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蛇沼鬼城第四十章狂蟒之災

說是頭頂上的樹冠,其實離我們的距離很近,幾乎也就是兩三米,蛇的鱗片都能看得清清楚楚。這是條樹蟒,最粗的地方有水桶粗細,樹冠茂密,大部分身體隱在裡面也不知道有多長,讓我覺得驚異的是,蛇的鱗片在礦燈的光線下反射着褐金色的色澤,好像這條蛇被鎦過金一樣。

剛才爬上來的時候,四周肯定沒有蟒蛇,這蛇應該是在我們休息的時候順着這些糾結在一起的樹冠爬過來的。蟒蛇在捕食之外的動作都很慢,行動很隱蔽,而外面還有少許的風,叢林里到處都是樹葉的聲音,幾個人都迷糊了,一點也沒有感覺到。守夜的潘子也沒發現它的靠近。

不過這裡出現蟒蛇倒也不奇怪,熱帶雨林本來就是蟒蛇的故鄉,而古怪的事情看多了,區區一條大蛇似乎還不能繃緊我們的神經。

潘子他們都見過大世面,幾個人都出奇的冷靜,誰也沒有移動或者驚叫。這種蛇的攻擊距離很長,現在不知道它對我們有沒有興趣,如果貿然移動,把蛇驚了,一瞬間就會發動攻擊,我們在樹上總是吃虧。

我們這邊僵持着,樹蟒則緩緩地盤下來,巨大的蛇頭掛到樹枝的下面,看了看我們,黃色怨毒的蛇眼在黑夜裡讓人極端的不舒服。

潘子已經舉起了槍,一邊還在推胖子,這王八蛋也真是能睡,怎麼推也推不醒。悶油瓶的黑金刀也橫在了腰後面。另一隻手上匕首反握着。所有人都下意識地往後面縮去,盡量和這蛇保持距離。

我在最後,心裡暗想要攻擊也不會先攻擊我,就看了看樹下,琢磨着如果跳下去行不行,這裡畢竟是樹上,而且頗有點高度。活動不開,硬拼恐怕會吃虧。

大雨之後。兩邊崖壁上地瀑布在峽谷的底部會聚成了大量的小溪,現在這些小溪匯合了起來,樹下的爛泥地已經成了一片黑澤,下面應該是樹根和爛泥,不曉得跑不跑得開。

想着又轉頭去看前面的雨林,這時候四周傳來了樹冠抖動的聲音,■■■■。這一次好像是從我的身後傳了過來。

回頭一看,我地冷汗就像瀑布一樣下來了。就在我的脖子後面又掛下來一條小了一點地樹蟒,也是褐金色的,這一條大概只有大腿粗細,離我的臉只有一臂遠,一股腥臭味撲鼻而來。

我嚇得又往前縮去,前面的人縮後,我縮前去。幾個人就擠在了一起,再無退路。

這下子真的一動也不敢動了,所有人都僵在那裡。人瞪蛇,蛇瞪着人,連呼吸都是收緊的。

我心裡就感覺奇怪,蟒蛇是獨居動物。有很強的領地觀念,很少會協同狩獵,除非是**期間,難道這裡地雨季是它們的**期?那真是進來得不是時候。這兩條蟒蛇一前一後,似乎是有意識地要夾攻我們,很可能是一對剛**完的公母,想起蛇骨裡面的人屍,我就覺得一陣噁心,心說他娘的我可不想成為你們happy完的點心。

兩相僵持了很久,誰也沒動。蟒蛇可能很少見人。一時間也搞不清楚狀況,所以不敢發動攻擊。而且悶油瓶和潘子的氣勢很凌厲,兩個人猶如石雕一樣死死盯着蛇的眼睛,蟒蛇似乎能感覺到潛在地危險,猶豫不前。

十幾分鐘後,果然兩條蟒蛇找不到我們的破綻,就慢慢地縮回到了樹冠里,似乎想要放棄。

看着兩邊的蛇都卷了上去,我不由緩緩地松下一口氣,潘子緊繃的身子也松下來,槍頭也慢慢地放了下來。我心中慶幸,說實話,在這種地方和蛇打架,還是不打的好,不說這蛇的攻擊力,就是從這裡失足摔下去也夠戧。

