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中的清亮的鳥鳴聲驚醒了素素,昨夜對於未來的擔心讓她一直輾轉反覆,到天明十分才堪堪睡著。
起來伸展了自己的身體,傍邊燃盡的篝灰餘溫還在。素素心想:“我那兩個弟弟呢?還有那個惱人的大少,啊!肚子好餓哩。”
“早!”楚凡看到走了出來的素素,笑著打了個招呼。昨夜的那個面壁而睡的小身影,這會已經恢復過來了。
“哦-,早,大少,我弟弟他們呢?”素素微微低頭,問道。
“在那邊練習功夫,你一會可見到他們”楚凡暗想,昨日追問,打破了素素對於生活的幻想,還真不知道是好是壞呢。
手裡遞過乾糧,和清水,道:“素素姑娘,先吃點東西吧!我們說會子話。”
素素接過她的早餐,輕聲道:“謝哩!大少,請問吧!“她知道大少一個人在這裡等她應該是有話要和她說。
素素方醒,略有些乏力,斜斜的靠在洞口的石頭上
楚凡背對她,整個人的身形立在陽光下,目光有些深邃。
“若姑娘從此脫離翟家,免致將來有舟覆人亡之禍。不只知道姑娘可否願意”楚凡的聲音在素素耳邊響起,素素頓了一下,就要開口,又聽得楚凡繼續道:“聽我說完,據我所知,你家大龍頭翟讓必定會死於李密之手,到時候李密定不會放過翟讓的獨女翟嬌,而你又是翟嬌身邊的侍女,看樣子你們的感情還很好,只怕是大禍不遠矣,請素素姑娘考慮一下”
素素悽然道:“小婢自幼便賣入翟家,那時老爺還在束郡當法曹,後來他因殺了權貴之子,被判死刑,才反出來起兵自立。而且小姐對我情如姊妹,我怎可就此離棄她呢?”
楚凡回過身來,長嘆一聲,心裡也為素素的對翟嬌忠誠感動,道:“我知道,姑娘一定會這麼決定的,這樣吧,我和小仲,小陵三人送你去榮陽,提醒下你的小姐,剩下的事情就盡人事,安天命了”說完變戲法的從身上拿出一把簪子,黃色的簪子在晨光下,閃閃發亮。
素素抬頭見到簪子,臉色有些緋紅,擺頭道:“多謝大爺美意,小婢不敢收受。”
楚凡笑道:“假的,這是一把暗器,將來若有人要汙你清白的時候,你用這個保命罷,”接著道:“你還是叫我大少吧,我算那門子的大爺”
楚凡只是感覺素素的表情視乎有點奇怪,也不知道是什麼原因。要知道這時候不是現代,青年男女之前相互遺贈物品,那是大有情意的表現,而不是什麼小事情。楚凡還在暗歎他的保命暗器就這麼送人了。這還是他在江淮軍的營頭中混來的。
楚凡又細細的教了素素怎麼個用法。那簪子做工比較粗糙,是鍍金的,尖尖的一頭有個小孔,裡面有放了麻藥的一個銀針。機括是在簪子另一頭,用力按下就可發射出來。
楚凡想,這麼個簪子戴在侍女身上剛剛好,又不起眼。殺人越貨必備良品啊,就這麼送出去,哥們真是晦氣。希望素素能躲過那一劫,以後就不會自暴自棄的。“楚凡依稀記得素素最後是嫁給香玉山那人販子了,最後被毒死。起因就是在瓦崗軍中被人壞了清白,使得她心裡自怨自憐,鬱郁終身。
“嗖!“楚凡抬手一下,將簪子飛到素素的雲鬢之上,這麼近的距離,楚凡的準頭還是有得。
素素臉上紅暈驟起,說不出話來,也沒有拒絕楚凡的好意。。現代中,朋友之間相互送個小的玩意兒也不是什麼大事,且是講明瞭只是個新奇的玩意兒。再說了要送也送鑽戒,你送個山寨版的東西,誰理會你啊。楚凡壓根就沒想到其他方面。
等道寇仲和徐子陵回來的時候,發現自己的姐姐面色紅暈,不斷的變化,正在沉思。大少則在遠處的空地上來回走動,顯然是在練功。
素素聽到響動,從沉思中驚醒。見到是寇仲和徐子陵,朝兩人笑道:“兩個弟弟來了,大早就練功去了嗎?將來你們一定會是個武功高強的大英雄“
寇仲得意道:“那是當然的。素姐,小陵剛才輸了我一招呢,被我一掌拍中。”
徐子陵搶先打斷他,道:“素姐,我老早就踢倒他了,他是耍賴,欺騙我兄弟般的感情。”
