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唐双龙传之第三人》 白色落叶

楚凡輕拍欄杆笑道:“小陵,不用過度謙虛,我在這上面的造詣可沒你深。呵,我們三人的武功現在都分向不同的方向,若非屠叔教給我截脈的手法,我現在空手能發揮幾成的戰力實在堪憂。真是羨慕小仲手上有把好刀。小陵,現在不用兵器了嗎?”

徐子陵伸出雙手,上面潔白如玉,如新生嬰兒的皮膚,道:“我這雙手不懼任何兵器。等若隨時都帶著兵器。哈!”

正說著話,寇仲回來了。與楚凡打過招呼後

他欣然道:“該沒有什麼問題,艙尾原來有個小房,我們乃糕點師傅,自該弄點花樣讓場主開心的。嗨,楚大哥,你有否在面前提起過我們兄弟?”

楚凡苦笑道:“那也要她信才行啊!走吧,不用那麼麻煩,我帶你們去見她,說明這件事情。”

徐子陵笑道:“這是醜媳婦終需見家婆。走吧!仲少,一會看你的本事了。”

寇仲笑嘻嘻的道:“那是當然!說起鬨女孩子的本事,你們兩個加起來都比上本少爺。”

徐子陵罵道:“你是否自戀成狂,每日不自誇幾句就渾身不舒服。”

寇仲擠眉弄眼道:“哈,這不是活躍下氣氛嘛。”

“靠”

※※※

“咯!咯!咯!”

商秀珣的聲音傅出道:“誰?”

寇仲用肩膀擠下楚凡,示意他說話。楚凡道:“是我,有事情和秀珣談下。”

“嗦!”

商秀珣拉開木門,露出天仙般的玉容,冷冷打量了楚凡身後的寇仲和徐子陵一會後,轉身便走。

三人推門入房時,商秀珣揹著他們立在窗前,雖仍是一身男裝,烏黑閃亮的秀髮卻像一疋精緻的錦緞般垂在香背後,充盈著女性最動人的美態。

“什麼事哩?”商秀珣淡然問道。

楚凡微笑道:“關於他們身份的事情,秀珣,有興趣聽他們說幾句嗎?”

商秀珣不語,楚凡心知有戲,他朝寇仲打個眼色,意思是看你的了。

寇仲極為神氣的一屁股坐下來,還招呼楚凡和徐子陵坐下。

商秀珣輕輕道:“你們為何還不走?”

徐子陵把門掩上,苦笑道:“我們確不是有心瞞騙場主,而是……”

商秀珣緩緩轉過嬌軀,跺足嗔道:“真沒理由的!我明明試過,卻測不出你們體內的真氣。”

寇仲大喜道:“場主回覆正常了。事實上我們用的方法極之簡單,只須把真氣藏在一個令人意想不到的竅穴內便成。”

商秀珣倚窗皺眉道:“真氣是循環不休,不斷來往於奇經八脈之間,如何可聚存於某一竅穴呢?”

寇仲抓頭道:“原是這樣的嗎?但我們確可辦到,婠婠妖女就更是高明。”

商秀珣問道:“誰是婠婠。”

徐子陵道:“這正是我們必須與場主詳談的原因,因此事至關重要,甚至牽涉到竟陵的存亡。”

商秀珣緩緩來到桌旁,坐入徐子陵為她拉開的椅子裡,肅容道:“說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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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正午時分,船抵竟陵之前另一大城漢南,近碼頭處泊滿船隻,卻是隻見有船折返,卻沒有船往竟陵的方向駛去。

船家去了打聽消息,卻是眾說紛紜。

有人說有強盜封河劫船,有人說竟陵城給江淮軍破了,甚至謂有水鬼在河道中鑿船,總之人心惶惶,誰都不敢往前頭開去。

這船家當然不會例外,無論許揚等如何利誘,總不肯冒此風險。

最後船家道:“不若我把這條船賣了給你們,讓你們自行到竟陵去吧!”

許揚等面面相覷,皆因無人懂得操舟之技。

寇仲這時“挺身而出”,拍胸表示一切包在他身上。這種大船,楚凡自不會耗費功力來驅使,若是兩人的小舟還差不多。

交易遂以重金完成。

船家等攜金歡天喜地走後,寇仲道:“我們的行李物資,全留在襄陽,現在既到漢南,不若先入城購備一切,最好能買十來把強弓,千來枝勁箭,有起事來,便不致處於捱打的局面了。”

又道:“還有就是火油、油布等物。水戰我最是在行,以火攻為上,故不可不備。”

男裝打扮的商秀珣懷疑地道:“你真的在行嗎?”

