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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已經是他打了個哈欠,懶洋洋的坐起身來,牆角的臉盆裡面已經盛滿了清水,旁邊的架子上搭着毛巾衣服,旁邊是胰子,想來是魏鐵柱着人送來的。林晨對他這個管家實在是不能再滿意了,大小細節都能想到,着實滴水不漏,他起身洗漱完畢,穿戴正經,帶上大檐帽,便是站在窗邊往下看。

聚義廳前面的廣場,就是之前山寨中專門進行演武練習的地方,面積十分的闊大,而且臨近湖面,視野廣闊,讓人心情極為的舒暢。

所以這裡自然就成為了特別支隊操練的所在,今兒個一大早,趙志道和各級軍官便是把所有的士兵都給拉了起來,除了留下必要的人手看受難俘虜之外,所有的士兵都被集中在了這裡。

俗話說人一上千扯地連天,從林晨的角度看下去,整個廣場上都是一片黑壓壓的人頭,一眼看過去,竟是給人生出一種無邊無際的感覺。

今天士兵們操練的是拼刺聯繫,每個人面前都是豎起了一個個的木樁子,也不知道是從哪裡找來的,木樁子上面被用圓圈圈了許多的點,象徵著人類身體的要害。警衛排的那些老兵在最前面做演示,發一聲喊便是一起刺下去,而後面的那些士兵,聽到號子聲,也是紛紛的向前拼刺。

今天是一個大晴天,陽光燦爛的灑下來,照的四周一片清朗,陽光照射在刺刀的刀刃上,每一次拼刺,刺刀的光芒反射,竟然是冰寒無比,一聲喊一刀刺,讓人心中都是一陣陣哆嗦!殺聲震天,殺氣沖霄,若是膽小的人,只怕這一下就要把尿給嚇出來了。

這一刻,微山湖上的陽剛之氣前所未有的強烈。

林晨看着,心中一陣陣的情緒在激動,這就是我的軍隊,我麾下的勇士們,他們,是我手中最為尖銳的利刃,隨着我的意志,勇往前進!

趙志道站在隊伍的最前面,這個此時不過三十,也可稱得上是少壯派的年輕軍官身板兒挺得筆直,一身軍裝纖塵不染,腰間的武裝帶被殺的細細的,大檐帽端端正正的戴着。他雙手負在身後,腳下不丁不八,目光如劍一般掃視着下面的軍隊。有了這位趙副座的親自督陣,下面的那些戰士們沒有一個敢偷懶的,都是振奮精神,沒一會兒,已經是滿頭大汗。而在趙志道的兩側,一應軍官也是肅容站立。

說起來,對這個趙副座,無論是士兵軍官都還是很有些敬畏的,林晨雖然手段狠辣,但是卻是不拘小節,經常能和所有人打成一片,但是趙志道卻是不苟言笑,加上為人剛正不好說話,大伙兒便都有些怕他。

林晨微微點頭,自己這個副座,實在是極為的稱職,而且也是一個很有才華和能力的軍人。想到這樣優秀的人才卻有可能和自己的不是一條心的,林晨便是一陣頭疼。

在廣場的四周,卻是黑壓壓的,擠滿了人,正是那些昨天晚上被強行拉壯丁的夫子們。

人數雖多,但是卻是鴉雀無聲,所有人都屏住呼吸,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那廣場中的戰士們,連大氣都不敢喘一口。

這些夫子民壯,雖然知道自己被拉了壯丁了,但是對當兵都還是沒什麼概念,直到今天,他們近距離的看到了這些戰士們的訓練,看到了這刀光如林如雪,看到了那揮汗如雨,看到了那緊緊抿着唇,挺得直直的腰板,看到了那堅毅的眼神,振奮的精神,才是真正的意識到了什麼。

原來以後,我要過得,也是這種生活!

再也沒有原先的平凡暗淡,以後的我們,就是軍人了,保家衛國殺鬼子的,軍人!

看了一會兒,林晨下了樓,樓下的小几上,已經是擺好了飯菜,為了保溫上面還倒扣了碗。

一個小戰士正在下面守着,見林晨下來趕緊敬禮,然後一溜煙兒的就跑,林晨看的好笑,趕緊把他叫住了,板着張臉道:“怎麼,見了我跑什麼啊!”

那小戰士頓時緊張的不行,低頭諾諾道:“報告長官,魏長官說您醒來之後就叫他,說有事兒要跟您商量。”

林晨哈哈一笑:“行了,去吧!”

掀開碗,飯菜還是相當不錯的,一大盤紅燒的大鯉魚,兩個現烙的餅子,金黃金黃的,一摸還是燙的。

正吃飯的當兒,魏鐵柱進來了,林晨指了指旁邊的坐位,示意他坐。

他咽下口中的飯菜,道:“鐵柱,康文彬那兒怎麼樣了?”

魏鐵柱道:“正想跟您說的就是這事兒呢,今兒一大早康文彬就走了,順便也把王須仁帶走了。”

“把王須仁也帶走了?”林晨心裡嘆了口氣,看來康文彬終究還是下不了狠手,可能是沒有辦法克服自己的心理障礙對付這所謂的同志吧,也可能是,他現在根本就不把王須仁放在眼裡了。只是不知道,今天他的決定,是福是禍。

林晨雖然不知道那場震驚全黨全軍的微山湖血腥大清洗的內幕和具體的細節,但是也可以猜到,像是康文彬這種和自己過從甚密的人,是鐵定會被打倒弄翻的。而到時候這個深知康文彬和自己的交情,同時又是和康文彬矛盾極深的人,就會成為緊緊勒在康文彬脖子上的一道鐵索,輕輕一動,就能把他絞殺。

而王須仁顯然也有動機這樣做。

人各有志,各有自己的決定,康文彬如此做倒是也在林晨的意料之中。

“也罷,老康,攻打泥溝鎮,掃清微山湖匪,你對我助益良多,大不了到時候你落難的時候,我救你一命也就是了。”

林晨心中打定主意,便也釋然,問道:“那這些船呢?老康有沒有說什麼?”

“隊長,現在咱們已經不需要那些小漁船了!昨天晚上統計戰果的時候,兄弟們在水寨的北頭找到了一百多艘小船,雖然是小船兒,倒是也都比之前咱們乘坐的那小漁船大不少,一艘船乘個十來個人不在話下。”魏鐵柱哈哈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