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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着這情形,無比的驚訝,幾乎忍不住,只得立即喝茶,用茶杯擋住我的臉,同時吸了口氣,才控制住臉部的表情。..

再次看向場內,就見潘子站起來之後,看也沒看其他人,而是搖搖晃晃地吸了幾口氣,轉頭向魚販走了過去。

所有人都沒有動,都戒備地看着他,魚販忽然就有些膽怯,說道:“姓潘的,你想幹嗎?兄弟們都看着呢,你要是動手,咱們可就撕破臉了,你他媽別後悔!”

潘子一臉的輕蔑,根本不理會,魚販開始叫:“阿爛,阿邦,帶……”

還沒說完,潘子已經到了他面前,一把扣住他來推的手,一擰,把他整個人擰得翻了過去。

魚販疼得大叫,同時就聽到外面立即有sao動的聲音,有幾個人往這裡跑了過來。潘子也不理,把手一伸,從他褲袋後袋裡chou出了一個本子,就往後一遞。

xiao花上來接過來,翻了翻,道:“不是有賬本嗎,哎呀,老六你太調皮了。..”

“那是我……哎呀呀!”魚販剛想說話,潘子一用勁,他立即慘叫起來。接着潘子就看向魚販邊上的人,那個人也看了看他,一臉驚訝。

“看着我幹嗎?jiao東西上去,也要我動手嗎?”潘子瞪了一眼,那個人立即反應了過來,馬上轉身向xiao花遞上本子:“花爺,到五月份,全在。”接着,所有人都動了,每個人爭先恐後地拿賬本遞給xiao花。

潘子這才放開哇哇叫的魚販,此時那幾個阿爛才趕到,看到老闆吃虧就想往前沖,一下被魚販攔住了,魚販rou着胳臂,臉se紅白jiao替。

潘子看着魚販,指了指自己的後背,冷冷道:“老子被人砍了一刀,背很疼,我長話短說。”他咳嗽了一下,“今天,三爺沒說走之前,誰也不準走,我眼睛看不清楚,平日里誰熟誰陌生今天也沒jing力分辨了,誰要敢早走,我當場就long死他。”

魚販聽着,想罵什麼,潘子立即又道:“頂嘴,會死的。”

這話竟然就從魚販的喉嚨里咽了下去,當真就不敢走,也不敢說話了。..看着xiao花拿了一堆賬本回到桌子邊,他顯然極其憤怒,但是一點也沒有辦法。

另一邊中年婦nv和身邊兩人jiao換了一下眼se,也遞上了賬本,顯得十分無奈。

潘子還是看也不看,轉頭走了回去,點上煙,有點搖搖晃晃,重新坐了回去。

我看着潘子,潘子沒有看我,只是低頭。我忽然對他肅然起敬。

潘子已經豁出去了,不是從剛才豁出去,從跟了三叔開始,他就已經豁出去了。

在過去的幾十年里,一定有無數的人,不相信那句“別頂嘴,會死的”,然後潘子一定以行動告訴了他們,不相信是錯的。我不知道這種事情發生了多少次,但是,從剛才潘子說了這句話之後,魚販沒有半點的不信看來,我們很能知道一些東西。

潘子是一條惡犬,一條只有三爺才能拴住的惡犬,三爺並不可怕,但是三爺手下有個瘋子,他不要命,不怕死,只聽三爺的話。所以,不要得罪三爺。

相信無數人心裡都有這麼一個根深蒂固的概念。

我忽然想到第一次見潘子的時候,他大大咧咧的,完全不是這個樣子,他私人和三叔的jiao往中,就是一個聽話的夥計,還很好玩,和胖子互相看不慣,我完全沒有想到,在三叔平日的日子裡,他是這個樣子的,我也忽然明白了為什麼他對於三叔那麼重要。

但是,哪張臉才是他真實的xing情,是那個平日和胖子扯皮的潘子,還是現在這個修羅一樣的混混?

我希望是前者,即使像他說的,我戴上了這張面具之後,就會看到無數我之前看不到,或者不想看到的東西,我還是希望之前確認的一切,是真實存在的。

思忖着,我嘆了一口氣,不管下面的各種混luan,立即開始去看這些賬本,同時活動手腕,準備開始表演三叔的絕技。

之前的緊張,此時忽然變成了一種無奈。

所有賬本都是用暗語寫的,類似於那條讓我捲入一切的“ji眼黃沙”,各種暗語層出不窮,看着稍不留意,會以為是寫砸掉的武俠xiao說或者修腳秘籍。我能夠看懂這些暗語,再怎麼說,我也是三叔底下一個xiao盤口的xiao老闆,整套體系我都學過。

不過看着賬本上各種巨大的數額吞吐,我就不禁汗顏,有一種無地自容的感覺,以我那xiao鋪子的營業額,如果我不是三叔的侄子,我肯定已經從盤口的名單上踢掉了。

賬本我完全能看懂,其中的問題我卻看不出來。既然敢jiao賬本上來,賬目顯然是做平的,三叔能從很多xiao細節中看出貓膩,我顯然沒這個本事,只能從一些xiao地方來揣測。比如說,整本賬本的墨跡全都很新,那肯定是昨晚連夜趕出來的。比如說裡面的紙很舊,但封面很新,那肯定是舊賬本換了皮的。

這些事情其實我都做過,但我是xiao老闆,三叔收賬的夥計也不敢對我怎麼樣。今天的這些問題,肯定是下面的盤口聽到三叔出事的風聲之後,都自己撈了不少,如今臨時做的假賬。

昨天一定是個不眠夜,呵呵。我心中不知道為什麼,總有一股快感。

我翻賬本的時候,還在賬本堆里發現了一本奇怪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