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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被她當場抓包。

她將“無故”二字咬得很重。強龍不壓地頭蛇,郎青也知道她不肯跟自己善了,遂道:“好,那麼我賠償隱流五百萬靈石,作為誤傷白龍的賠償。”他也強調了“誤傷”二字。

寧小閑轉頭問苦主:“你意如何?”

白龍怒吼一聲,遠近千里可聞。龍吟的穿透力遠勝一般妖獸,兩邊的低階弟子都被她震得東倒西歪。

寧小閑聳了聳肩,對郎青道:“我家白龍不滿意。”

郎青深深吸了口氣,將心頭怒意壓下去:“那麼白龍仙子怎樣才能滿意?”

寧小閑伸手撫了撫白龍的鼻子,兩人低語幾句,這才道:“除了五百萬靈石以外,還要六十萬斤五色土,三十萬斤靈鹽,品質必須都為一等,不可以次充好。”

西夜眾人眼皮一跳,這女人真敢獅子大開口啊。五色土是近二百年來才發掘出用途的稀有土壤,煉器師發現它可以作為煉器的催化劑使用,效果極好並且不留雜質。現在泛大陸征戰不休,哪個宗門都需要大量法器,因上這個特點一經發現,五色土的身價立刻漲上去了,如今一斤純凈五色土的身價已經達到了五十靈石。西夜的領地恰好有五色土的富礦,這些年坐擁金山,富得流油。

六十萬斤五色土,那可價值三千萬靈石!

再說靈鹽。修仙者辟穀是傳統了,其實可以不進凡食,不過這些年富含靈力的食物開始端上餐桌,如中州、奉州這些經濟格外發達的地界,也有大量修仙者嗜好美食。鹽巴作為調味品,當然是不可或缺的,這就催生了靈鹽。除了將海水替換成靈泉之外,其他製法與晾曬海鹽相同,不過西夜地界里有一口玫瑰靈泉,流量豐沛不說,晾出來的靈鹽還帶有淡淡的玫瑰香氣,以之入餚,增味添香,是餐桌上的驕奢品。

大家都知道,奢侈品的身價和它的實用價值基本掛不上等號,所以一斤玫瑰靈鹽的身價也達到了二十靈石。那麼三十萬斤鹽巴就相當於六百萬靈石了。

饒是郎青城府深沉,這時也氣得哼了一聲:“玄天娘娘好大的胃口!”

寧小閑微微眯眼:“小打小鬧,不及郎宗主。”

她不過要點兒賠償罷了,還是小家子氣了,說來西夜和牧雲府自己打生打死,若非白龍受傷,隱流本不該管。可是西夜率眾來攻牧雲府,如果當真將這些人全殲的話……獲利何止是她的百倍、千倍?

郎青一噎,知道她看透了自己的心思,只得道:“十萬斤五色土,兩斤靈鹽,不可再多。”

寧小閑的笑容中可不帶什麼善意:“郎宗主打算將仙人當作叫花子打發了嗎?”背在身後的小手一勾,隱流妖眾就齊齊向前邁了一步。

妖氣衝天。

更糟糕的是,這些人當中一定隱藏了仙人境,只是妖眾一律黑甲覆面,無論是牧雲府還是西夜都辨認不出,自然也不曉得數量幾何。

被他們所激,西夜上下也都鏘啷一聲執出法器,耽耽以視。

局面突然劍拔弩張。

哪個叫花子能值千萬靈石?郎青想笑卻笑不出來。在隱流的地界和地頭蛇打架,他肯定討不了好去。尤其寧小閑還皮笑肉不笑道:“突然想起來,這裡是荒郊野地,郎宗主也只有區區四十人呢。”

她笑得不懷好意。

隱流從來不是善類,莫說打家劫舍,就是吞宗並派也是常事。

她說得沒錯,先前西夜將牧雲府當成了獵物,現在輪到隱流將西夜看成盤中餐。

晏聆雪只覺心頭沉甸甸地難受得緊,只能開口渲泄壓力:“寧小閑,我們是隱流請來的客人,你敢對我們動手,天下人……”

“天下人只要一個說法。”寧小閑截口道,“西夜包庇蠻族餘孽,並且拒不交出,隱流也是迫不得已,小閣主,哦不,晏夫人以為如何呀?”

她嘴角慢慢勾起一道譏諷的笑容:“就我所知,郎宗主身上恰好帶着能藏活人的儲物空間呢,對也不對?”

牧雲府眾人簡直想鼓掌了。

這一套原本是西夜殺人的借口,隱流為何不能拿來用?這一刻,他們真盼着隱流出手啊,橫豎先把人都殺了,後面死無對證,理由還不是任隱流隨便掰?

先前西夜打的,可不就是這個主意嗎?

晏聆雪啞口無言,但覺渾身發冷。郎青卻微笑起來:“玄天娘娘了得,郎某甘拜下風。那麼除了五百萬靈石之外,西夜還奉上一等五色土二十萬斤,靈鹽十萬斤,玄天娘娘以為如何?”他這人極是光棍,眼見這筆賠款是躲不過了,也就不再糾結。

寧小閑也是見好就收,點頭:“善,就這樣議定吧。陳仙友,接下來輪到你了。”牧雲府的損失比西夜還慘重,兩名仙人都受了重傷,還死了七、八名親傳弟子,這筆賬是要跟西夜好好算一算的。

不過陳仙人的口才可沒有寧小閑好,最關鍵的是他的底牌沒隱流那麼硬,因此最後談下來是西夜補償給牧雲府四百萬靈石,外加五萬張上等黃符,兩千套玄級鎧武。

這比起小白龍要到的賠償可是差得多了,不過牧雲府已經很滿意。

被連宰兩刀,就算郎青脾氣再好,面上笑容也有些掛不住了,簽好協議之後就道了聲“告辭”。

錢銀到手,寧小閑的笑容立刻燦爛:“郎宗主伉儷,今晚四方天城,恭候大駕。”

她拿到錢,臉變得比什麼都快。

三百年了,這女人到底是沒變,晏聆雪在心裡暗暗啐了一聲,只有郎青面無表情,看不出個所以然來。

他兩人心情複雜,當然不想再與她虛與委蛇,郎青扯了扯嘴角:“一定。”帶着西夜幫眾頭也不回地走了。

看着他們的身影悻悻遠去,牧雲府的少年弟子們只差歡呼出聲了。

陳仙人一瞪眼:“喜形於色幹什麼,戰場還沒打掃!”

是呢,今回大戰激烈,還有許多同門獻義當場,大家趕緊斂了笑容,去收拾善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