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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茅山宗的經房之內,一爐檀香,一壺清茶,說的口乾舌燥的楚凡終於向王遠知解釋清楚,他對於道家更深層次的理解近乎與無,他對於武學更感興趣。

王遠知笑道:“大道至簡,小道友何必拘泥於此!”

楚凡想:“我這不是怕了你的問題了嗎?要知道哥們的哲學課程學的是馬哲不是《老子》,《老子》那只是業餘愛好。唉--,裝逼要不得啊!”,他贊道:“道長,道學精深,小子拍馬不及。”此刻,楚凡敢斷定王遠知在此時一定是個很有名望的人,只從他說話的氣度,學識就可以得知。要知道古時候的知識的傳播是很困難的,而王道長言談之中對典籍有很深的研究,且處事老道,於細微處見功夫,令楚凡首次對他生出了佩服之情!

素素在一旁聽他們討論什麼“子非魚,安知魚之樂?材與不材之間的話題”令她朦朦朧朧的。不過她一向如此,也不會因為聽不懂,就想着離開。

一旁的王玄覽問道:“我觀楚道友所學甚雜,不知是那裡人士,師從何人?”小王道長關心的是眼前這人的來歷問題。

這也是楚凡最為頭疼的問題,好在時逢亂世,他編編身世,別人也查不出來。

楚凡嘆了一口氣道:“我原籍是武昌府人士,隨祖父逃荒之揚州境內,後祖父死與兵禍,我一個人在揚州城內討生活。所學的東西,都是以前村子裡的說書先生教我的。至於內家真氣一脈,我已經告知王道長了。”

素素首次聽到楚凡說起自身的身世,不由的緊緊的握住他的手,彷彿這樣能安慰這眼前身世飄零的青年。

她那裡知道楚凡費勁腦筋就是想着編一個怎麼也無法被人查出來的經歷,所以說的凄凄慘慘的,無從考證。

四人跪坐,素素挨在楚凡身邊,漢服寬大,饒是如此,素素握手的動作還是顯得很搶眼。

王玄覽看向自己的師父。

王遠知點點頭,又咳嗽一聲道:“道友武功一脈確實是我道家一脈,於我觀中也算頗有緣分,玄覽”

“是,師父!”小王道長見到師父看向自己,應了一聲,站起來,卻是出去了。

一時間,室內茶香裊裊,楚凡已經表明了不再想談道家學說了,王遠知一生見多識廣,便與他說起各地之風情,山水,素素也能插上幾句,幾人聊得其樂融融。

不多時,王玄覽捧着一個盒子進了來。

待得坐下後,王遠知接過盒子,遞於楚凡,笑道:“小友可以打開看看。”

楚凡依言接過,放在桌上,打開,臉上露出驚訝的神色,輕呼道:“文物啊--!”。

盒中放着一本書頁泛黃的古卷,上書大字,其形怪狀。

王玄覽聽的楚凡的聲音,不由苦笑一聲,看向王遠知。又向楚凡解釋道:“此乃我道家先賢葛洪真人所著之《抱朴子》。”

楚凡這才只知道,這可是道家的寶典。縱然他對於道家了解不深,但是葛洪其人還是知道的,他的《抱朴子》可謂道家經典著作。

楚凡也不翻開這書,心中對於這清玄觀肅然起敬,以此時之條件,能得道家之重要典籍收藏的道觀恐怕簡單不了。

王遠知此刻很滿意楚凡表現出來的態度,拈鬚笑道:“我欲借道友的《長生訣》,因而將我的鎮觀之寶葛仙師的手書《抱朴子》送於道友一閱。”欲將取之,必先予之,這個道理王遠知可是知道的很清楚的。

楚凡嘆道:“道長真是好氣度!唉--,寶書在前,我卻無法一讀。”

接下來,他說了一句讓兩位王道長大為驚奇的一句話

:“我不認識字!”

如果王遠知帶了眼鏡,百分之百會跌到地上,這麼一個談吐不俗的人,居然會不認識字。

楚凡心想:“哥們不認識的是繁體字,簡體字哥們豈會不認得?”問題是,天下之大,何處有簡體中文版的《抱朴子》給他看。

不過這個倒是符合楚凡先前所說的身世。

王玄覽見楚凡不去翻閱《抱朴子》,反倒心中大定,又解釋一二,說道:“楚小友,可知這抱朴子之內綜述我道家仙丹之法,又分內外之篇,中有養身之法門,玄門真氣之功法!”

楚凡擺擺手,坦然說道:“我真箇看不懂,沒得磨損道長的典籍。道長若有心,不若指點我兩手。小子現在一心欲窺武道至途。”

王遠知哈哈大笑道:“好,道友也是痛快之人,貧道左右無事,小友今日傍晚去我練武場內找我便是。”,

王玄覽好奇的問道:“道友如今已是先天之境,江湖中為何沒有聽過你的名號。”

王遠知笑着接過話頭說道:“他那裡是無名號,近來江湖中傳的沸沸揚揚的楊公寶庫和長生訣就與他有關。”

王玄覽之前聽師傅說道楚凡會將長生訣借來,死活不信。要知道江湖中傳言,揚州小混混寇仲和徐子陵被高麗羅剎女傅君綽所救,長生訣就在二人手中,楊公寶庫的寶物也是又羅剎女手中流出。只是一直沒有人和提到有楚凡這麼一號人,最近是有人證實當是同傅君綽登到宋閥船上的共有三個青年。此人多半就是楚凡了,難怪他會說道借出《長生訣》的話來。

這一刻,王玄覽恍然大悟。

看着楚凡愕然的表情,王遠知哈哈大笑。所謂七十不逾規,揮灑自如,如老頑童也!

