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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正堪稱噩夢級別的存在,不會使人覺得恐懼,而是令人絕望。

剛剛咽下最後一口氣,屍體變成了三截的倒霉鬼,已經用他的生命證明吳晗的恐怖。到了此時,東瀛人再怎麼遲鈍也該明白眼前的這個對手,不同於周圍那些穿着相同式樣白色盔甲的華夏人。正因如此,即使團團圍住了吳晗,佔據人數優勢的拔刀隊成員們仍遲遲不敢採取強攻手段,而是尋找着下手的時機。既然當面的東瀛人按兵不動,吳晗也就沒有動手,他一向喜歡後發制人,現在這種狀況正和吳晗的心意。

如果能一舉摧垮敵人的戰鬥意志,對手的數量優勢就不起作用了,如若不然,即便吳晗渾身都是鐵,他也頂不住成百上千的敵人發起無休止的圍攻。

僵持不可能維持很長時間,這種精神高度緊張的狀態下,最為消耗體力。沒等過了多長時間,包圍着吳晗的東瀛人中,已然有人呼吸節奏變得急促起來。

見狀,吳晗心中一動,明白快要掀開底牌的時候了。隔着堅硬冰冷的頭盔,他眯縫着眼睛露出一個自信的笑容,順勢擺出了個全身肌肉鬆弛的架子,一副好整以暇的模樣。拔刀隊內沒有廢物,即使有濫竽充數的傢伙混進來,他們要麼在經年累月的戰鬥中被無情地自然淘汰,要麼就成長為一名合格的戰士,根本沒有第三種可能。而今,吳晗故意擺出了誘敵進攻的姿態,實戰經驗豐富的東瀛人豈能看不出其中的蹊蹺之處?奈何,當下的情況委實是棘手,感覺到己方的氣勢開始低落,由不得再繼續拖延了。

“呀!”

伴着一聲凄厲的大叫,一名覺得再也無法繼續忍耐的東瀛人,雙手握着長度近一米五的野太刀,率先朝着吳晗發動了攻擊。一個人的突然爆發,好似點燃了混亂戰局的導火索,包圍着吳晗的拔刀隊成員齊聲吶喊,隨即,眾人快步衝上前去,一起加入到了戰圈當中。

“喀嚓!噹啷!噗!啊!嗚……”

隨着一陣叫人牙根發酸的怪響,或是悠長,或短促的慘叫聲,以及金鐵交鳴的撞擊聲此起彼伏。

在這些駭人的音效伴奏下,已然分不清個數的殘肢斷體和金屬殘片不斷地被拋向半空中。一時之間,彷彿連藍天都被飛濺的鮮血染成了妖異的猩紅色。

東瀛拔刀隊最普遍的裝備是打刀和太刀,少數人選擇使用類似金碎棒和野太刀、薙刀這樣的長兵器。一柄採用傳統包鋼鍛造工藝,全手工打造的勢州村正太刀,凈重不會超過三公斤,而吳晗手中這柄為他量身訂做的二郎刀,主要材料是合金鋼和記憶金屬,總重量則達到了一百三十多公斤。可以試想一下,在硬度相差無幾的前提下,重量相差了數十倍之多的兩個物體,發生相互碰撞是什麼結果?

相形之下,東瀛刀那十分單薄的造型,別說是折斷了,立馬就被拍得粉碎也不稀奇吧!

若是說吳晗這把二郎刀的重量令拔刀隊成員們感到撓頭,那麼這件武器的長度就幾乎要讓他們徹底絕望了。當接上了依靠螺紋閉鎖的長柄後,全長三點五米的二郎刀在吳晗手中揮舞自如,輕盈得宛若一根青嫩的柳枝,憑着單手就能操使自如。當東瀛人開始發起攻擊之際,吳晗也加速舞動着二郎刀。當那片片銀白色的刀光,好似冬季漫天灑落的鵝毛大雪般恣意飛舞着,熱情迎接着那些妄圖衝擊這座貨真價實刀山的客人們。

說不得,貿然進攻的結果,對主動挑起戰鬥的東瀛人而言,的確是相當具有悲劇性的一幕。

刀光似滾雪,殺人如割雞。吳晗的武藝確實不怎樣,不過加上他那把子力氣,情況可就很不一樣了。

僅僅是在不到十秒鐘的短促接觸中,拔刀隊便付出了陣亡六人,外加輕重傷員五個的慘重代價。採取強攻未能得手,僥倖從吳晗手底下逃出生天的拔刀隊成員,立即擴大了包圍圈的範圍。

無論在何時何地,不能忘記一條,或許在別人眼中東瀛人是一群瘋子,但他們絕對是狡詐的瘋子。見正面交鋒取勝無望,包圍着吳晗的那十來個東瀛人,他們陰沉着臉,動作隱蔽地相互交換着眼色,同時從前後左右,半空腳下等不同方向和角度,一齊朝着吳晗猛撲來過。

老話說得好,雙拳難敵四手,好漢架不住人多。

驟然遭遇空前激烈的圍攻,吳晗也不禁有些緊張。他的身體變異主要是體現在力量和耐力增強方面,肌體強度有了很大幅度的提升,卻也沒達到跟那些野生的怪獸一樣,對輕武器徹底無視的地步。這些經過生化改造,力量、速度、反應能力都超乎常人之上的東瀛人,手裡握着銳利的冷兵器,一旦被他們近身後一氣瞎捅,難保吳晗不會在陰溝裡翻船。