寇仲得意洋洋道:“你難道未聽過我大破海沙幫的威猛戰績嗎?若在水戰上沒有一點斤兩,怎能大破海沙幫呢?”

梁治虛心下問道:“那究竟還要買些什麼東西呢?”

寇仲見楚凡與徐子陵勾肩搭背的在一旁偷笑,喝了他們一聲“有何好笑?”才逐一吩咐各人須買的東西。

陳言、駱方等洗耳恭聽罷,一鬨而去,各自依命入城購物去了。

寇仲見閒著無事,提議先到碼頭旁的酒家吃一頓。

梁治搖頭道:“現在時世不好,這艘船又是得來不易,你們去吧!我負責看守此船。”商鵬和商鶴亦不肯上岸。

商秀珣見到寇仲期待的眼色,心中一軟道:“好吧!楚公子,一起去嗎?”

楚凡笑著點頭道:“自然要去”

徐子陵待要說想回房歇歇,卻給寇仲一把扯著去了。

※※※

商秀珣步入酒樓,立即眉頭大皺。

原來裡面擠滿了三教九流各式人物,把三十多張臺子全坐滿了。

商秀珣掉頭便走。

寇仲扯著她衣袖道:“場主放心,屬下自有妥善安排。”

商秀珣甩開他的手道:“要我和這些人擠坐一桌,怎都不成。要擠你們去擠個夠吧!”

寇仲笑嘻嘻道:“我都說你可以放心的了。場主的脾性我們自是清楚,先給我幾兩銀吧!我立即變個雅座出來給你看看。”

商秀珣沒好氣道:“你自己沒有錢嗎?”

寇仲嬉皮笑臉道:“算是有一點點,但怎比得上場主的富甲天下呢?”

商秀珣苦忍著笑,抓了三兩銀出來放到他攤開的大掌上。

寇仲取錢後昂然去了。

商秀珣移到負手一旁的徐子陵處,問道:“和寇仲根本是截然不同的兩類人,真不明白你們怎會混在一起的。他可把小事都誇成大事來說,你卻總是一幅雲淡風輕的樣子”

徐子陵微笑道:“平時他會是你說的那種德性,但遇上真正的大事時卻絕不胡鬧,或者每一個人都有他的另一面吧!”

商秀珣“噗哧”嬌笑道:“那晚你身在何處呢?”

徐子陵道:“下半夜時,我在魯先生處與他閒聊。嘿!那小子成功了!”

在重賞之下,被收買了的夥計特別為他們在靠窗處加開一張小臺子,既不虞有人來搭坐,又可飽覽漢水碼頭的景色。

點了菜後,夥計打躬應喏的去了。

商秀珣滿意地道:“你倒有點門道,不過三兩銀子買來一張空臺,卻是昂貴了點。”

寇仲微笑道:“只是一兩銀子。”

商秀珣愕然道:“那另外的二兩銀呢?”

寇仲想也不想,答道:“留待一會用來結賬吧!你現在扮得像個身嬌肉貴,臉白無須的貴介公子,這類付賬粗活自該由我們這些隨從來做。看!又有好那道兒的盯著你垂涎欲滴了。”

商秀珣整塊俏臉燒了起來,狠狠道:“你真是狗口長不出象牙來,可否說話正經和斯文一點。”

徐子陵失笑道:“場主中計了。他是故意說這些話來分你心神,使你不會迫他把中飽私囊的銀兩嘔出來,剛叫的酒菜何須二兩銀子那麼多呢?”

商秀珣欣然道:“真好!小陵在幫我哩!”

轉向寇仲攤大手掌嬌嗔道:“拿回來!”

寇仲一把拿著她嬌貴的玉掌,低頭研究道:“掌起三峰,名利俱全!”

商秀珣赧然縮手,大嗔道:“你怎可如此無禮的。”

寇仲嚷道:“不公平啊!剛才場主讓小陵拉著手兒談心,現在我們看看掌相都不行嗎?”

商秀珣大窘道:“人家那有啊!”眼角掃處,見徐子陵啞然失笑,醒悟過來,跺足道:“休想我再中你的奸計,快把侵吞的銀兩吐出來。”

言罷自己卻掩嘴笑個不停,惹得更多人朝她這俏秀無倫的公子哥兒瞧來。

寇仲虎目寒芒亮起,掃視全場,嚇得那些人忙又收回目光。

商秀珣笑得喘著氣道:“若你寇大爺急需銀兩,十錠八錠金子我絕不吝嗇,何須偷扼拐騙的去謀取區區二兩銀呢?”

