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堂
一身着樸素僧衣的老嫗閉目跪在蒲團上,手中的動作不停歇。
木魚聲有節奏的瀰漫在整個佛堂。
“你來了!”
突然,老嫗睜開眼,木魚聲頓停。
來人是一名老者,身着同樣樸素的便服,“朕來了!”
“走吧。”她等這一刻等了二十多年了。
嚴谷寒站起身,身影有些微顫,向內堂走去。
百里問天抬步跟去。
兩人來到一處普通的內室。
嚴谷寒走在一處木架子前,伸手朝正中央的牆壁敲了三下。
只見片刻,原地升起一個按鈕。
老嫗伸手按了一下凸起的按鈕,隨後木架子便從中間朝兩旁打開。
百里問天望着眼前的一切,面目平靜。
兩人向內走去,裡面是一條沒有盡頭的暗道,暗道上方鑲嵌着發著白色光芒的夜明珠,照亮着前方。
不知道走了多久,兩個上了年紀的人氣喘吁吁時,終於又見到一處暗門。
暗門中央是一塊刻着數字的圓盤。
嚴谷寒似乎不是第一次來,熟悉的按着數字。
門再次被打開。
“你們來了!”
只聽裡面傳出一道帶着些許不耐煩的聲音。
嚴谷寒皺眉,“葉婉兒,你怎麼會在這裡?”
百里問天也有些意外。
葉婉兒不屑的挑眉,“這是我義兄的地盤,我怎麼會不知道?”
可笑,她是慕容鴻銘的義妹,對於這裡,自然是很熟悉。
嚴谷寒沒有和她耍嘴皮子,走了進去。
百里問天跟進去後,便打量四周。
四周亮如白晝,各種奇奇怪怪的器具擺放在屋內,牆壁上還掛着扭曲的畫作。
對此,他沒有好奇。
他的皇姐百里蘅就是被這個來歷奇怪的男人所吸引,他所言,所做的事情都很是奇怪,卻又十分正確。
他一開始是尊敬他的,曾尊他為‘師父’,可是在他最愛的皇姐也被他吸引時,他便慌了。
他開始恨他。
登基為帝後,他被百姓尊為‘神醫’‘救世主’,彷彿整個天元國都是因為他才得以存在。
這將至於他這個皇帝為何地?
他開始懼怕他。
後來,恨不得殺了他!
“行了,別悲傷春秋了,浪費時間,快點開始吧。”葉婉兒很是瞧不起他那副思舊的模樣。
百里問天沒有發怒,只是抬起頭看向站在一邊不言不語的老嫗。
嚴谷寒走向一處龐大的圓盤前,上面是正在旋轉的刻鐘,。
滴滴答答’,這是時間在流逝。
“慕容府是我動的手!”一開口,嚴谷寒便直接承認了。
百里問天平靜的面上是讓人看不透的神情。
葉婉兒怒極,手中突然伸出一根蔓藤,向圓盤旁的老嫗而去。
圓盤突然發出一陣白光,隨即,蔓藤好似遇到剋星般快速的縮回去。
葉婉兒正欲動手。
“別白費心思了,在這個屋子裡,所有的異能都會失效。”嚴谷寒眼皮都沒有抬一下,便繼續說道:“那夜,我派出圈養的死士,將慕容府一干人等盡數剷除……”
嚴谷寒絲毫沒有保留的將多年前的滅門慘案全部說了出來。
百里問天面容依然平靜,只是聲音帶着一絲顫抖,“慕容鴻銘和皇姐她們……”
葉婉兒努力壓抑着恨意,緊張的等待着接下來的話。
“哼!我倒想他們也死在那場大火中……”
嚴谷寒回憶着那天夜裡發生的一切。
那夜,她派出的死士去了慕容府,她不放心,鎮國長公主和慕容神醫是何人?
又怎能輕易的被殺死?
儘管之前為了抵禦外敵,他們都身受重傷,也是因此,她才想趁着他們虛弱,將他們剷除。
可她心裡到底還是不放心,是以,她隨後也跟了過去。
漫天的大火,照應着夜色如白晝般光亮。
嚴谷寒望着眼前的大火,開心的大笑。
可隨後,她的笑容噶然而止。
因為她見到一道熟悉的身影從大火中走出來,他懷中抱着一個沒有氣息的女子,同時背上背着一個壯實的漢子。
慕容鴻銘!
嚴谷寒本想立刻派死士將他斬殺,可獨獨見不到百里蘅,便作罷。
斬草要除根,她在想殺的便是百里蘅。
她不在,她又何須動手。
順藤摸瓜,尋到百里蘅的蹤跡,再一起將幾人剷除。
嚴谷寒帶着死士悄悄的跟蹤幾人的身影。
一處隱蔽的山間,只見慕容鴻銘伸手在石頭塊上按了一下,石門便打開。
待他們進去後,嚴谷寒讓一眾死士留守包圍此處,便帶着幾個身手極好的死士進入,
“柔兒怎麼了?”這是百里蘅焦急的聲音,嚴谷寒化成灰都聽得出。
她躲在不遠不近的距離,偷偷觀察裡面,準備伺機動手。
慕容鴻銘將懷中的女兒輕輕放下,隨後背往後一動,後背上的壯漢便倒在地上。
顧不得回話,慕容鴻銘為慕容芷柔餵了幾顆葯後,便面容嚴肅的開始醫治。
百里蘅因為擔心,舊傷複發,咳嗽聲傳遍整個山洞。
此時的慕容鴻銘卻顧不得愛妻,心思都在寶貝女兒身上。
慕容芷柔早產加難產,氣若遊絲,已經行走在死亡的邊緣。
“三湖。”百里蘅咳嗽聲停止後,人也漸漸平靜下來,這時的她才注意到一同被救回來的女婿,忙探了下鼻息,見已經沒有氣息,驚呼。
“他還死不了。”慕容鴻銘隨手扔了個藥瓶,便不再管,注意力依然在救治女兒身上。
百里蘅打開藥瓶,餵了幾粒藥丸在傅三湖口中。
“柔兒怎麼樣了?”待慕容鴻銘直起身,停下手中的救治,百里蘅忙問道。
她最關心的還是自己的女兒。
慕容鴻銘面上瀰漫起殺意,“柔兒被人下毒了。”
“該死!我去殺了他們。”百里蘅雙眼赤紅,便要出去。
慕容鴻銘立馬攔住她,“柔兒的性命最重要!何況你現在身受重傷,不是他們的對手。”
“雲兒他們還在外面,我們要去救他們!”除了女兒,百里蘅心中還放心不下幾個外孫。
慕容鴻銘方才壓抑下去的痛楚,又重新湧上來,“蘅兒,雲兒他們……”
“不!”百里蘅接受不了,怒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