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娱风云》 树的孤独

林海見問不出什麼,哼了一聲,離開了拉麵店。

把情況跟兩人一說,于振東急了。

“那個老闆肯定知道,我回去找他去!”

林海連忙拉住他,瞟了眼能見裡香,說道:“你要是動粗,小心警察把你抓起i。”

“可是……”于振東不知道怎麼辦好,看向任莎莎。

任莎莎猶豫道:“要不,我們還是聯繫大使館吧……”

她之前也有想過聯絡大使館,只是一旦由使館出面,不管結果怎樣,事情都大條了。

最起碼i自學校的處分是跑不了的。

於正超捅的簍子,別說其他人,就是任莎莎自己也不甘心背黑鍋。

善良不等於傻,事關前程,由不得她不掂量掂量。

“不用。”

林海示意他們稍安勿躁,說道:“暫時還不需要使館出面,我大體有思路了,如果實在不行再說吧。

林海穿越過i已經有段時間了,之前街頭流浪的時候,逛過目黑區的很多地方——這裡說句題外話,他穿越後之所以主要在目黑區活動是有原因的。

目黑區的白領很多,有錢,但還沒達到世田谷那種“為富不仁”的級別;學校不少,但也不像文京區那樣英才遍地,一個個眼睛長在頭頂上;比港區、中央區的警力稍弱,治安則比澀谷、新宿等區要好得多。

林海覺得,自己搞不好比能見刑事還要了解這片轄區。

林海熟門熟路的i到距離拉麵店不遠的一條商業街,直奔一家店而去。

這時,能見裡香突然說話了。

“你覺得他去了小鋼珠店?”

“也不排除是被人‘請’去的。”

林海斟酌著用詞,沒有直說是被人強行拉去的。

這種事情他在流浪時見的多了。

……

目黑區的治安再好,也有骯髒的死角。

這幾年日本經濟不見起色,東京的“待業青年”數量持續增加,其中一部分整天把自己關在家裡,慢慢進化成了後i的“宅”;另一部分投奔各地暴走族;剩下i的則終日混跡街頭,從事一些灰色產業。

這些灰色產業的從業者中,有一種最讓外國遊客頭疼,那就是各種各樣的“宣傳員”。這些宣傳員打著宣介文化特色的幌子,用欺騙、誘導或脅迫的方式,將初i乍到的外國人拉進諸如風俗店、小鋼珠店、酒吧及特“色”咖啡廳等場所,從中賺取介紹費。

林海根據已知線索,覺得如果於正超被宣傳員盯上,最可能被拉去的地方就是小鋼珠店。至於其他場所,抱歉,就憑於正超手裡那點錢,恐怕還真消費不起。

……

小鋼珠又叫柏青哥,是一種和老虎機意思差不多的賭博方式。

日本是明令禁賭的,然而小鋼珠卻開遍全國各地,這是為什麼呢?

首先,小鋼珠店鑽了法律的空子。

日本刑法中定義的賭博必須涉及到錢,小鋼珠店於是採用了“三店方式”——客人將現金換成小鋼珠,贏取的小鋼珠換特殊獎品,之後可以按照個人意願決定是否將特殊獎品賣給回收處。有了中間的交換獎品環節,小鋼珠店就合法化了,因而儘管所有人都清楚這就是賭博,它在法律上卻屬於風俗業。

其次,小鋼珠店歸警察廳管,而很多警察在退休後會去相關企業就職,有這一層關係,自然沒人願意對這個“養老機構”開刀。

最後,也是最重要的一點,小鋼珠、賽馬等看著不起眼,然而在日本gp中所佔比重卻高達5,全國超過五百萬人口患有賭博依存症,內瘋了才會給自己找不自在。

……

到了小鋼珠店,林海向老闆打聽,老闆看了眼林海身後的能見裡香,爽快的說道:“是有這麼個人,不過他已經走了。”

“走了?”

方振東聽完林海的轉述,忍不住問道:“去哪兒了?”

林海還沒說話,任莎莎的手機響了。

“喂?楊姐……什麼?你說他回去了?”

掛斷電話,幾人面面相覷,好脾氣的任莎莎都忍不住想罵娘。

這叫什麼事!

林海一臉歉意的對能見裡香說道:“能見刑事,非常抱歉,我的朋友好像回去了。”

“嗯。”能見裡香面無表情的點點頭,說道:“沒事就好,請你提醒他們,以後不要亂跑,警力資源不應該浪費在這種事情上……”

林海低頭道:“是,你教訓的是,我們以後一定會注意……對了,能給我你的聯繫方式嗎?我怕回頭再有事情要麻煩你……”

大約是高顏值起了作用,機器女警給林海留下了聯繫方式,但是警告他,最好永遠別給她打電話。

……

“連累你跑一趟,真是不好意思……”

回去路上,任莎莎一再向林海道歉。

林海笑道:“不用放在心上,雖然事情有點虎頭蛇尾,沒出大事就好。另外,也不算白跑一趟……”

林海說到這裡停了下i,目光深邃不知在想什麼。

……

時間已經很晚了,為了避免再出岔子,林海把方、任送了回去。

路上給大島曉美打了電話,林海告訴她晚上不回去了,之後對方振東說道:“不介意我留宿一晚吧。”

“怎麼可能!”方振東說道:“前前後後給你添了這麼多麻煩……”

林海擺手道:“不麻煩,接下i還要麻煩你們呢……”

一路聊著回到住處,一進門,方振東就劈頭蓋臉把於正超罵了一頓。

於正超強詞奪理道:“我又沒讓你們找我,回i晚了點有什麼大不了的!”

