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皮包真的是個許,年紀太小了,其他人準備時他就在湖邊打水漂玩兒,潘子說,這一行都有自己的裝備,他不用下去,自然不用整理,而且這個行當里,囂張的必有絕活,因為沒絕活的囂張一次基本都掛了。

楔的東西顯然整理得非常好,一直在研究“肚皮地圖”,我看着潘子到處去忙,想起他最後的那些話,心裡很不是滋味。

潘子那是一種指責,雖然我聽了有些不舒服,但我知道他是對的,一個真正的領導者,是必須平等地考慮所有人。

但是,我並不是一個真正的領導者,我只是個冒牌貨,當時我想反駁他,但他的最後一

句話,讓我明白了我是一個內心懦弱的人。

確實,這條路是我自己選的,我沒法拿任何理由當借口。此時此刻,再也沒有人會在

我急切地說“我們快點下去”的時候說:“不對,現在還不是時候。”唯一能說這句話的三叔已經不在了,而我代替了他的位置。

我的腦海里浮現出很多三叔當年的樣子,我忽然意識到,當三叔說著“不行”或者冷着臉點頭說“可以試試”的時候,他的內心絕不會輕鬆。我曾經覺得說那些話是如此的簡單,不自己經歷,很多東西真是我不可能知道的。

很快,楔開始做動員了,我看到他拍手讓準備下去的人聚過去。

在夾喇嘛的過程中,所有最核心的信息,都是在下地前才會透露給喇嘛們,鐵筷子用這種方法防止黑吃黑或者喇嘛們泄密給其他人。

楔是一個很有表演天賦的人,他顯然沒有我的那些煩惱,早在我還享受着單純生活時。他已經習慣了我剛才糾結的事情。我看着楔聊天似的和那些人布置着,輕鬆得猶如一場演出前的講戲,我有些羨慕。又有些酸楚。

“這種不同,平常看看不出來。但是你通過倒影來看就十分明顯。”我走過去想去聽聽,就看到他指向湖的對面。

湖面四周的一切都在月光下,我手搭涼棚,仔細去看湖中的景色,只見四周的懸崖在倒影下反轉了過來,能看到對面湖邊一整圈的山勢,起伏不定。

“很神奇,這些山裡隱藏了一座極為罕見的古樓。可以說是張家古族的群葬墓穴,這裡風水相當特別,呈現一種群仙抱月、吸風飲玉的格局。你們看那邊的山頭,樹木搖曳,但是湖面上平靜如水,連一絲波瀾都沒有,說明這個地方,如果風吹入的方向不對,是碰不到湖面的。古書上記載,這種湖裡很可能有龍。湖邊的山脈就是龍脊背,古樓修在龍脊里,那是敲骨吸髓。有點兇惡了。”

“龍肯定沒有,我們之前潛下去的時候屁也沒看到,娃娃魚倒是有。”我道。其他人看我來了,立即讓開一條路,都點頭道:“三爺好。”

我示意不用管我。楔繼續道:“古書上記載,有兩種湖裡很可能有龍,第一是深不見底,湖面太平靜的,第二是無風起浪。那是通着海的。其實,你自己想想。湖面平靜,說明這個湖靜謐。無風起浪,說明湖底連通着地下河,這都是湖裡有大魚的因素。所謂的龍可能就是非常大的魚。”

有個夥計問道:“為什麼兇惡?這裡風水不好嗎?”

“也不是不好,一般風水講究卧居清遠,或者雄於領上,都是以山脈為依託、水脈為靈息,以求長存永固,但是,這座古樓如果真的存在,修在龍背上,斷了風水脈,等於一個腫瘤。”

“你是說,這條龍脈——”

“很可能已經死了。”楔道,“所以難怪張家有遷墳的習慣,他們的群葬墓能在龍脈上敲骨吸髓,吸光了龍氣就換一條。”

“那為什麼呢?這種格局有什麼好處呢?”

楔搖頭:“沒什麼好處。要說好處,只有一個,但是如果是那樣,咱們得打起十二分的精神。”他皺起眉頭,轉頭問我:“三爺,兄弟們現在退出還來得及嗎?”

我對他這種奇怪的玩笑無語,他看我們沒什麼反應,就失笑。潘子就道:“花兒爺,你這玩笑到哪個字為止,前面半句是玩笑嗎?兄弟們為了發財才來,你可不能嚇唬我們獨吞。”

所有人都哄然大笑,就在這個時候,皮包從湖邊走了過來,對我們道:“幾位爺,剛才我打水漂的時候,一直在琢磨一個事情,我覺得你們在下去之前,得考慮考慮我琢磨的這個問題,因為你們的推測可能是錯的。”

我們愣了一下,楔就道:“哦,果然是高手,你想到什麼了?”

皮包攤開他的手,他的手裡全是用來打水漂的小石片,顯然說完後還想回去打。

“你們提出張家人有群葬的習慣,古墓不是封閉的,是開放式的,後人死後可以多次進入古墓安葬,對吧?”

我們點頭,他就道:“假設一下,張家古樓在山體之中,他們的古墓是多次使用的,家族死者都要葬入古墓之中。你想,這其實挺勞民傷財的,你大老遠抬個棺材,從外面走山路進來,一次還行,但這幾百年里張家總不會只死一個吧,這麼大的家族,死個十來個總有吧。如果隔三差五的,村子老是出現神神秘秘的陌生人,那村子裡肯定會留下什麼傳說。但是在外面的巴乃村,我們什麼傳說都沒有聽到,這有點說不過去,你們不覺得很奇怪嗎?”

“你的意思是說,張家古樓是開放式古墓,死者歸葬的推測是錯誤的?”有個夥計問道。

“不會,我們在四川明顯地看到了開放式古墓的證據,這麼精密的設計,肯定不會是鬧著玩兒。所以,開放式古墓一定是正確的。”楔道。

“我沒說老闆們是錯的,我是說這件事情,有蹊蹺。”

我不得不承認皮包說得有些道理,難怪他是新生代里身價最高的一個。不過,他說的問題對於我們並沒有實際價值。

“其實,未必是這樣。”楔道,“也許歷史上有一些傳說,但是沒有留存下來,因為這個村子所處的地方,在歷史上並不是一個平安之地,這裡一直有戰爭發生,這個村子裡的人,可能已經因為屠殺或者瘟疫死絕,然後重新從其他地方填軍進來好幾次了。”

“即使如此,這個村子百年內總沒有被屠殺過吧,到阿貴現在最起碼四代人了,這段時間內,按道理也應該有張家人進村入殮才對。”

我們都皺起了眉頭,這確實比較奇怪,難道張家人在阿貴四代人的時光中已經完全沒落了,還是說,這段時間張家沒有人死亡。

“我們並不是什麼傳說都沒有聽到。巴乃是有傳說的,最近的一個傳說,我們一直在討論,年代還非常的近。”沉默半晌,楔忽然道。

“是什麼?”

“帶着鐵塊的考古隊。”楔道,“就是一個‘傳說’。不過——”他嘖了一聲,“如果是這樣,那事情就有意思了。”

我一開始不明白,但是隨即我冒出冷汗,不由得摸了摸自己的臉:“確實有意思,難道是這樣?”

潘子不明白:“兩位爺,我讀的書少,別打啞謎行不行。”

我對潘子道:“我們之前最熟悉的巴乃的傳說,就是考古隊的事情。這裡有一個心理誤區,結合皮包說的奇怪的地方,那考古隊的事情,完全可以有另外一個思考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