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回精神力,柳媚兒思緒萬千。
老皇帝已經和老皇后達成協議,下一任皇帝必然是百里敬軒無疑。
依照百里問天的心狠手辣,九王爺百里竣燁的下場不言而喻。
現如今不管是明面還是暗面,百里竣燁都佔劣勢,看來,她也得加快動作了。
“柳……柳姑娘……”
不確定的熟悉聲音從背後傳來,柳媚兒從沉思中驚醒,轉過頭,待看到帶領一隊身穿盔甲侍衛為首的男人時,她眼眶有點濕潤,驚喜道:“傅二哥。”
“柳姑娘。”冷峻的男人聲音有些哽咽,“能再看到你,真好。”揮揮手,讓身後侍衛散去,他走到她身邊。
兩人久別重逢,話語自然不少,這裡雖然是廢棄僻靜的院落,但為了避免有心人看到他們,徒增事端。她用精神力作為屏障,掩蓋住四周。
傅凌寒沉默寡言,話不多,三言兩語便把這幾年事情交代清楚了。
話語雖少,柳媚兒卻知道他吃的苦絕對不會少。
“傅二哥,對不起。”千言萬語,都無法解釋她心中的愧疚。如果不是因為她,他們至今還好端端待在四方鎮,也不會捲入這危險之地。
傅凌寒瞧見她眼中的自責,忙道:“這不怨你,是大哥……”想到傅凌雲,他又頓住了。
多年的親兄弟,一別三年,如何不想,只是如今的大哥太過糊塗,他實在不知道如何面對他。
“你見過六郎了?”往事已矣,再追究已無濟於事,柳媚兒便扯開話題。
傅凌寒點頭,“暗地裡見過兩次。”
“你……如何想?”她想知道他的真實想法。
過不久,兩方就要正面交鋒,各方都在站隊,這關乎到身家性命,甚至全族的興亡。
傅凌寒頓了一下,便道:“上次六郎在信中已經提及,正當我要向主帥提出卸任之時,聖諭降臨,將我調到皇宮中任職侍衛總領。”
兩邊都不靠,這算是保皇黨,只是不知道百里敬軒那邊會輕易放過這個“曾經的屬下”嗎?
柳媚兒沒有再多說什麼,笑了笑,“如此最好。”
兩人又聊了幾兄弟的現狀,在得知四郎流落他鄉行乞的心疼,五郎成長能獨當一面的欣慰,以及傅凌雲又納了一房小妾,並且有了子嗣時的沉默無言。
日頭中移,散發出微熱的光芒。
“傅二哥,時候不早了。”望了眼天色,又多加叮囑了幾句,柳媚兒便和他道別。
今時不同往日,他們在這深宮中都身不由己,不能久待。
傅凌寒眼神複雜的望着她,說出了憋了許久的話,“柳姑娘,你……你如果不願意,我……”她只要說一句不願意,他就是拚死也帶她離開。
柳媚兒笑了,“你放心,此事我會處理。”她知道這個憨厚男人的性子,她不想為他帶來麻煩。
傅凌寒見她故作輕鬆,又聯想到六郎信中的囑咐,知道她怕自己牽連在內,便沒有說什麼,只是心中如何想卻不得而知。
“好了,我的本事,你還不清楚?這只是權宜之計罷了,到時候我會想辦法脫身。”她說的也是實話。
“你……好好保重!”傅凌寒不捨得望着她。
柳媚兒沖他揮揮手,轉身離去。
傅凌寒一直站在原地默默的望着她越來越遠的身影,直到她走到長廊盡頭轉彎而行,再也看不見。
分別後,柳媚兒沒有立刻前去宴會,她知道稍後會有宮女過來尋她,畢竟今日的戲還是要靠她才能唱下去。
走在百花園中逛了逛,待察覺到有人前來,柳媚兒便坐在亭子里,斜倚靠在柱子上打盹。
“柳姑娘,世子爺正在到處尋您。”一個宮女急匆匆走進亭子里,聲音中很是急切,“您快隨奴婢過去,莫要讓爺久等了。”
柳媚兒緊閉的眼眸一動,慢悠悠的睜開眼睛,眼眶泛起霧水,聲音帶着一絲困意,“走吧。”
宮女眼底露出一抹幽光,忙在前面帶路,“柳姑娘,您慢着點。”
“嗯。”柳媚兒如同閑庭漫步般行走,一邊賞花,一邊跟着前方早已急不可耐的宮女。
繞了一大圈,柳媚兒都快忍不下去了,前方的宮女終於停下腳步。
這是……
望着略有熟悉的地方,柳媚兒也不是第一次來這裡了,自然知道是何人要見她。
“姑娘,請吧!”從裡面又走出一道身着宮女服飾的女子,只是比起先前帶路的宮女,顯得目中無人。
果然有什麼樣的主子,就有什麼樣的僕人。
柳媚兒沒有計較,現在也不是計較的時候。
抬步走進去,每走幾步,她便要掀開一層又一層的紗幔,心中有些無語。
葉婉兒都一把年紀了,竟然還有這個癖好。
“娘娘,人來了。”前方是宮女回話的聲音。
柳媚兒掀開最後一層遮擋的紗幔,望着半依靠在躺椅上的艷麗女子,“不知貴妃娘娘找我前來所謂何事?”
艷麗女子面容憔悴,好似許久沒有睡好覺了一般,她望着柳媚兒的眼神如同淬了毒,“你真該死!”
“貴妃娘娘此話何意?”柳媚兒皺眉。她也很不喜這個女人。
“兒臣參見母妃。”這時候又一道身影急匆匆而來。
葉婉兒臉色難看,“混賬東西,誰讓你進來的,快給本宮滾出去。”
“母妃,宴會不久後就要開席,兒臣特來邀母妃一同前去。”百里竣燁走進內殿,見她無事,也放下心來。
葉婉兒使宮女誆騙她前來,看樣子是不懷好意,百里竣燁聽到風聲,立馬趕來。柳媚兒眼底泛起冷霜。
她是百里竣燁的生母,她本不欲與她為敵,可她竟然屢次想對她下毒手,上次那批刺殺她的人中怕是少不了她的手筆,這次又想故技重施,那她也不必手下留情了。
“沒用的東西,女人被搶走,皇位也被搶走,本宮怎麼就生了你這個廢物。”多年心血即將功虧一簣,葉婉兒很不服氣。
百里竣燁垂頭請罪,“兒臣無能,讓母妃費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