寇仲吁了一口氣,伸個懶腰微笑道:“攤大手掌討錢的男人最沒出息,用心用力賺回來的才最有種。”

徐子陵聽得心中一動。

這兩句話最能總括寇仲爭霸天下的心境,垂手可得的他是不屑為之,愈艱難愈有挑戰性的事他卻愈是興致勃勃,否則當年他已接受了杜伏威令人難以拒絕的提議了。

商秀珣顯是心情大佳,再不和寇仲計較,這時夥計端上飯菜。楚凡要來一壺酒,舉杯淺酌。兩人伏案大嚼,商秀珣卻瀏目窗外,瞧著從漢水邊折返的船隻道:“誰能告訴我竟陵發生了什麼事呢?”

寇仲嘴中塞滿食物,卻仍含糊不清的道:“一錠金子!”

商秀珣失聲道:“什麼?剛才那二兩銀我還未和你計算,現在又想做沒有出息的討錢鬼嗎?”

寇仲一本正經的道:“重賞之下,必有勇夫,你要消息,人家要金子,好公平啊!”

商秀珣見他怪模怪樣的,忍唆不住下橫了他一眼,掏出一錠金子來,嘴上惡兮兮的道:“你倒說得輕鬆,一兩銀買張空臺,一錠金買個鬼消息,還不知想賺金子的人是否胡說八道。”

寇仲吞下食物,舒服地長嘆道:“錢是用來花的,不花的銀兩隻是廢物。這是一個以錢易物的社會,假設用得其所,不但能使你舒服地享用一切,生活得多姿多采,還可為你賺得到名利和權勢,甚至皇帝小兒的寶座。”

商秀珣動容道:“原來你想學人爭做皇帝,不過你現在花的都是我的錢哩!”徐子陵旁觀者清,見寇仲施展渾身解數,逗得商秀珣樂不可支,大大減少了與兩人間的距離,正是他爭取這美女異日支持他的手段。

寇仲忽然出人意表地長身而起,高舉金子,大喝道:“誰能告訴我竟陵究竟發生了什麼事,這錠金子就是他的了。”

他的聲音含勁說出,立即把囂譁吵鬧得像墟巿的所有聲音壓下去。

人人目光射來,當見到他舉在半空那黃澄澄的金子後,七成的人都嚷著“知道”,且轟然起立,場面鬨動。

“錚!”

寇仲拔出井中月,輕輕一揮,寶刀閃電般沖天而起,刀鋒深嵌入橫樑處。

刀子露在梁外的部分仍在顫震不休時,寇仲大喝道:“我就是割掉任少名鳥頭的寇仲,若有人敢以胡言亂語來騙我,又或說的是人人都知道的消息,我就踢爆他孃的卵蛋。”

這幾句話後,登時所有人都坐了回去,再不哼聲,就在此時,一個書生打扮的中年漢才油然站了起來,說不盡從容自若。

寇仲喝道:“你們繼續吃飯,大爺不歡喜給人望著的!”

眾座客噤若寒蟬,各自埋首飯桌,談笑的聲音也大大降低了。

寇仲指著那中年儒生道:“你過來!”

接著大馬金刀的坐下,向笑得花枝亂顫的商秀珣道:“有趣吧!這就是金子配合刀子的威力了。”

商秀珣白了他嬌媚的一眼,低罵道:“滿身銅臭的死惡霸。”

芳心同時升起異樣的感覺。

一向以來,她在飛馬牧場都是高高在上,不要說會被人作弄或逗玩,連想吐句心事話的都找不到。偏是跟前這小子,每能逗得自己心花怒放,兼又羞嗔難分。

這確是新鮮動人的感覺。

禁不住瞥了徐子陵一眼,他正露出深思的神色,又是另一番扣動她心絃的滋味。

楚凡呢,依舊很淡定的在飲酒,好像眼前發生的一切都漠不關心。

中年儒生來到臺旁,夥計慌忙為他加設椅子,還寇爺前寇爺後的惟恐侍候不周。

夥計退下後,寇仲將金子放在儒生跟前,淡淡一笑道:“先聽聽你憑什麼資格來賺這金子。”

儒生微笑道:“在下虛行之,乃竟陵人士,原於獨霸山莊右先鋒方道原下任職文書,今早才乘船來此,請問寇爺,這資格還可以嗎?”

這人說話雍容淡定,不卑不亢,三人都不由對他重新打量。

虛行之大約是三十許歲的年紀,雙目藏神不露,顯是精通武功,還有相當的功底,長得眼正鼻直,還蓄著五綹長鬚,配合他的眉清目秀,頗有幾分仙風道骨的氣度。

“咦--”楚凡似回過神來,訝然道,“你就是虛行之?”三人對他突然發問大感不解。

虛行之道:“正是在下,這位爺臺,聽我的名字?”

