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繁花是他的獵物，棋子，前鋒。
還是炫耀的資本。
他好像從來沒把她當做女兒，而是工具人，告訴全世界，自己運籌帷幄，還培養出一個出色的接班人，他是一個狼父親，用自己的理念打造了一個試驗品，僅此而已。
孟繁花從下午坐到傍晚，又從傍晚待到天黑，沒有星星的黑夜，她坐在那裡，一聲不吭。
突然間打開的燈，讓她的眼睛突然閉上了，因為強光。
秋秋看到孟繁花坐在那裡也嚇了一跳，黑咕隆咚的突兀的出現在那裡，秋秋的小心臟差點嚇出來。
“嚇死寶寶了，姑奶奶，你怎麼不開燈？”
“我在想事情。你怎麼又回來了？”
“我送完赫赫，想着下午沒幹活，回來看看還有些沒解決的事情。”
“這麼加班加點？虞姬又不會給你多一毛錢。”
“送完赫赫，心裡空落落的，回來用工作充實自己，嘿嘿。”
秋秋說的是實話，送赫赫上飛機，他都哭了一路了，赫赫現在在飛機上，他回去也是無所事事，還不如回公司忙一會兒，好歹打發一下時間。
“這麼喜歡上班，就接個活吧。”
“你說。”
“去查查財務陳姐的底細，八卦新聞，風評，都找一些，然後自己過濾一下，我沒時間去分析，我要結果。”
“明白！”
孟繁花這時才仔細看了秋秋，這眼睛這麼紅，一看就是哭過了。看來秋秋對赫赫是愛的不依不舍。
“你，還好吧？”
“放心，沒事。”
轉身走進風雨並不那麼容易。
可是工作能夠讓人忙碌起來，相比於賺錢，忙碌也是讓人忘記悲傷的一種方式。
秋秋如是，孟繁花如是。
秋秋獲取消息的手段一向穩准狠，在弔兒郎當中獲取及過濾信息。
第二天秋秋來的時候，孟繁花已經坐在桌子前，臉上的表情已經恢復正常，不知道是沒回去公寓還是沒換衣服，總之她仍舊穿的昨天那一套，在電腦上飛速寫着什麼。
“怎麼樣？”
“陳萬，虞姬十年老員工，得理不饒人，在虞姬得罪了不少人，幸得虞老闆信任，2015年虞姬擴張的時候，陳萬出了不少人力物力財力。”
“所以虞老闆看重她？”
“可能吧。但是有另外一條爆料說，陳萬是因為她的名字才得虞老闆青睞的。”
“名字？”
“萬吶！一本萬利！揚名立萬！財務帶萬字，對於虞老闆來說可是大吉大利！”
這倒是聽起來像是真的，虞老闆似乎對名字寓意有執念，一本萬利的確符合一個商人對於事業的期待和盤算，當時《思無邪》開機儀式的時候，也有一句一本萬利，孟繁花以為是禮儀，現在想起來是虞老闆的愛好，虞姬的戲開機除了收視長虹這句雷打不動的話之外，就剩下一本萬利這句必說的話了！
“原來是這個意思。”
“繁花？”
“沒事，你繼續說。”
秋秋繼續滔滔不絕，不過後邊的話都沒什麼營養了，孟繁花只在乎那句一本萬利，虞老闆現在不動她的主要原因也是因為虞姬剛剛穩定下來，一方面想利用一本萬利女士釣魚，一方面正在找接替一本萬利的好名字吧。
一本萬利？
如果能利用她釣到重八這條魚，還真是壓榨了最後一分剩餘價值，可不是一本萬利嘛。
“姑奶奶，你笑什麼？”
孟繁花看着滿臉疑問的秋秋。
“人無完人，都有自己的弱點，虞老闆太要求十全十美了，連名字都要求盡善盡美。”
“你是不是想到什麼方法了？”
“我只是發現了一個以後噁心虞老闆的方法，這還多虧你！”
“多虧我？”
“嗯。謝了！還有，陳萬的母親，是姓萬嗎？”
“這我可不知道！”
秋秋一團霧水，這虞姬千金脾氣也詭異的厲害，一會兒晴一會兒雨，異於常人的存在。
一本萬利？
萬箭穿心？
好像都是一個萬字。
陳萬？這名字很有趣，一個女孩子的名字這麼剛硬，還挺有趣的。
孟繁花要會會這位幸運的財務女士，說不定以後有用的到的地方，虞老闆的敵人，四捨五入就是她的朋友了，以後的以後。
在虞老闆的眼皮子底下去見陳萬，終究有點麻煩。
虞老闆最近出奇的守在虞姬，不知道又在籌划著什麼。孟繁花仍然沒有得空去拜訪陳萬。直到秋秋火急火燎的跑過來。
“我的媽耶，虞老闆終於出去了。”
“剛剛？”
“我看他開車出去了，具體去哪兒就不知道了。陳萬一直在辦公室沒出去，你現在去應該正好。”
“一樓大堂守着虞老闆，我怕他殺回馬槍，一回來立即給我打電話。”
“知道了。”
孟繁花深呼吸，披上自己的灰色小西裝，穿好高跟鞋，走向財務室。
財務室一如既往的靜謐。
孟繁花按照秋秋告訴她的路線，徑直走到陳萬的總監室門口，虞姬千金這架勢，外邊的人只是抬起頭，竟沒人往裡邊偷偷傳一聲，看來陳萬的人緣的確很差。
出於禮貌，孟繁花敲了三下門，裡面沒有任何回應，孟繁花就繼續敲，還是沒人回應。
孟繁花還要繼續敲的時候，有個小丫頭跑了過來。
“虞小姐，陳總帶着耳機呢，她聽不到您敲門，您直接進去就可以了。”
說完，小丫頭噔噔噔跑了回去，大家又當沒見到孟繁花一樣，各自低下頭幹活。
孟繁花稍微遲疑了一下，然後推門而入。
裡面的人果然帶着耳機，連她進來都不知道，不知道耳機裡面到底放了多大的聲音。
孟繁花走到陳萬的跟前，她覺得前面有陰影才抬起頭，看着孟繁花帶着笑臉，反應了幾秒鐘，然後摘下耳機，歪着頭看着她。
“無事不登三寶殿，虞大小姐有何貴幹？”
“和您聊聊天。”
“和你見到的一樣，我很忙，恐怕沒時間陪您聊家常。再說，我和虞小姐您並不熟悉！”
“不過您和我爸熟呀，老熟人，忠誠的下屬，不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