反擊,只不過沒想到那麼快就被她搞定了。看來前兩次的演練還是有用的,這小丫頭,長進了不少。”

“她比較擅長利用資源,這次這麼快壓下來,是因為她用了孟枚。”

“怪不得,我還納悶誰有這麼大的能耐,孟枚?一點都不如她姐姐溫柔,是個帶刺的玫瑰。”

“枚姐她們一向對您有偏見,這麼個機會,肯定要擺您一道。”

“那就要看她們的能耐了,怎麼樣?”

“我剛才調了一些照片回來,之前聯繫好的王牌狗仔也準備就緒。”

“標題呢?”

“周三見。”

“好,我這次看她怎麼應付。”

“不過,虞哥,您?想好了?開弓沒有回頭箭。”

虞老闆掐滅了一根奄奄一息的煙,又點着了一顆新煙,這新煙的眼圈雖然沒有剛才那根那麼漂亮,但終究是還有柴燒。

開弓沒有回頭箭,他在小的時候就明白這個道理,所有的一切都預演過了,只剩下破釜沉舟。

“您就不怕她恨你?”

“天恨我又不是一天兩天了,這麼多年再恨也就不過如此,而我也老了,她總要幫襯我一把。”

“可是......值得嗎?”

“你先出去吧。”

甄曉燕出去之前,虞老闆的電話響了,她加快了腳步關門,因為明顯他不想讓她聽到,多疑,便是虞老闆,上次崔漸鴻的事情更加讓他們倆互相猜忌。

娛樂至死,猜忌為王。

除了王牌狗仔,虞老闆還聯繫好了赫赫有名的大主編,故事要渲染,傳播要迅速,即便王牌狗仔成功了,再落井下石也不是不錯,而如果甄曉燕又失敗了,大主編就是官宣,他倒是要看看孟玫拿什麼跟他斗。

至於值不值得?

虞老闆樂在其中,這麼多年,他在這個圈子算是獨佔鰲頭。

名利場,還是金錢,都已經夠了,到了如今這個年齡想的也是誰來接替自己,而孟繁花總是牽着不走,打着倒退!他選擇好的路,她總是不肯向前一步,寧願自己摸爬滾打,不肯借用一絲一毫虞老闆的光。

而且,這個丫頭總願意和自己針尖對麥芒,不點都不讓讓他!

他怎麼說年紀也大了,怎麼就不能讓讓他呢?

臭丫頭!

寧可身無分文,窮酸到當壚賣酒也不肯回頭看一眼風光得意,偏偏他也是頭驢,非要讓她低頭認錯,這樣的將對方當成敵人一樣的龍虎鬥,真到是別具一格。

只不過孟繁花處心積慮,甚至還贏了兩盤,而孟梔從頭至尾都不把他倆當成回事,這就讓他更加生氣。

要說值不值得?

各位你看過小孩子在童年時找存在感的方式嗎?

哭哭鬧鬧,總是弄出點聲響,讓大人關注。

而虞老闆和孟繁花似乎反轉了角色一樣。

你問他,值不值得?

於他而言,絕對值得。

孟繁花醒來的時候已經在自己房間了,她躺着,林似樺坐在床邊也睡著了。

若是平常她必定小心翼翼,今天非要弄出點聲響。

林似樺果然醒了,睡眼惺忪,也算醒了。

“你醒了?”

“嗯,不知不覺就睡著了。”

“你怎麼不問問怎麼回到自己家,自己房間的?”

“不用問也知道。”

“這沒意思,算了,我自己說吧,我把你抱回來的。公主抱!”

孟繁花呵呵,這傢伙,倒是說的快。

“現在幾點了?”

“嘖嘖,你怎麼不按套路出牌?”

“那你說我該怎麼陪你演?”

“故作嬌羞,哎呀,人家會不好意思的啦。”

這個平時冷峻寡淡的傢伙如此嬌羞的學女人說話,簡直讓人忍俊不禁。

孟繁花捂着嘴,盡量讓自己笑的不那麼誇張。

“行行行,我給你演一下哈。哎呀,人家......我去,說不下去了,能換一句嗎?”

“得了得了,我也不想聽了,你要是真這麼說話,也就不是你了。”

孟繁花被他給逗樂了,發自內心。

她笑他就安心了。

“似樺,我和明一帆……”

“無論如何,他只是代表過去,你不用告訴我,你有**的權利,實話實說,我並不開心,你要給我點時間調節,我不開心並非你有前男友,而是我對你了解的太少,竟然不知道你早就在娛樂圈待過,也不知道你身上居然有那麼多秘密,我不知道你背後的力量,我只知道你總是有讓我驚訝的能力。“

“上部戲的投資方林姐,我認識他是因為我媽,和陳伯伯那麼熟悉,是因為我爸,我爸媽從我很小就開始吵架,現在也不生活在一起,我進這個圈子一是要給我爸下馬威,二是要報復明一帆,自從認識你,報復明一帆的事情我幾乎已經擱置,沒那麼恨他了,所以一心想的是如何對付我爸。如果你覺得我的人品有問題,可以自行離開我,我絕無怨言。”

說這些的時候,孟繁花已經走到窗戶邊,背對着林似樺。

她不敢看林似樺失望的臉。

“你爸,究竟是誰?是不是我認識的那個人?”

孟繁花依舊不回頭,他知道了。

“你既然猜到了,就不用我再說了。”

林似樺雙手搓自己的臉,試圖讓自己清醒。

“繁花,我想自己待一會兒。”

雖然他早都猜到了,得到證實以後仍舊接受無能。

他踉蹌着走到客廳,在漆黑的夜裡,獨自混亂着。

所有的困意早就沒有了,現在的他只有慌亂。

兵荒馬亂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