可就在我想輕聲舒口氣壓壓神地時候,一邊的胖子突然翻了個身,打了一個很含糊的呼嚕,而且還拉了一長鼻音。

那是極度安靜下突然發出的一個聲音,所有人一下都驚翻了,阿寧忙去按他的嘴巴,可已經來不及。整棵樹猛地一抖,一邊腥風一卷,前面的樹蟒又把頭探了回來,這一次蛇身已經弓成了u形,一看就知道是要攻擊了。

潘子立即舉槍還是慢了一步,蟒頭猶如閃電一般咬了過來。剎那間,潘子勉強低頭,蛇頭從他頭側咬了過去,他身後的悶油瓶視線不好,躲閃不及就給咬住了肩膀。接着肌肉發達的蟒身猶如狂風一樣卷進來,在極短的時間內它好比蟠龍一樣的上半身猛地拍在我們腳下地蛇骨上,已經搖搖欲墜地骨骸堆頓時就散架了,我們被蛇身撞翻出去,接着腳下就塌了,所有人裹在蛇骨里摔了下去。

幸好蛇骨之中纏繞着大量的藤蔓,骨斷筋連,塌到一半各部分都給藤蔓扯住了。我手腳亂抓,抓住藤蔓往下滑了幾米也掛住了,抬頭一看,就看到悶油瓶被蟒蛇死死地纏了起來,卷到了半空,黑金古刀不知道給撞到什麼地方去了,蛇身蜷縮,越盤越緊,悶油瓶用力掙扎但是毫無辦法。

我急火攻心,就大叫潘子快開槍,轉頭卻看不到潘子,不知道摔到哪裡去了。就在這個時候,我看到半空中地悶油瓶突然一聳肩膀,整個人突然縮了起來,一下就從蟒身的纏繞中褪下來,落到一根樹枝上,翻身就跳到糾結的藤蔓上往下滑,滑到我的邊上,對我大叫:“把刀給我!”

我趕緊去拔刀,可是太緊張了,拔了幾下竟然沒拔出來。這時候那蟒蛇發現自己盤了個空,不由大怒,猛地盤迴樹上,轉瞬之間就到了我們跟前。蛇頭一翻又猛咬了過來。

“我x!”我大罵了一聲,眼看着血盆大口朝着自己的面門就來了,那種視覺衝擊力恐怕很少人能見識,悶油瓶抓着藤蔓一下就從藤蔓中扯出一塊骨頭扔了過去。蟒蛇凌空一躲,給我們爭取了少許時間,悶油瓶就對我大叫:“快跳下去!”

可那時候我已經蒙了,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麼想地。條件反射就蜷縮起了身子,一下子反應不過來。那一剎那蛇頭又弓了起來,悶油瓶“嘖”了一聲,飛起一腳就把我踹翻了出去。

這一腳極其用力,我拉的藤蔓就斷了,慌亂間又是亂抓,但是連抓了幾下卻什麼都抓不住,就自由落體直落而下。連撞了好幾根樹枝,然後重重摔到了地上。幸虧下面是水和爛泥,我翻了幾下趴在裡面,一嘴巴的泥,卻不是很疼。

恍惚中被人扶了起來,就往外拖,拖了幾步才開始感覺渾身都火辣辣的疼,抹掉臉上的泥就看到扶着我的是阿寧和胖子。再看四周,礦燈全掉在泥里熄滅了,什麼都是模模糊糊的。潘子端着槍瞄着樹上,但是從樹下看上去,樹冠裡面一片漆黑,什麼都看不到。

“你怎麼樣?”阿寧問我。

我搖頭說沒事。他們就拖着我往外走,我說不行,那小子還在樹上,不能扔下他不管!

剛說完整棵樹狂抖,悶油瓶像只猴子一樣踩着樹榦就跳了下來,同時樹葉樹皮卷着一個巨大地黑影一陣風一樣也跟了下來。兩個影子幾乎是裹在一起摔在泥水裡,水花還沒落下,就看到蟒蛇一個撲咬朝他沖了過去,悶油瓶矮身一閃裹進水花里看不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