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琪想了想,只好說:“無非就是集團的事。”
宋念綸嘆了口氣,到底沒有再問什麼,又給顧修言檢查過後,他才說:“今晚應該不會醒來了,你也回去休息吧。”
凌琪跟着他出門,不甘心地又確認了一遍:“白醫生沒回來過?”
宋念綸一聽白澤的名字就來氣:“他怕是沒臉再來吧!”
“會不會他悄悄來過?因為……愧疚。”
宋念綸冷笑:“不可能,雖然從前修言哥總有鎖門的習慣,但這次他的房門沒有鎖過,我和陳伯、鄭司輪流進房查看,絕對不可能。再說,你不也一直在修言哥房間嗎?憑你的身手,不可能連悄悄進來一個人也沒察覺吧?”
也是。
凌琪苦笑,那還真是幻聽了,要不然,房內只有顧修言一個人,他怎麼可能自己對自己道歉呢。
這一夜,凌琪失眠了。
早上六點多就怎麼也躺不住爬了起來,她下樓就聽鄭司在說集團的事。
電視上到處在揣測寰宇集團即將變天的新聞,直至下午,股東大會正常召開,顧修文毫無懸念代替在病中連會議都無法出席的顧修言成了集團一把手。
這天,顧修言一直睡到傍晚才醒來,所有人都不知道該怎麼將這個消息告訴他。
沒想到凌琪才端着吃的進門,就聽他抬頭問:“會議結束了嗎?”
凌琪掙扎了三秒,只好點頭:“嗯。”
顧修言不再說話,伸手接過碗低頭默默地吃起來。
凌琪不知道該怎麼安慰,想了想,問他:“聽說五年前老董事長把集團交給你弟弟,顧總就真的從沒有過別的想法?”
他連頭也不抬:“從未有過。”
“那是為什麼?他想要,你給他不就是了?更何況,現在對你來說,好好在顧公館靜養也很重要。”又何必還要抓着集團的大權不放?
這一點,凌琪始終都想不通。
顧修言的目光微涼:“因為我答應過一個人。”
“誰?老董事長嗎?”
這一問,顧修言卻不再回答了,凌琪也不好再問,畢竟這也算是顧家的家務事,怎麼說她也是個外人。
不過從顧修言房間出來後,凌琪覺得更奇怪,如果那個人是老董事長,那為什麼五年前可以的事,五年後就不可以了?
難道是因為五年前的車禍是顧修文做的?
親兄弟之間可以爭搶,但還能有什麼深仇大恨會讓顧修文選擇殺掉自己的親哥哥?
凌琪擰着眉頭,彷彿直到現在也還不能相信,原來一直以來都是自己想錯了。
“凌小姐。”鄭司的聲音傳來。
凌琪回過神,見他走近,忍不住問他:“從集團回來?”
鄭司點頭,打完招呼就徑直上樓了。
凌琪將碗放回廚房就接到了劉乙未的電話,那頭的劉乙未很是激動:“姐,你聽說了嗎?寰宇集團大換血了,完了完了,我剛接到人事部的電話,我事業了!”
凌琪倒是把劉乙未的事給忘了,她忙說:“我也剛聽說,工作可以再找,你……”
“再找能有現在這份工作好嗎?不行,就算顧總不在集團了,就算不做他的秘書,我也要留在寰宇集團!”
“未未……”
凌琪還想說什麼,電話已經被掐斷了。
怕她出事,凌琪匆忙收拾了下,戴上口罩和鴨舌帽悄悄出門。
……
顧修言回神時才發現房內多了一個人,他略吃了一驚:“鄭司,你什麼時候進來的?”
鄭司上前一步說:“有一會,看顧總似乎有心事就沒有打擾。”
顧修言嗤笑:“你還叫我顧總。”
鄭司一愣。
顧修言抬眸看他:“有事?”
鄭司的臉色嚴肅了些,目光瞥向顧修言床邊的牆壁,這才低聲說:“您在醫院醒來後讓我來您房間關上密室的門……”
顧修言的音色略沉:“你進去看了?”
“沒有。”鄭司收回目光,“您不允許的事我不會做,只是……那裡面有什麼?這才是您總喜歡鎖門的原因嗎?”
回想起之前的種種,鄭司心中好奇,卻又忍不住擔心,“但您知不知道,萬一我們再遲一些進來會出多大的事!難道這麼多年您還不信任我,任何事我都可以替您分擔的!”
是不信任嗎?
當然不是。
但是為什麼,是顧修言不能說的。
“這件事不許跟任何人提。”
“為什麼?”
“也不許問。”
鄭司張了口,終於不知道該說什麼了,隔了好久,才道:“我可以不說也可以不問,但希望顧總可以相信我,哪怕是我不理解的事,也可以要求我去做。”
顧修言微微勾起手指,一笑:“謝謝。”
這種只在那個人身上感受到過的信任,沒想到在鄭司身上也感受到了,那個人說的沒錯,真心得以換得真心,人與人之間複雜卻又如此簡單。
而鄭司驀地呆住了,五年前那場意外後,總覺得顧總不一樣了,但說不出哪裡不一樣,知道此刻,彷彿面前這個人才又是從前他認識的那個人。
鄭司莫名笑了,他會守護顧總的,就像多年前顧總的出現,守護了他的家不被強拆一樣。
……
此刻的醫院,劉乙未掛了電話就衝出了病房,打算去人事部問個清楚,憑什麼說辭退就辭退她。
沒想到她剛衝出電梯就撞到了一個人,連對方手裡的花都掉在了地上。
“啊,對不起對不起!”劉乙未幫忙撿起了花,滿是歉意說,“有些摔壞了,實在對不起,要不然我賠給你。”
“沒關係。”女人的聲音溫柔。
劉乙未抬眸對上她的目光就呆住了,面前這張臉,曾在她的腦海轉過千百回,那樣熟悉又陌生,她曾在宋念綸那的照片上見過!
傳說中讓宋念綸念念不忘的秦景!
眼前的女人完全長開了,比少女時期更加漂亮嫵媚,再對比為了招呼劉超英而在醫院沒洗過頭沒換過衣服的自己,劉乙未簡直想打個地洞鑽進去!
“是我沒看清楚,該說對不起的那個人是我。”秦川景子接過花道歉,“對不起。”
劉乙未一下子有些反應不過來,脫口就問:“你來醫院幹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