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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氣越來越冷,人們身上都添上厚衣棉襖,等候着過冬。

一大早,宅院的大門就被人敲響。

柳媚兒已經起身,正坐在床榻上修鍊異能,聞到動靜,沒有睜開眼,一道精神力朝外探去。

傅凌雲,又是他。

自從那日他來過一次,被傅凌風讓人丟出去後,接下來的一段日子裡,他每日雷打不動的站在外面。

一開始,他還偶爾敲門,後見門確實不再向他打開,也有自知之明的靜靜地站着。

他只要不吵到她,她也就隨他的便了。

她是無所謂,同住在宅院里的傅凌風心裡就不痛快了。也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每天都從大門進出多遍,完全無視某人黯然的面容。

傅凌風的那點小心思,她豈能不知道,只是她懶得管罷了。

敲門聲逐漸停下,柳媚兒也沒有出去的打算,便繼續修鍊異能。

良久,卧室的門也被人敲響。

“還沒有起?真是能睡啊,快起來,吃飯了。”是傅凌風帶着痞意的聲音。

柳媚兒已經習慣這人的存在,無奈的睜開眼睛,起身下床。

在江南的三年,是百里竣燁一直陪在她的身旁,照料她的飲食起居。現在回到邊境,又是和百里竣燁有着相同容顏的傅凌風在照顧她。

兩個面容一樣的男人,性情大不相同,她卻不排斥他們。

門被打開,就見到那張鑲着一雙桃花眼的俊美容顏,他眼底帶着笑意,彷彿星光般耀眼。在這個寒冷的初冬,帶來一絲暖意。

“快去洗簌,早飯煮的餃子。”她喜歡吃餃子,他就時常為她做。

他的紅衣上沾着一層薄薄的麵粉,可見他一大早的忙碌。柳媚兒心中有些不自在,剛想說些什麼話,就見文婆子急匆匆的過來了。

“公子,門外的傅大夫暈倒了。”文婆子滿臉的焦急。

柳媚兒蹙了下眉,“他人呢?”

“還在外面,老頭子看着呢。”

傅凌風冷笑,“怕不是裝暈吧?”若是以前的大哥,為人正直,端是一個君子。可現在的傅大夫,卻不是他所認識的兄長了。

“看着不像,老婆子昨日就見傅大夫滿臉蒼白,看樣子是身體不適。今早,天還沒亮,老婆子開門掃地時,見他就杵在那裡。”文婆子解釋道。

柳媚兒沒有動,暗地裡卻是探去一抹精神力。

傅凌風見她面無表情,好似是為外面那人擔憂,心中咯噔一下。

女人莫不是又心軟了?

外面躺在地上的男人臉色慘白,氣息微弱,確實是身體不適。柳媚兒收回精神力,儘管得知傅凌雲狀態不是很好,也沒有出去,而是吩咐旁邊的文婆子,“你們送他到傅家醫館。”他的事,她不想管。

“是,公子。”文婆子快速離去。

她不再管他,傅凌風覺得很意外,“你真的……不管他了?”

“嗯。”柳媚兒回了一聲,便向廚房走去。

傅凌風心情大好,臉上掛着抹不去的笑容跟在她身後。

……

傅家醫館

身體冷如寒冰,昏睡中的傅凌雲彷彿回到了從前。

在那處破舊的茅草屋中,每逢寒冷天氣,四面開裂的牆都會灌風起來。雙腿殘疾,動彈不得的他裹着一床薄被縮在土炕上,為了抵抗寒冷,他只能轉移注意力,將心都放在醫書上。

“大哥,吃飯了。”那是五郎有氣無力的聲音。

他看過去,見他手中端着一個碗,而碗中只有幾個手指粗細的紅薯,正冒着熱氣,“五郎,你吃吧。”

五郎從娘胎里身體就不好,體弱多病,應該要好好養着才是。可家中清貧,不止沒辦法讓他好好調養身體,還讓他做家中繁瑣的活計,這讓他這個做大哥的心中很是不是滋味。

傅凌雨臉上露出純真的笑容,“五郎不餓,大哥吃。”

他臉上的笑深深刺痛他的心,他不明白自己為何這麼難過。

“大哥,你先吃着,我去燒些水。二哥他們馬上就要回來了。”傅凌雨放下裝着紅薯的碗,要轉身離開。

不知怎麼回事,傅凌雲心慌的忙叫住他,“五郎,別亂跑。”

“你怎麼了?大哥,我沒有亂跑啊。”傅凌雨臉上都是疑惑。

傅凌雲下意識的就說道:“別出去,你會走丟。”

“大哥,你在說什麼呢,在家裡,我怎麼會走丟?”傅凌雨不懂他說的話,眼中都是疑雲。

“五郎,聽話,別出去,好好獃在大哥身邊。”傅凌雲很怕他踏出房門,就再也看不到他。

驀地,方才還滿臉疑惑的男子,目光發出瘮人的光芒,直勾勾的看着他,“你為什麼要攆走媚兒?為什麼?”

“什麼?”聽到這個熟悉的名字,傅凌雲的記憶突然間回籠。

“她是我的命啊,你為什麼要攆走她。”傅凌雨眼底泛起血色,他一步步的向炕邊而來。

傅凌雲想要張口解釋,卻怎麼也說不了話,只能發出嗚嗚嗚的叫聲。

“大哥,你明明知道沒了她,我活不了。可你還是攆走她。”傅凌雨面容變得猙獰,張開手向炕前走去,“所有傷害她的人,我都不會放過。”

望着變得陰森可怖的五郎,向炕邊一點點靠近,傅凌雲急的想要朝後退,卻寸步難移。

“是你攆走了媚兒。”

“她走了,她真的不要我了。”

“她說過不會離開我的,就算要走,她也會帶着我。”

“她騙了我,你們也騙我,為什麼?為什麼你們要這麼對我?”

變得瘋狂的男子忽地向炕上撲去。

傅凌雲受驚,身體一顫,猛然從睡夢中驚醒。

“雲哥哥,你醒了。”劉念竹坐在床邊,一直伺候着昏睡不醒的他。現在見到他醒來,忙關心的問道。

傅凌雲還沒有回過神,他望着房頂,那是木頭所做的橫樑,不是雜草堆得茅草屋。屋子裡也沒有五郎的身影。

那是夢!

傅凌雨泛起苦笑。

在夢中,五郎是那麼恨他,這都是他犯的錯。是他讓她寒了心,更是讓兄弟們離他遠去,成為了孤家寡人。

“雲哥哥。”劉念竹見他神色異常,擔心不已。

傅凌雲心中悲苦,難以言說,只能合上眼假裝歇息。

見此,劉念竹手放在他的額頭上,見燒已經退了,便也放下心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