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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只要下道命令,不需要他親自來醫院,底下的人也不敢不從的。

心臟的疼痛瀰漫。

顧修言的意識有些剝離,他靠在她身上,神情恍惚道:“我與你一樣曾有想要保護的人,更明白失去在乎人的痛,只是不願你也承受一回。”

凌琪猛地怔住。

他心裡……真是這樣想的嗎?

她卻忽地想到白澤匆忙離開時的話,他說他也有想要保護的人……

是啊,世上誰都會有想要保護的人。

她終於定了神,扶他輕靠在沙發上,說:“我馬上叫醫生來。”

就算幕後黑手真是他,今晚,他也是劉乙未的救命恩人!

他卻輕輕拉住她的手,強忍住不適說:“叫念綸進來就好。”

宋念綸很快進來,給顧修言做完檢查又餵了葯。

他嗆到,咳嗽很久才平息。

宋念綸幾乎快發瘋了:“我說的話你不聽,那你的主治醫生呢?”

顧修言的話幾乎輕不可聞:“不需要通知他來。”

“不需要?你都這樣了還不需要,那怎麼樣才需要!”宋念綸壓不住滿腔怒意,“當修言哥你的主治醫生還真是清閑,光拿工資不幹活嗎!”

凌琪聽得有些吃驚,她一直以為宋念綸是顧修言的主治醫生,難道不是嗎?

那是誰,她從沒有聽說過,也沒在顧公館見過。

宋念綸仍是怒不可遏,要不是陳管家說見過,他甚至都要懷疑有沒有這個所謂主治醫生的存在!

顧修言看了眼劉乙未,擰着眉心:“當著病人的面,輕點。”

“你也是病人!”宋念綸發狠似的將他扶起來。

“呃……”

大約站得太急,心臟負荷過重,顧修言微喘捂着胸口彎下腰去。

“顧總!”凌琪本能上前幫忙扶住他。

宋念綸的臉色大變,厲聲朝凌琪說:“讓外面送輪椅進來!”

鄭司親自推了輪椅進來。

凌琪目送三人出去,直到走道盡頭看不見他們的身影,她才回到劉乙未床前坐下。

真相如何,等劉乙未醒來就知道了。

所以在這之前,她不會離開半步。

…………

電梯門打開,鄭司和宋念綸正要推顧修言出去。

他卻抬手說:“鄭司,你留下,劉乙未醒來馬上告訴我。”

鄭司有些不情願,猶豫兩秒,到底還是點頭站住了腳步。

……

雖然鬧騰了一晚上,但凌琪卻清醒至極,完全沒有睡意。

上了個廁所回來,見她的手機有信息入。

號碼未知。

點開她就知道是白澤發來的:“聽說你妹妹找到了,不是最壞的境地,那我就放心了。”

對於白澤消息這樣靈通,凌琪向來是不懷疑什麼的。

她想了想回復他:“那個人呢,也沒事嗎?”

他秒回:“不太好。”

凌琪的動作停下了,不知道該怎麼回。

那邊又回:“不過會沒事的。”

凌琪鬆了口氣的同時,內心竟然有嫉妒。

嫉妒那個人可以讓白澤這樣關心,只要警報聲響起,他無論何時何地,無論在做什麼,隨叫隨到,從無例外!

她想,那一定是白澤極愛的人吧?

真好,她很羨慕。

她這一生,應該不會有那樣的愛情了。

目光落在病床上依舊熟睡的劉乙未身上,凌琪驀地一笑。

至少,她還有親人在世。

遲疑了下,她又回復白澤:“你有沒有聽說過上世紀初有個器官販賣組織?每個受害人手腕都會留下印記。”

她直接對着劉乙未的手腕拍照發過去。

兩分鐘。

白澤發來一張照片,上面正是某版申報的一角,正如顧修言說的那樣,那上面依稀可見幾個受害者的手腕有着與劉乙未此刻手腕一樣的紅點排列。

白澤發來信息:“我只能查到這一條信息,很重要?”

對凌琪來說是很重要。

但眼下,白澤也許更需要陪他喜歡的那個人。

凌琪想了想,回了句:“我會處理。”

手機突然有電話入。

是李向意。

他的話中掩飾不住的忐忑,說綁匪還沒有打來任何電話。

凌琪差點把李向意給忘了,只好說人已經找到。

“你們在家嗎?我馬上過來!”那邊的李向意鬆了口氣的同時仍滿是擔心,“她沒事吧?”

且不說李向意還不知道劉乙未並不是“凌琪”的事,凌琪也怕多生事端,想了想,以不太方便婉拒。

好在李向意沒有執着。

後半夜,凌琪迷迷糊糊靠在床邊睡了會兒。

恍惚中,聽聞有人叫她“姐”的聲音。

凌琪猛地驚醒。

劉乙未就那樣盤腿坐在床上皺眉看着她,見她醒來,這才指着四周說:“我怎麼在醫院裡?”

凌琪忙問她:“身體有沒有不舒服?”

劉乙未一愣,搖頭:“沒有啊。”

凌琪舒了口氣,這才又說:“這兩天你到底去了哪裡?什麼人綁架了你?”

劉乙未一臉茫然,盯住凌琪看了半天,突然大笑着說:“姐,你快別逗了,我不就是回家路上暈倒了嗎?可能這段時間減肥減得狠,血糖有點低。”

凌琪緊擰着眉心。

劉乙未終於被她嚴肅的樣子嚇到了,試探地問:“不會吧?我真被綁架了兩天?可是,我一點印象都沒有。”

凌琪猛地起身打開病房門。

醫生很快來了。

檢查完後說沒有什麼不妥,至於劉乙未為什麼會不記得這兩天發生的事,他們也不好隨便作答。

於是前前後後抽了好幾管血,說先去化驗。

劉乙未直挺挺倒在床上說渾身的力氣都被抽沒了。

凌琪簡直又好氣又好笑,恨不得揍她一頓。

……

顧修言這一覺直到午後才醒來。

宋念綸立馬帶着聽診器過去。

顧修言一眼瞥見他身後的鄭司,他推開宋念綸的手,看着鄭司問:“醫院那邊什麼情況?”

鄭司上前說:“人醒了,但什麼都不記得了。”

顧修言的臉色沒有多大變化,似乎是猜到的意料之中的事。

鄭司繼續說:“抽血做了檢查,沒有藥物成分,猜測應該是催眠,也讓醫院的心理醫生看過,但是沒什麼起色。”

顧修言擰眉。

現在的情況很明確了,是那個組織沒錯。

但劉乙未的背景很簡單,她能有什麼過人之處讓他們抓了人又放,還那麼麻煩抹去她的記憶卻又不傷害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