寇仲急道:“明明我先拍到你,哈哈,素姐,你看我!就知道真假了”說道最後幾個字,寇仲已經一個跟頭向後翻去
“啊--”素素一聲驚呼,生怕寇仲受傷。她擔心的站了起來,看到寇仲又笑出聲來,原來寇仲在不遠處扮鬼臉衝她笑呢。
徐子陵也不甘示弱,轉身一個騰空,姿勢楞是輕靈至極,裝若飛鳥,卻是折了傍邊枝頭一枝青枝素花,送於素素。
看到這兩個弟弟,素素的心情好了起來,楚凡的話所帶來的壓力為之一掃而空。她本也是安於天命的人,這幾日的勞累與艱險不免讓她心中鬱結,但是此刻,她終於放開心懷,很享受和這兩個弟弟在一起的時光。
楚凡醒來時,看到這一幕,忍不住笑了,兩人還是孩童心性,相互以這種方式來證明自己武藝高強,還一邊逗素素開心。那裡有未來的宗師風範。素素的笑容在日光之中,在這靜謐的環境下,也讓人生起呵護某種美好事物的衝動。
早晨素素未醒的時候,楚凡已經問過寇仲和徐子陵的情況,原來這是那個月以來,他們一直在南邊的一個小鎮的老張飯店當夥計,最後是幹了三個月,不辭而別。兩人心中的雄心和對於未來天地的一種嚮往,促使二人重新踏上征途。這也是他們人生的重要一步。須知道在心裡受到傅君綽離去的強烈的衝擊,乃至傷痛後,二人仍能充滿熱情的去追求新的生活,這會讓他們在以後的旅途中遇到挫折也會奮起,而不是意志消沉。
楚凡也告知他們,自己在戰場上殺了個天混地暗,撿了一條命回來了,於用刀的一點小心得也與二人探討了一番。用力於一處,快,準,是要訣。再配以步伐,在江淮軍的小兵中廝殺倒也能佔的便宜。
中午時,四人終離開山林,進入丹陽郡外圍的近郊區域。
江都楊州城是長江支流入海的最後一個大城,由此而西,就是丹陽、歷陽這兩大沿江重鎮。
由於歷陽落入杜伏威之手,立時截斷了長江的交通,而丹陽則首先告急。
楚凡屢次欲往河南洛陽而去,去不料為江淮軍所挾迫,顯示去了東陵郡,欲往歷陽,又在劉家集碰到寇仲和徐子陵他們,現在出了山林之地,來到了丹陽郡,反而是離揚州更近了。
杜伏威由於軍資等人力物力的限制,只派西門君儀收服歷陽,已經殊為不易,只稍有餘力侵略些沒有反抗力的鄰近鄉鎮,短期內能穩守歷陽巳是邀天之幸,更不要說進犯丹陽了。
其次就是楊廣始終仍控制著京師長安、東都洛陽和瀕海的江都這三個全國最重要的戰略重鎮。
自三大運河廣通渠、通濟渠和永濟渠灌通後,南北聯成一氣,水運亦把三個重鎮緊密的連結在一起,使隋國的生力軍可迅速調往南方,鎮壓叛亂。
假設洛陽是煬帝的東都,那揚州的江都就是他的南都,都是必爭之地,亦是煬帝必守之地。
所以隋兵會不惜一切去保住丹陽,以免禍及江都。
由此可見杜伏威的佔據歷陽,實是義軍和隋軍鬥爭的轉折點。
愈近丹陽,愈感到形勢的緊張。
只見戰船不住由江都方而駛往丹陽,隋軍更設置關卡,禁止武林人物接近丹陽,故不住有住丹陽的人折回頭來,還盛傳丹陽已閉關了。
幸而他們根本沒打算到丹陽去,就在附近的鄉縣,買些衣物乾糧等物品。
寇仲從小鎮中打探消息回來,勾住楚凡的肩頭道:“大少,你果然晦氣,此去洛陽最近的路竟是到高郵乘船由運河北上,直抵洛陽。”
楚凡苦笑著搖頭道:“別提了,我那會能從東陵那邊的戰場逃出來就已是萬幸,那裡還敢去高郵,聽聞杜總管當時高郵兵鋒之盛,連楊廣都夜不能寐,天知道他怎麼突而派兵攻佔歷陽。我以為往西一直去,過大江就是洛陽了,誰知道水路要快得多。”
徐子陵拍了楚凡的肩頭,安慰道:“你不往西來,咱們三人也難得聚在一起。也認識不了素姐哩”
楚凡打量了素素兩眼後,見她因衣衫單薄,在轉冷的天氣下瑟縮著,道,“今晚我們就在這裡找個旅館歇腳,你兩人和素素去買些禦寒寒衣,以免遇上風雪時冷壞身子,待會我們再在這裡會合。”
寇仲奇道:“大少要到那裡去?”
