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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怎麼才剛回來,這就又要走?”

這一次吳晗回到桃花源休息了幾天功夫,順帶清點了一下存糧數目,準備與北邊的護礦隊進行第一次人**易,此時他正在打點行裝準備出門之際,由背後忽地傳來熟諳的聲音。吳晗轉過身望見一臉幽怨的周晨背倚着卧室房門,抱怨的話語間倒也顯得情意綿綿。

見此情景,吳晗也不知該如何安撫周晨,只好乾笑了兩聲,解釋說道:

“人在江湖,身不由己。我也想安心過日子,誰叫咱們趕上這世道不好呢!”

道理是這麼個道理沒錯,不過女人總是比較感性的,吳晗的一番話也沒能減少周晨的怨懟,好在她終究是作過幾天領導位子的人,遇到大事當斷則斷的座右銘亦是瞭然於心。自己勸慰了一下自己,周晨略為舒展眉頭,說道:

“早去早回,路上小心點。”

“嗯,你放心吧!”

吳晗急於再度再次出山,目的其實並不複雜,他認為對洪流公司的情報掌握得不夠詳盡,目前這些資訊太膚淺且流於表面,顯然是不利於未來制訂對策。假如連情報搜集都達不到準確,那還說什麼知己知彼啊!儘管上次窺視了對手老巢的情況,吳晗知道他們在忙着跟北方那位“北斗神拳”王超所領導的護礦隊持續武裝衝突中,然而具體到洪流公司的人員配置,武器裝備的種類和數量,以及他們近期發展策略等關鍵環節,仍是兩眼一抹黑。

既然想要加強第一手資料,最好的辦法自然莫過於親自走上一趟,跟洪流公司的僱傭兵們來一個零距離接觸。

為了解決這個知己知彼的大問題,吳晗預備抓個活口回來,然後好生審問一番,那就什麼都清楚了。不同於上次抱定了暗中窺視的念頭,沒有採取行動,吳晗這一回擺明車馬要抓舌頭,也沒耗費太多時間搞什麼複雜的布局,直接就在從僱傭兵們的老巢到北線戰場之間的必經之路上,趁着朦朧的夜色埋下一顆由徐昌黎和他聯合出品的壓髮式地雷。

守株待兔這個成語非常適用於此次伏擊行動,蹲坑設伏的吳晗也懶得出去探摸僱傭兵們的行動規律,反正他們遲早都得從雷場附近經過,不怕這隻倒霉兔子不往樹樁上撞,單管安心等着就是了。

無論什麼時代,戰爭始終都是一座燃燒財富的大火爐,甭管有多少錢糧塞進去也休想填滿這個無底深淵。在北邊跟護礦隊交戰,前線的那些僱傭兵們每天要吃要喝,槍械彈藥需要及時補給,回收的彈殼要運回後方進行復裝,重傷員也得運回大本營治療。即使不是每天都要派出運輸隊,但是平均每兩天發一趟車也已經是保障前方維持作戰的最低限度。

“轟……”

正值臨近晌午,躺在灌木叢陰涼處小憩的吳晗,忽然聽到傳來一聲低沉的爆炸。隨即,他睜開雙眼,恰好目睹了一股黑色煙柱由不遠處的公路方向升起。早已等得不耐煩的吳晗大笑着起身,自言自語地說道:

“哈哈,兔子終於上鉤了。”

在謀劃這個伏擊方案時,已經考慮到埋設的地雷威力過大,引爆時可能炸死車上所有人員,有悖於要抓個活口的初衷。於是,在出發之前,吳晗不放心地專程跑去跟徐昌黎探討這個技術細節,兩個人最終商議結果是把地雷的標準裝藥量減少三分之二,留下的那些藥量基本能保證把卡車一類的大型車輛炸癱,而不是拆成一堆零件,再平均散布在一百平方米之內。至於坐在這輛車上的人究竟是死是活,這個就不太好說了,完全得要看他們個人的運道高低。

“咳!咳!咳!tm壓到地雷了,快,下車布置警戒。”

洪流公司多年以來轉戰世界各地,僱傭兵們在火線上來回打滾,汽車壓到個把地雷自然不算什麼新聞,奈何確實很久沒碰到這位老冤家了,臨陣反應未免遲鈍了一些。此刻但見黑煙滾滾夾帶着橡膠輪胎燃燒產生的焦臭氣味,指揮官司徒雅腳步踉蹌跳下車,他的臉被熏得賽過黑包公,即便如此也沒忘記布置警戒的事情。

前番吳晗夜襲洪流公司的東進基地,司徒雅的運氣委實不錯,營地里死傷那麼多人,他僅僅受了一點皮外傷。

可是對於司徒雅指揮失當,致使東進分隊在新安鎮的行動中損失慘重這件事情,可就沒那麼容易交代過去了。在洪流公司的高層會議上,司徒雅的能力受到嚴重質疑。唯一能在高層替他說上話的堂兄司徒博,不巧也背着一個臨陣脫逃的罵名,被迫退居到醫院裡養傷暫時避一下風頭。既然上面沒人替司徒雅出頭說話,他的下場自然是落得個牆倒眾人推,破鼓萬人錘了。

高層幾經博弈之後,仰仗着司徒雅過去的確為洪流公司立下不少汗馬功勞,眼下又正值用人之際,大佬孟神機親自出面打了個圓場,他這才僥倖沒被當場拖出去打靶示眾以儆效尤。

正所謂死罪可免,活罪難饒。經過這一番折騰下來,司徒雅在公司里的任務積分清零。在私下裡疏通關係,見無法改變這個結果,司徒雅也只得接受殘酷現實。

眼看着近期復職無望,司徒雅只得退而求其次,找到一些老關係,接下了為北線運輸物資的補給任務。好歹憑他的資歷還能混個運輸隊長噹噹,不至於被一擼到底這麼慘。按說後勤部門也是個標準的肥差,屬於那種風險低收入高的行當,尋常人是搶都搶不到的美事,司徒雅本該安安穩穩地熬過這段倒霉時期,以圖他日東山再起。奈何正應了那句老話,人到倒霉的時候,喝口涼水都能塞牙。

司徒雅竟然好死不死又撞上了吳晗這個奪命煞星,相信不用看黃曆也曉得,最近他的運氣背成這樣,絕對是流年不利,太歲當頭。

聽到爆炸聲的吳晗一路狂奔過來,剛一湊近到卡車跟前,他正好跟正涕淚橫流的司徒雅兩人打了個照面。沒想到在這裡也能碰見了熟人,吳晗朗聲一笑,大聲說道:

“好哇!又是你小子。”

不同於前次倉促上陣,當時吳晗只拿了一根長矛就匆忙追蹤僱傭兵們留下的蛛絲馬跡趕赴東進營地。那時候他幾乎是處於半裸奔狀態,而這次是有備而來,自然不可同日而語。一身用從前殺死的那幾頭猛獸毛皮拼湊起來的全套鎧甲,將吳晗的周身上下包裹得密不透風,可謂是武裝到了牙齒。莫看這一身毛乎乎的鎧甲賣相不好,要說到防身效果,至少比那些奸商們滿世界推銷的防彈衣強得多。若非這一身行頭在如今天氣回暖的時期穿來實在不舒服,吳晗貪圖舒服沒穿着出門,也不至於大腿上挨了三顆槍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