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紀人把封蕾蕾帶出去，帶她回家收拾收拾。
“告訴蕾蕾的經紀人，去帶李梨落吧。她需要一個經紀人。”
虞老闆既然記得李梨落，甄曉燕也是一愣。
李梨落這是用了什麼妙招？現在，虞老闆沒讓甄曉燕走，甄曉燕也不敢動，他拿了一支煙，看着落地窗，父女倆都是一個德行，遇到什麼混沌的事，都要看看外邊的風景讓自己安靜下來。
蕾蕾被雪藏是板上釘釘的了，這時候甄曉燕倒是不吝嗇幾句求情，證明自己真的將心悔過了。
“咱們栽培她花了不少錢，這錢她還沒賺回來呢！”
“就她這腦子，一直在浪費我的錢！竟然拿社交網絡威脅我！我是被嚇大的？”
甄曉燕明白為什麼孟繁花讓她把那些社交賬號還給蕾蕾了，她這招借刀殺人玩的不亦樂乎！
如果是孟繁花自己親自下場手撕，虞老闆又要從旁干涉，什麼初心，什麼易欣娛樂，都是引子，她就是要讓虞老闆親自斷了她的念想，殺人誅心，讓她心如死灰的一定是虞老闆！
封蕾蕾太不了解虞老闆了，威脅是虞老闆非常忌諱的事情，她也太不了解娛樂圈資本的力量了，讓她閉嘴是分分鐘的事情，她那點文字功夫能威脅到誰？
不自量力！
甄曉燕領了差事，出門左轉，直奔孟繁花的房間。
“你故意的吧？”
“什麼？”
“縱容！”
陪她裝瘋，陪她演戲，一步步的成為現在嬌縱的樣子，虞老闆身邊唯一一個死心塌地的人被她扔出了九霄雲外，沒有封蕾蕾這個攔路虎，剩下有腦子的人已經全在她掌握之中。
孟繁花從位子上站起來，也走到落地窗邊，如此孤單的背影，和虞老闆如出一轍！
“我縱容她？虞老闆不也是一樣嗎？是虞老闆讓她學會不勞而獲的，捷徑也是虞老闆給她的，惡念也是虞老闆逼她的。我兩手空空，什麼都沒做。”
是呀，她在這個局裡充當的是一個弱者，一直被封蕾蕾踩在腳底下，示弱的人。她和虞老闆一步步的縱容她，縱容到她無法無天，竟然敢威脅虞老闆，甄曉燕也才能背地裡出點幺蛾子，封蕾蕾竟然明目張胆威脅他！
“你早就想到了，是不是？”
“又在說什麼？”
“還給她社交網絡，她用來威脅虞老闆！”
孟繁花嘴角在笑，但是卻不回答她。
“我以為蕾蕾只是拿網絡吐吐槽，大不了就是直接懟回易欣娛樂，沒想到是用來威脅虞老闆。”
“你不是知道嗎？蕾蕾的經紀人和初心的經紀人是大學同學。”
孟繁花悠然的說出這句話，甄曉燕突然茅塞頓開了。
她這兩年只顧着壓制封蕾蕾，連帶着她的經紀人羅婷她都沒心思關係照顧，羅婷的同學的確在易欣娛樂，她竟忽略了。
兩人還是閨蜜。
也就是說不管封蕾蕾怎麼暗箱操作，怎麼私底下買營銷號黑初心，羅婷雖然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但是跟初心的經紀人應該都有溝通。
“你到底知道了什麼？”
她一定是知道了什麼才會那麼篤定。
“初心說，她的經紀人已經跟羅婷說了底線，羅婷一定會說服封蕾蕾不要親自下場，打死也不能承認。”
甄曉燕深呼吸，她就說嘛，肯定是羅婷把封蕾蕾繞進去了，不敢明着黑人家，狗急跳牆來威脅虞老闆。
“你又怎麼知道她會威脅虞老闆？”
“猜的。”
她回答的非常簡單。
她說她猜的，鬼才相信她是猜的。
她在腦子裡肯定預演過。
封蕾蕾只剩虞老闆可以依靠了，她黔驢技窮了。
“你問了我這麼多，她到底怎麼了？”
孟繁花依然極其平淡。
甄曉燕把所看所聽的都告訴了她，唯獨所想沒說。
這些都在孟繁花的預設里，只是把羅婷指派給李梨落這樣的操作，她沒想到。
“羅婷指給了梨落？”
“嗯，我還沒來得及跟羅婷說，她不是我的人，是虞老闆的嫡系。”
“有意思，你發個信息告訴她。”
“現在？”
“現在。”
甄曉燕發了信息以後，突然感受到了父女倆一脈相承的涼薄。這是讓封蕾蕾感受一下世態炎涼，人走茶涼，給她來個最後一擊嗎？
“羅婷回我了，說收到。”
“甄曉燕，你應該感謝虞老闆，你的假想敵對你沒有威脅了。”
孟繁花這話說的彆扭，可是她知道，這裡的虞老闆只是她的替罪羊而已，真正的始作俑者是這位年輕的姑娘。
做戲做全套，而且她也是個護短的人，跟羅婷說完，馬上就給佟經紀人打了個電話，內容就是虞姬的調整，李梨落歸羅婷了。
甄曉燕放下電話，孟繁花看着她。
“你也發發好心，順帶着通知一下當事人。”
甄曉燕這才想起，當事人李梨落還不知道。
“梨落那邊，你回影視城以後，親自跟她說。委婉一點，別讓梨落覺得自己是皮球，被踢來踢去。”
“好。”
甄曉燕從她房間出來，才感覺到真正的放鬆，這姑娘已經考慮的極為周全，自己像她這麼大的時候，還是一個有衝勁兒的丫頭，她的心裡卻已經暮年。
遲暮。
孟繁花看着這正午的陽光，冬天的陽光暖洋洋的。
秋秋來的時候，她仍舊站在落地窗前想着什麼。
“姑奶奶，虞老闆出去了。不知道去哪兒了。”
“嗯。”
“蕾蕾？”
“雪藏了。”
秋秋沒說話，孟繁花說到做到，她前進的動線上不會讓蕾蕾成為阻礙。
或者說，誰都不能成為她的阻礙。
“虞姬，還有哪個女藝人，值得栽培的，你看着點。”
“好。”
秋秋知道孟繁花的言外之意，沒有封蕾蕾，李梨落會一家獨大，而她身上背着隱婚這件事情，虞姬一定要有備胎，以防萬一。
“羅婷會成為梨落的經紀人，你去透露給梨落，是透露，不是告訴，不是通知。”
秋秋愣了一下，然後點頭。
秋秋是孟繁花的左膀右臂，他的話就是孟繁花要說的話。
她在盤算着另外一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