楚凡極目午後墟鎮長街的兩邊店鋪,似在找尋什麼,答道:“我看可否找到專售兵器的店鋪,弄兩把似樣的長劍給你們防身,誰讓你們混了三個月,連劍都混沒了。希望價錢不是太厲害吧!這時光刀劍鋪的生意是最好的了。我們坐船的銀子都不夠否?”
寇仲大喜道,“那我們分頭行事吧!”
分手後,寇徐兩人左右伴著素素,沿著行人眾多的長街找尋賣衣物的店鋪。
這縣城地近丹陽,韭常興旺,由於多了由歷陽逃來的人,更是熱鬧,但又隱隱透出一種使人透不過氣來的慌惶和緊張。
大部分店鋪都關上了門,徐子陵道,“不若到市集去看看有沒有流動的攤檔吧?”
三人遂轉往市集擠去。
由於人多的關係,素素伸手緊挽兩人膀子,以免失散,又可增加溫暖,弄得兩個小子不由陶然迷醉。
寇仲湊到素素小耳旁道:“姐姐不若買套男裝衣服,若戴上帽子,遮掩了姐姐美麗的秀髮,別人就看不出姐姐原來是這麼標緻了。”
素素得他讚美,欣然點頭。
這時三人步進市集,果然有大批地攤,擺賣各種貨品,尢以寒衣為主。
徐子陵亦揍到素素耳邊說,“不若把長髮修剪少許,學我們般結個男髻,就更萬無一失了。”
素素歡喜道,“你們給我來弄嗎?”
兩人大喜道,“當然最好!”
素素拉著兩人在其中一個地攤停了下來,興奮地為自己挑選寒衣和耐冷的靴子,非常高興。
寇仲和徐子陵都大感有趣,充滿溫馨的感覓。
忽然間,兩人同時看到附近有幾個流氓地痞模樣的健碩漢子,正色迷迷盯著蹲在地上的素素,交頭接耳地談論著。
兩人大感不妥:心中暗罵。
寇仲忙俯下身去,匆匆幫素素揀妥衣物,連價錢都不談,忍痛付了高逾二倍的價錢,轉身便走。
到出了市集,轉入大街,兩人才鬆了一口氣。
寇仲道:“子陵,大少怎麼還沒回,那幾個漢子,嘿嘿,我又手癢了。”
“砰!”徐子陵還未答話,一個人橫裡移出,肩頭狠狠撞在徐子陵肩上。
徐子陵猝不及防下,肩頭自然地先往後縮了少許,才發力前撞,同時腳心一熱,似有一道熱氣,往肩頭流去。
“呀!”
那人慘哼一聲,蹌踉跌退,差點坐倒地上。
三人愕然停步時,另六名漢子撲了出來,攔著去路,大嚷道:“打人了!”