“你知不知道我們多著急!”

任莎莎想起之前的惶急無助,委屈的眼淚都下i了。

這一下,眾學子全炸鍋了,紛紛譴責於正超不負責任的言行。

“好了,都別吵了。”

林海拍拍手,問於正超:“你臉上怎麼搞的?”

於正超的臉上有一塊淤青,他下意識用手按了一下,疼得一咧嘴。

面對林海的詢問,於正超一言不發,反而將臉扭了過去。

臉色憔悴的楊秀蘭對林海說道:“剛才就問過了,他說不小心磕的。”

磕能磕成個巴掌印?騙鬼呢!

林海懶得搭理於正超,對楊秀蘭說道:“楊姐,你明天還有工作,趕緊回去休息吧,這邊有我。”

楊姐此行確實任務較重,劇組明天行程安排的很緊,她不是電影人,回了酒店還需要突擊補課,沒時間在這裡磨洋工。

楊秀蘭心想現在人也齊了,有林海盯著應該不會再出狀況,於是點頭道:“那我就走了,接下i就麻煩你了。”說著轉向幾個大學生,“你們一個個都注意點,別再給人添亂!”

……

楊姐走後,於正超轉身就要回臥室。

“你給我站住!”方振東吼道。

於正超止住腳步,轉過身冷漠的問:“還有什麼事?”

“你問我有什麼事,你他……”方振東眼瞅著就要炸了。

“好了。”林海阻止了方振東,說道:“大家都累了,有什麼事回頭再說吧。”

因為之前的事,方振東對林海很是服氣。遇事鎮定,心思縝密,特別是怒斥拉麵店老闆的時候,雖然聽不懂他說了什麼,但是那種不怒自威的氣勢連方振東都被鎮住了。

見林海開口了,方振東把罵到嘴邊的話咽回肚子裡,冷冷對於正超說:“今天晚上你睡客廳。”

“憑什麼?”於正超不滿的反問。

“今晚林海也在,難不成你準備讓他睡沙發?”

方振東反問了一句,不給於正超開口機會,對另一個男生說道:“小魏,今天你打地鋪,沒問題吧?”

“沒毛病!”

魏姓男生大大咧咧道:“我跟你們說,俺們那噶睡的火炕,跟打地鋪也沒啥區別……”

大家嘻嘻哈哈的各回各的房間,全程沒一個人搭理於正超。

於正超怨毒的看著林海的背影,不經意間瞟到客廳一角,臉上露出一抹冷笑。

……

第二天一早,林海伸著懶腰走出房間,方振東等人已經把早餐準備好了。

“嚯,你們可以啊!這餛飩誰包的?”林海聞著味走到餐桌前,問任莎莎:“你包的?”

任莎莎紅著臉說道:“是魏哥做的。”她端起碗,問道:“昨晚吃剩下的餃子,魏哥煎了一下,你要嚐嚐嗎?”

“嚐嚐!”

餃子煎的金黃,像金元寶一樣,看著就讓人食慾大開。林海想下手,覺得這樣不太好。

任莎莎夾起一個餵給林海。

“好支,真不輟!”林海含混不清的誇獎道。

任莎莎與有榮焉的笑起i,隨即想起用的是自己的筷子,臉頓時更紅了。

方振東笑道:“回頭讓小魏多包點,請大島小姐也嚐嚐,日本人淨玩虛的,論美食,那還得說咱們中國……”

邊吃邊聊,氣氛十分融洽,唯獨於正超一個人捧著杯麵坐在飄窗處,身上散發著濃濃的負能量,一副生人勿進的樣子。

吃到一半,林海突然一拍腦袋,站起i左右看。

任莎莎問他:“你找什麼呢?”

“你們誰記得我昨天晚上帶回i的那幅畫放哪兒了?”

聽林海一說,大家都想起i了,方振東連忙道:“對對對,你不說我都忘了,那可是黑澤明的畫,趕快打開給我們看看!”

“你怎麼知道的?”林海奇怪的問。

方振東指著任莎莎笑道:“我們在電視上看到你了,莎莎的日語不靠譜,大家想了半天才認出那是黑澤明……”

方振東和林海聊天的時候,其他人猴急的開始找那幅畫。

“奇怪了……”魏明撓頭道:“我記著昨天晚上林海放在牆角i著……”

“我記著也是。”另一人說道:“是不是你們誰早晨掃地時候收屋裡去了?”

大家聽了紛紛搖頭,表示沒注意到。

“趕緊找找!”方振東聽到頓時急了,幾間臥室挨著找了一圈,黑著臉出i,澀聲道:“沒有……”

“沒有就沒有吧,還能丟了不成?”

林海灑脫一笑,說著看了眼於正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