稍稍鎮定一下心神,吳晗晃動着臂膀,擺出槍術中蒼龍擺尾勢的架子護住自己的周身,晃動出層層虛影,嚇退了已經靠近的幾個拔刀隊成員。

好不容易得到這個喘息之機,吳晗窺見了一個動作比其他人慢了半拍,剛剛才飛身躍起,正欲作勢揮刀力劈的東瀛人,立即將這個傢伙選作了攻擊目標。打定主意,吳晗的身體隨之大幅度地前傾,右手攥住了二郎刀的刀根來了個刀作槍勢,一招青龍獻爪角度刁鑽地直戳那個嚎叫得極為難聽的傢伙。這時,身在半空中,已然沒了分毫閃避餘地的東瀛人,眼看着就要被守株待兔的吳晗扎個透心涼。

剛剛被殺得心驚肉跳,東瀛人都曉得眼前這傢伙彪悍得非人類,又見同伴馬上將要斃命,拔刀隊的人叢中忽然有人高呼了一聲。

儘管除了耳熟能詳的雅咩喋、一庫之類的專業影視術語,吳晗根本聽不懂東瀛話,但他也馬上提高了警惕,果不其然是出了些狀況。原本散布在吳晗周圍的四、五個東瀛人,此時突然放棄了雙手持刀的備戰姿勢,騰出的那隻手或是伸向自己的腰間,或是探向懷中。隨着幾人快捷如電的手臂動作,霎時間,一堆如驟雨般密集的小玩意對準了吳晗,一股腦地投擲過來。

“手裏劍!”

在戰前那個時代,吳晗也常跟着下屬們在休息日跑到網吧,來個集體聯網槍戰遊戲,看電影啥的。對於這些出自東瀛人之手的金屬器物,也談不到有什麼陌生,幾乎是立刻就認出了這些東西的來歷。

其實東瀛的傳統文化中,因循守舊的成分一點也不比號稱五千年文明史的華夏少。只不過那些面子上的激進改革派,使得大部分外國人都認為這個國家步入了現代文明社會。而事實上,東瀛人所遵循的倫理道德和思維方式,一大半還保持在中世紀的封建時代。戰前時代東瀛的門閥精英政治體系,以及獨一無二的黑社會合法化現實,全都這種社會發展步調不協調的體現。

處在這種複雜的社會氛圍當中,忍者這個行當儘管外人看起來神秘詭異,實則他們社會地位異常卑微,是處於社會最底層的受歧視者。

可想而知,長期作為統治階層一員的武士,出於本能極度鄙視這些下等人,從來不會給忍者什麼好臉色。正因如此,吳晗沒料到在一群貌似是武士的東瀛人當中,居然冒出好幾個忍者來。這個意外情況迫使他放棄了擊殺那個囂張過頭傢伙的計劃,不管待會怎麼樣,眼下還是先求自保,再說其他吧!

當即,吳晗半途收回了二郎刀,隨之,這件沉重的兵器被他高速舞動起來,瞬間形成了一道炫目的光幕。

那些從不同角度投射的手裏劍,一撞到這面光幕就悉數磕飛了,而且反彈回去的速度比起它們被主人投擲過來的初速還要更勝一籌。吳晗這一招連消帶打,一併逼退了那些想要趁機上來撿便宜的東瀛人。反正那些被反彈回去的暗器是不長眼睛的,尤其是東瀛人都心知肚明,忍者扔出來的手裏劍碰不得,上面有大把的文章可作。萬一不小心弄個中毒啥的,死在自己人手裡,當真是死不瞑目啊!

面對着如此場面,稍微有幾分理智的人都要打退堂鼓了,那種不管不顧,只知道蠻幹的愣頭青大概一早就死在了吳晗的霍霍刀光之下。

殺人如砍瓜切菜一般,吳晗與東瀛拔刀隊鏖戰正酣之際,忽聞身後傳來一聲吆喝,充滿了邀功請賞地自豪感,說道:

“頭,我們來啦!”

聞聲,吳晗虛晃一招,然後閃身向後瞥了一眼。剛才趁着吳晗吸引了東瀛人的注意力,趁機突圍出去搬救兵的苗景田和謝浚,此時他們身後還跟來了二、三十號人,瞧這樣子是打算來替吳晗解圍的。

在交手過程中,吳晗業已感覺到了這些東瀛人的氣力和體質都大異於常人。如果是普通人的話,即使是練家子,這麼點人也早該被他砍死了,現在還活下來一多半,的確很是不正常啊!其中有幾個傢伙,身上的關節好像都不存在了,出手招數怪異得叫人摸不着頭腦,往往是從絕對不可能的角度發起攻擊。吳晗是仗着一力降十會,不管碰見多古怪的對手也能憑蠻力壓制住對方,不過換作其他人來,估計可就沒這麼便宜了。

當想到了此處,吳晗對四周的東瀛人保持着警惕,抽空衝著苗景田、謝浚等人喊道:

“別TM湊熱鬧,你們都閃遠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