兩人定睛一看,其中四人正是剛才狠盯素素的流氓,登時心中明白。
其它行人慌忙避開,恐怕殃及池魚。
素素花容失色時,徐子陵拉著她退後兩步,而寇仲則哈哈笑道,“生意上門了,剛才大少還說坐船的銀錢都沒著落“身形猛的向前一衝,一拳擊出,那大聲嚷嚷的漢子頓時無聲,被寇仲打得彎下腰去,一口鮮血噴出。寇仲迅速的閃身避開。
寇仲自少在市井長大,那還不知眼前之事難以善罷,他的武功也有些小成,正欲找人試試。說不得就搶先動手。
風聲橫起,左旁的流氓巳一腳掃來。
寇仲心中大奇,為何這傢伙的腳竟踢得這麼慢,實在於理不合。
另一人由右方衝來,照臉就是一拳。
他倆在揚州時可說是在打架和捱揍中成長的,經驗無比豐富,又合作慣了,對方才動手,徐子陵扯著素素再退兩步,正要上前幫手時,寇仲像背後長了跟睛般,叫道,“你看著姐姐,”
寇仲側身避過左方掃來一腿,同時蹲身揮臂,狠狠打在那揮拳擊來的流氓漢小腹處,敏捷得連徐子陵都看呆了眼。
更奇妙的事發生了,就在寇仲揮臂時,全身涼浸浸的說不出的受用,同時頭頂生出一股冷流,貫通了手臂的經脈,隨拳外湧。“砰,”
中拳者一聲慘呼,整個人離地拋飛,剛好撞在另一名大漢處,兩人同時變作滾地葫蘆,狼狽不堪。
寇仲不能相信地呆看著自己拳頭時,耳內傳來素素和徐子陵的驚呼聲,知道不妙,另一名漢子的膝頭巳頂到他背心處。
寇仲痛得往前僕去。
那偷襲成功的流氓正要乘勢追擊時,忽感一股寒流由膝蓋狂湧而入,全身如人冰窖,腦際轟然劇震,尚未知發生了什麼一回事,巳發覺自己仰跌地上,再爬不起來。
寇仲一觸地便滾往一旁,避過了兩隻踢來的腳,奇怪地發現背心的疼痛已不藥而癒。
跳起身來,才發覺徐子陵奮不顧身的疾衝而來,“砰砰彭彭”的和剩下的五名惡漢拳來腳往,打個不亦樂乎。
先中拳者和偷襲者仍未能爬起來。
徐子陵狀若瘋魔,全不理落到身上的拳腳,卻又是輕易就閃過,跟著狠狠還擊,被他擊中者都口噴鮮血,頹然倒地。
寇仲那還不明白是什麼一回事。
此時四周圍了以百計的人,人人為他們鼓掌起來,同時瞥見幾名官差正在人群裡叱喝著背來,寇仲便大叫道,“小陵,腿子來了,扯呼!”
徐子陵嚇了一跳,伸腿撐飛了最後一個對手,掉頭和寇仲扯著素素,飛快溜了。
三人走了一程,躲到隱僻處換上寒衣,當由另一條橫巷轉出大街時,乍看下只是三個平常年青男子。
素素雖仍有餘悸,但神情歡喜,明白到他們是為她而戰。
兩人朝著與楚凡約定的地點走去時,兩人隔著素素的如花俏臉興奮地回述剛才的情況,寇仲得意道:“給那倒黴傢伙頂在背心時,開始那一刻痛得差點想吐血,但轉眼全身便湧起舒服得要喚孃的涼氣,什麼痛楚都沒有了,那傢伙也給老子的護身真勁反彈了開去,卵蛋都差點丟了出來呢。”
素素聽著他大說粗話,反感到說不出的親切痛快,挽得兩人的臂變更緊了。
徐子陵哈哈笑道,“你涼我熱,從未試過打得這麼過癮,實牙實齒一人一拳。他打我沒事,找打他他流血。九玄功第一重已這麼厲害,你說若練到第九重,還不把宇文化骨的卵蛋都打爆了。”
寇仲伸頭到素素髮際間狠狠嗅了一記,搖頭晃腦嘆道,“我們的好姐姐真香,難怪惹來這麼多狂峰浪蝶。”
素素怕癢的縮了縮脖子,嗔道,“小仲你再使壞,我去告訴大少。”
徐子陵也湊過來用鼻大力索了一記,笑道:“一人嗅一口,這才公平。”
素素笑得花枝亂顫,左右傾閃,三個人在路上“之”字形亂闖,惹得路人觸目。
素素猛地拉停他們,叫道:“到了!”