楚凡亦是笑起來,原來人家早知道自己是誰了,還遮遮掩掩的幹什麼。小聲中,那點尷尬自然揭過不提。

素素還不知道三人在笑什麼,自是低頭飲茶,面帶微笑。

楚凡說道:“道長修道中人,跳出五行之外,如何知道小子來歷?”

王遠知何等眼力,知道楚凡是起了戒心,慢慢說道:“我前日自北地而回,江湖傳聞多有耳聞。且宇文化及早在隋室控制的範圍之內,畫了你那兩個兄弟的畫像,四處追拿。”

楚凡此時記起丹陽郡那個小縣城的混混們打他們的主意。

王遠知又道:“我道家重的是學說,而不是天下,楊公寶庫,貧道倒是興趣不大,日後,若誰得了此寶庫,小道友告知我茅山宗一聲即可!天下大勢,誰能寰舉宇內,并吞八荒才是貧道所關心的!”

楚凡心中釋懷,他聽明白了,王遠知這是說他關心的是誰做皇帝,而不是怎麼去做皇帝。想想也是,一個學說,定要依附一個武力集團,而得天下者無疑是最好的選擇。而越早選擇則得利越多。蓋因人們的都知道雪中送炭難,錦上添花易。

楚凡問道:“道長屬意者誰?方今群雄並起,宰割天下,義軍三股最大的勢力,竇建德佔河北,杜伏威占紅淮,翟讓據中原,又有四大門閥割據隋室舊地。”

王玄覽奇怪的問道:“四大閥不是都擁護楊廣的嗎?單看宇文閥追隨楊廣到了江都,獨孤閥奉命輔佐越王楊桐留守洛陽,宋閥安於南方,李閥則是元氣未復,如今最高位者不過李淵為太願留守。”

王遠知笑而不語,他還要再聽聽楚凡的觀點。

楚凡反駁道:“道長不要忘了,楊家的天下是從宇文性手中奪過來的,如何指望他們幫扶楊廣,我敢斷言殺楊廣的人就是宇文性子弟。至於宋閥,我在丹陽時,還碰到他們的走私船隻,他們可不老實!李閥當年在關中一門三柱國,其影響力勢力之盛豈是這短短十幾年就會消失的,再說李淵此人能忍到如此地步,肯定非常人也。他太原乃是抗擊突厥的第一線的後備基地,兵器糧食具足。他一旦扯起反旗,片刻見就能武裝成軍。李淵如果攻入關中,關陝大族必定一呼百應,到時候據關中而窺天下,仿秦朝舊事,大業可成!”

王遠知鼓掌笑道:“妙哉廝言!道友此番言論精彩。如道友所言,李閥奪天下的可能是最大了?”

王玄覽抗聲道:“此時兵鋒最盛的可是李密,而不是李閥。”

楚凡嗮道:“李密與瓦崗軍的大龍頭翟讓不合,他們主次不分,遲早要出問題。且李密此人將兵好弄權謀,不出堂堂正正之兵,非以德服人!“

又說道:“占關中之人,只要西下巴蜀,東取洛陽,則天下底定,如今舊閥底蘊遠非義軍所能比,隋朝府兵之善戰不是義軍所能比的。李閥確實希望最大。道長若有意李閥,可重點關注下李世民這個人!“

楚凡說的頭頭是道,王玄覽被他駁的啞口無言。事實上他佔了看歷史書的光。當然知道這些事。他對王遠知還是很佩服的,倒是不忍心這老道長下錯賭注,言中稍稍提點了一二。

王遠知聽得大感興趣,問道:“據我所知,李淵有四個兒子,除去有萬夫不當之勇的李玄霸早死之外,他的長子可是李建成,此人頗為沉穩,做事極俱分寸,當是守成之明君,為何會是李世民,且李淵年不過四十許,難道天下會很快一統嗎?這場浩劫會很快結束?”

楚凡反問道:“然則,道長希望快還是慢呢?”

王玄覽插話道:“當然是越快越好,穩定的社會有助於我們道家的傳播。”

楚凡斷然道:“最多不過二十年,則我中土必將一統,到時候揚威域外,萬邦來朝,復我漢家雄風!”

王遠知內心亦是激動不已,在這亂象紛呈的時候,有人如此明確的斷言天下必將很快一統,讓他更堅定了自己的信念。

王遠知說道:“小友果然非常人!貧道亦盼着我中土早日恢復寧靜,我漢家百姓,不復五胡亂華之劫。”

又指指正在打瞌睡的素素,笑道:“到此哩,玄覽,將書收好。小友勿忘了來找我!”

王玄覽自是將觀中寶典收好不提。

楚凡看着宛如小雞啄米的素素,連忙拉醒她,帶着她狼狽的告辭而去。

ps:玉樹加油,中華民族是不可戰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