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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緒佑手裡的每個營地,都會選擇一個自己比較適合的還款方式,有一次性還清的,分期還款的,夏季的帳沒還清,秋季又開始借的,這一方面緒佑沒有限制的太多,大家雖然有還款壓力,但這種剛剛好的壓力,恰好就變成了自己的一種動力。

那種一次性還清晶核銀行欠賬的營地,手裡的晶核很寬裕,晶核被還到了晶核銀行里,就能由晶核幣系統再借給晶核有匱乏的營地,因此,這個晶核幣系統的存在,就不會讓那些營地旱澇不均。

便是在這樣從容的應對里,秋季天涼,變異樹木再是張牙舞爪,也漸漸的進入了衰弱期。

身在S城的中部安全區駐防系統的裴總指揮官,頭髮花白的坐在一把大太陽傘下,他咳嗽了幾聲,已是許久沒有見過這樣歲月靜好的模樣,所以雙眸中儘管帶着滄桑,卻看着高爾夫球場的景緻,連眼睛都捨不得眨一下。

龍山安全區裡頭,雖然也有這樣的景緻,而且景緻可能會比地面的這些個模樣更好,LED電子屏幕里,會有天空,有太陽,有鳥兒的叫聲,還有仿真的花兒四季常開。

可是裴橫就知道這都是假的,無論天空多麼晴朗,無論多麼風和日麗,無論花兒多麼嬌艷,這都不是真的。

真實的地面,已經一片斷壁殘垣,如今正是百廢待興時了。

便是在這樣寧靜且廣闊,又帶着凌亂無序的景緻里,裴橫看到了身穿駐防制服的緒佑,他一個人對陽走過來,末世的陽光落在他的身上,顯得是那樣的年輕,朝氣蓬勃,硬朗,不見絲毫頹廢與陰霾。

緒佑走到裴橫的面前,沖他致敬,一如當年剛剛才當駐防時候的模樣,帶着一股子年輕氣盛,但卻又活力十足。

一臉滄桑的裴橫見狀,眼底透着欣賞,用蒼老的聲音問道:

“現在都好些了吧?”

他說的,是當年緒佑還在他手底下當駐防的時候,曾經是那樣的意氣風發,可僅僅只過了兩個月的時間,緒佑就為一個女人發了瘋的折騰。

駐防系統自有這個系統里的一套生存規則,有時候駐防系統很注重能力,但有時候,光有能力還是不行的,緒佑那段時間不僅處處樹敵,整個人的狀態也不對勁,裴橫見他時,就只感覺緒佑這個人已經不行了,要被一個女人給徹底的毀了。

但今天再看緒佑,狀態不僅已經全恢復了,還比當年還要好,裴橫不禁真心贊道:

“是啊,當駐防,就要有股勁兒,看到你今天這個模樣,我很欣慰,不愧是我帶出來的,最得意的駐防。”

緒佑坐在了裴橫的面前,態度很恭敬,道:

“長官,我很抱歉,以前給您添了那麼多的麻煩。”

以當年緒佑那麼作死的折騰,到處查卿溪然的死因,到處得罪人,若不是有裴橫護着他,將他一把丟出了中部地區的駐防權利中心,他只怕早在當時,就死無全屍了。

所以這句抱歉,是緒佑應該對老上級說的。

又聽緒佑說道:

“長官,也謝謝您這麼多年來,對我的栽培與幫助。”

這一句謝謝也是緒佑應該要說的,他之所以能被培養成這樣一個優秀的駐防,也是裴橫將他帶的好。

坐在椅子上的裴橫,抬起枯樹一般的手,沖緒佑擺了擺手,示意這些都是小事,對於一個優秀的駐防總指揮官來說,發覺及培養下一任優秀的駐防指揮官,是每個指揮官應該要做的。

駐防的精神是很難用書面的,或者是用語言去傳授的,只能通過上一代優秀的駐防總指揮官,通過身體力行去教導下一代的總指揮官,讓他們明白自己在什麼時候,應該做什麼事情,什麼才是最重要的,什麼才是最次要的。

緒佑儘管讓裴橫失望過,可現在他欣賞的那個緒佑又回來了,那麼曾經付出的一切心血與精力,那都是值得的了。

便只聽得裴橫對緒佑說道:

“現在狀態這麼好,準備什麼時候再回來?我已經老了,面對這樣一個新的,全然陌生的時代,我跟不上了,正好需要你們這一代的駐防,來接替我,需要長江後浪推前浪了。”

緒佑認真的聽着,他的背後是一片發黃的高爾夫球場的草地,景象雖然一片頹廢,但竟然有幾個孩子在草地上追逐打鬧。

這樣蒼涼的景緻,便突然一下鮮活了起來。

緒佑對裴橫搖頭,道:

“長官,我不回去了,我也回不去了,我有自己的時代要去創造,我也有自己的家,自己的城,需要我去守護。”

“那不更好嗎?你有這樣的擔當我很高興,你回來,我把中部安全區的駐防總指揮系統,讓給你來指揮,我們本來就是一個駐防系統,現在重新合二為一,一起共同建設這個末世,共同守護我們的家,這是兩全。”

在裴橫的心目中,從來都沒有什麼東南部駐防系統,和中部駐防系統,其實都只是一個駐防系統,現在東南部駐防系統的實力強大,中部駐防系統卻一團烏煙瘴氣的,正是需要改革的時候。

如果緒佑回到中部駐防系統裡面來,中部駐防的士氣便會大振,很多之前駐防對中部安全區的矛盾,也會隨之瓦解,或許很多的矛盾,到時候不解也解開了。

緒佑垂目,似在思索老上級的話,他想了一會兒,抬起明亮的眸子,問道:

“長官,我想問問,現在中部安全區的駐防系統,您能做主嗎?”

裴橫猶豫了一下,還是實話實說,道:

“雖然不能完全做主,可還是能在一定程度上,幫助到你的。”

“所以很多的事情,我還是會遇到困難,我還是不能自己做主?我太了解中部的駐防了,各種各樣的勢力盤踞在駐防系統內,每一股勢力都在為自己爭取利益,想方設法的要控制住所有自己能控制的,這樣的地方,真的還有回去的必要嗎?”

坐在裴橫對面的緒佑,認真的看着裴橫,發自內心的疑惑着,也詢問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