三個人仍不肯放開手,揍作一團,吱吱喳喳說個不休,卻絲毫沒有男女間愛yu的邪念,有的只是患難與共,天真無邪的姐弟真情。
等了一會,見楚凡仍未來,三人退往附近一條橫巷處,繼繼談笑。
寇仲開玩笑的道:“姐姐都是不要回去你的翟家小姐處了,婢女始終要受氣,何況你老爺鬥不過李密時,姐姐就慘了,那些所謂義兵人多是禽獸不如的傢伙。”
素素苦笑道,“姐姐無親無故,不回翟家可到那裡去呢?”
徐子陵興奮道,“便隨我們和大少去浪跡天涯吧!天下這麼大,到了那裡我們就在那裡賺錢來養姐姐,這種生活才不會悶呢。”
素素也歡言道,“是啊!我可以給你們洗衣服,照顧你們的起居。”
正說笑間,忽然看到一群大漢,約有十多人在對街經過,人人張目四望,其中兩人頭青臉腫,正是給他們教訓了的流氓。
徐子陵忙把兩人拉往一旁,躲在橫巷一棵大樹背後。
這時寇仲和素素都看到了,嚇得呼吸頓止。
素素道:“大少為何還不回來,有他在這裡就什麼都不用怕了。”兩人亦覺奇怪,楚凡只是去買劍,沒理由要去這麼久的。難道又妙手空空或者吃霸王餐去了。
徐子陵駭然道:“眼下這批流氓內有兩三個看來像是會家子,身上還有兵器,恐怕沒那麼好相與了。”
寇仲低聲道:“有了劍就不怕他們,但千萬不要挨刀子,我們武功雖高,但第一重的九玄功恐怕仍末可擋得住兵器,尤其脖子是這麼脆弱。”
素素尖叫道:“不要說了,唉,大少到那裡去了?”看來大少在劉家集的武勇是深入到素素的心裡去了,彷彿大少在旁,天下便無什麼危險。
就在此時,橫巷另一端一個人搖搖晃晃的朝他們走過來,正是楚凡。
三人魂飛魄散,趕了過去。
楚凡見到他們,雙腳一軟,便往地上倒去。
寇仲兩人箭般搶前,左右扶住了他。
楚凡苦笑道:“寇仲,你說我最近是否太倒黴了,老子—嘶--“一句未說完,楚凡長吸了口冷氣。
素素駭然道:“大少,你,你身上都是血。“
楚凡身上血水已經浸出了衣服,絲絲血跡,斑斑可見。
徐子陵沉聲問道:“大少,你遇到的是什麼人?“
楚凡有點吃力的道:“我遇到了那天在劉家集的江淮軍,還是執法隊的人,我殺了他們4個,剩下一個跑了,我們必須儘快逃走,否則就來不及了。”
素素手忙腳亂道:“止血散在那裡,我們要先為大少止血。”
寇仲知形勢危急,指了指一戶人家的屋宅後門,和徐子陵扶著楚凡,硬把後門撞了開來,躲進人家的後院去。
素素忙掩上木門。
院內雜草叢生,顯是宅門內的人早離開了。
楚凡此時巳近脫力,三人哪還理得那麼多,扶他破門入屋,把楚凡橫放到一張長几上。
寇仲臨危不亂道:“大少,你且躺著。小陵,你去找止血藥,我則設法去弄輛馬車來,偷扼拐騙都理不得那麼多了,天一黑我們立即走“
楚凡點點頭,低聲道:“扶我坐起來。放心,死不了。我止住血,打坐片刻就可恢復。不過捱了七八刀而已。“
素素上前扶起了楚凡,眼淚卻怎麼也止不住的流出眼眶。
寇仲和徐子陵對望了一眼,均感到前所未有的危機。定下決心,無論如何要帶大少逃出去。
二人分頭行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