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齊振雲心裡也有些拿不準,他是知道當初林晨在台兒庄中殺俘祭旗的事情的,但是此時卻是有些不敢擅專。不過當他回頭,看到那滿地的事鮮血和屍首的時候,一股怒火頓時從心中涌了出來,眼睛瞬間充血變得一片通紅,一股暴戾的情緒充斥在齊振雲的心裡,他陰森森的一笑,指着那個還揮舞着刺刀比劃的鬼子道:“弟兄們,鬼子們沒有放下武器,就不算是俘虜!要跟咱們拼刺刀,誰下去陪他玩玩兒?”

眾人一聽這話,頓時都是眼前一亮,一個個子不高,臉上還有些稚嫩的小戰士越眾而出,大聲道:“長官,俺去!”

齊振雲一打量,見他正是第一分隊剩下的八個戰士之一,看到他眼中的光芒,齊振雲點點頭:“殺了他,我去跟隊長為你請功!”

小戰士應了一聲,從後背取下來繯首大刀,走到場中,走到那鬼子面前,伸手向他坐了一個輕蔑的動作。鬼子雖然不懂中國話,但是對這個國際通用的手勢還是看得出來的,顯然是感覺自己受到了挑釁,鬼子怪叫一聲,挺槍便向著小戰士狠狠的刺了過去。刺刀很准很穩,速度很快,齊振雲眼中寒芒一閃而過,作為一個老兵他自然知道,只要是有這種表現的鬼子老兵,都是用中國平民練過刺刀的。

面對刺來的刺刀,那個小戰士卻是不慌不忙,一側身便把刺刀讓了開去,鬼子的刺刀技術其實就是那兩下,無非是比的一個快准狠,只要是碰上一個心志堅定或者是身法靈活的對手,基本上就死定了。小戰士避開了這一下,面前就是一片開闊,他大喝一聲,一個墊步上前,跳起之後,雙手握住把手,大刀狠狠的劈了下去。

只聽那鬼子一聲慘叫,血光一閃,眾人就見那鬼子的一條胳膊已經是被卸了下來,鮮血如同水槍一般從傷口中噴濺出來。而那傷口平齊,連臂骨都是一刀而斷,顯然這一刀的力量極為的強悍。那鬼子左臂落地,連帶着三八大蓋也落在了地上,再也無法忍受疼痛,倒在地上,右手摁住了傷口,大聲的哭喊嘶嚎起來。

這時候,場中眾人看向那小戰士的眼光中,之前因為他年紀而少許的輕視已經是消失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讚揚和少許的畏懼。

“這個小傢伙,也是個狠人吶!”齊振雲都忍不住看了那小戰士一眼。剛才避開了鬼子的刺擊之後,他明明可以擊中鬼子的喉嚨等要害,但是卻選擇了斷臂,這分明就是要虐殺!

小戰士看也不看那倒在地上亂喊的鬼子一眼,他緩緩的走到了那兩個已經看傻了的鬼子旁邊,陰森森的笑了笑:“小鬼子你,今天,我要給兄弟們報仇!”

說罷,便是舉起刀來,就要當頭劈下。

“慢着!”人群外忽然響起了一個聲音,大伙兒回頭一看,卻見是留在隊長身邊的傳令兵,互相對視一眼,心裡都是有些忐忑,生怕林晨傳來的命令是放這鬼子一命。

那幾個鬼子則是眼中閃過一絲希望,這種事情他們也聽說過,被俘虜的日軍官兵會被保護起來,然後被送到戰俘營中,那裡好吃好喝,不會有生命危險。

“隊長命令:‘對於被俘鬼子,只有一個字,殺!至於怎麼殺,你們看着辦,我不管!’”

傳令兵四處看了看,臉上忽然綻放出笑意,大聲喊道。

而周圍的官兵聽到這個命令之後,短暫的沉寂之後,爆發出來一陣激烈的歡呼,好一會兒才停歇。

齊振雲沉聲道:“兄弟們,今天咱們損失慘重,小鬼子死了的就死了,沒死的,咱們不能讓他好受。這三個小鬼子我做主了,先給他們包紮好送到後方去,等咱們贏了,就把他們活剮了!這一次咱們死了多少兄弟,就剮他們多少刀,你們看怎麼樣啊?”

“好!”隊伍中再一次爆發出一陣歡呼。

“隊長,這樣做,似乎不妥吧!”看着遠去的傳令兵,趙志道有些憂慮的向林晨道。

“沒什麼不妥的,趙兄,這話以後再也不要提了。”林晨面色如鐵,頭一次衝著趙志道用了生硬的言辭:“此乃國戰,敵生我死,敵死我生,我不是什麼聖人,也不懂什麼大道理,我只知道,鬼子犯我中華,就要為他們的行為付出代價!婦人之仁能換來什麼?”

趙志道沉默不語,再也不說話了。

處理了這件事,林晨的目光轉向了右邊的碉堡。

兩個碉堡距離不過二十米,而之所以第一縱隊的人能夠在這裡大搖大擺的商量應該怎麼殺人卻沒有被右邊碉堡的日軍攻擊,是因為右邊碉堡的日軍也已經自顧不暇了。

負責進攻這個碉堡的是第二縱隊,縱隊長徐琦。徐琦是街頭青皮出身,昔日還是徐州某個社團的大哥級人物,不過他也是個熱血青年,抗戰爆發之後解散了社團,參加入伍。雖說參了軍,當了軍官,但是往日的一些習性卻是改不掉的。

街頭的青皮混混打群架,講究一個以氣勢壓人,就算是實力不如人,如果能夠在勢上佔據上風,那基本上就能把勝利的果實摘下來了。

不脫往日習性的徐琦把自己縱隊的一百二十人組成了密集的衝鋒陣型,第一分隊在中間,第二第三分隊分別是在左右稍後方的兩翼,這樣一百二十人組成了一個犀利無比,邊鋒厚重的三角陣,向著鬼子的碉堡殺了過去。

差不多也是在五十米的距離上被鬼子發現,出現了傷亡,但是徐琦一馬當先衝鋒在前,極大的鼓勵了軍心士氣,第二縱隊不顧及傷亡,踩在死去兄弟的屍體上硬是衝到了距離碉堡還有十米的地方才被鬼子的火力給壓了下去。

第二縱隊顯然比第一縱隊的運氣要好一些,在距離碉堡十米開外,有一個大約只有一尺深的溝渠,這條溝渠興許是引水灌溉用的,修的很淺,但是就是這個一尺的深度,就是天堂和地獄的區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