楚凡心道當然聽過,少帥軍的首席軍師嘛,這怎麼會不知道。

楚凡友好的向他點點頭,也不回答他的問題,對寇仲道:“人才!”

寇仲聽的心中一動,隱約知道該怎麼做了,他對於楚凡的眼光是相當的信服。自他認識楚凡以來,楚凡的判斷幾乎就沒有出過錯。

他點頭道:“資格全無問題,請說下去吧!”

虛行之仰首望往橫樑的井中月,油然道:“用兵之要,軍情為先。寇爺可否多添一錠金子?”

寇仲和徐子陵愕然相望時,商秀珣再掏出一錠金子,重重放在他身前臺上,冷哼道:“若你說的不值兩錠金子,我就割了你一隻耳朵。”

虛行之哈哈一笑,把兩錠金子納入懷內,夷然不懼道:“諸位放心,這兩錠金子我是賺定的了。”

寇仲有點不耐煩的道:“還不快說!”

虛行之仍是好整以暇,徐徐道:“竟陵現在是外憂內患,外則有江淮軍枕重兵於城外,截斷水陸交通;內則有傾城妖女,弄致兄弟鬩牆,互相殘殺。”

寇仲等立時色變,同時亦感到兩錠金子花得物有所值。

徐子陵沉聲道:“那妖女是否叫婠婠?”

今次輪到虛行之訝道:“這位是徐爺吧!怎會知道婠婠此女呢?”

商秀珣道:“這些事容後再說,你給我詳細報上竟陵的事,一點都莫要遺漏。”

虛行之道:“若在下猜得不錯,小姐當是飛馬牧場場主商秀珣,才會這麼關心竟陵,出手更是如此闊綽。”

楚凡笑道:“那你猜猜我是誰?“

虛行之笑道:“定是擊斃四大寇中毛躁的楚爺。“

三人再次動容,感到這個虛行之絕不簡單。當然商秀珣頤指氣使的態度亦洩漏出她是慣於發號施令的身份,只是虛行之不好意思說出來而已。至於楚凡,一看他的氣度便知是高手,而飛馬牧場如此年青的高手只有那日擊斃毛躁的楚凡。

寇仲道:“竟陵究竟發生了什麼事,又為何你竟知婠婠是妖女?因為表面看她卻是個仙子呢。”

虛行之苦笑道:“打從她裝睡不醒時,我已提醒方爺說此女來歷奇怪,不合情理,可是方爺把我的話當作耳邊風,只沉迷於她的美色。”

徐子陵奇道:“方道原難道不知婠婠是方莊主的人嗎?”

虛行之嘆道:“這正是我要提醒方爺的原因。妖女和方爺間發生過什麼事誰都不清楚,但結果方爺卻被方澤滔所殺。幸好我知大禍難免,早有準備,才能及時隻身逃離竟陵。現在方澤滔手下再無可用之將,兼且軍心動搖。若我是商場主,現在最上之策是立時折返牧場,整軍備戰,同時聯繫各方勢力,以抗江淮軍的入侵。”三人聽得你眼望我眼,想不到竟陵勢劣至此。

原本穩如鐵桶的堅城,卻給婠婠弄得一塌胡塗,危如累卵。

楚凡一聽婠婠在竟陵就知道竟陵沒什麼好事,如此危險的形勢在他來說不過是意料之中。

楚凡嘆道:“紅顏禍水啊--“

商秀珣沒好氣的瞪了他一眼。

寇仲道:“杜伏威那邊的情況又如何?”

虛行之答道:“杜伏威親率七萬大軍,把竟陵重重圍困,卻偏開放了東南官道,以動搖竟陵軍民之心,粉碎其死守之志,確是高明。竟陵現在大勢已去,城破只是早晚間事。”

商秀珣冷冷道:“金子是你的了。”

虛行之知她在下逐客令,正要起身離開,寇仲虎目射出銳利的寒芒,微笑道:“虛先生今後有何打算?”

虛行之苦笑道:“我本想到廣東避難,但又有點心有不甘,目前仍未作得決定。”

寇仲試探道:“像先生這等人材,各路義軍又正值用人之時,先生何不四處碰碰運氣?”

虛行之嘆道:“若論聲勢,現今當以李密為最;但以長遠計,則該以李閥憑關中之險最有利。可是我卻不歡喜李密的反骨失義,又不喜高門大族的一貫官派作風。其它的不說也罷。”

商秀珣訝道:“李淵次子李世民雄才大略,更喜廣交天下英豪,任人惟才,一洗門閥頹風,為何竟得先生如此劣評。”

虛行之道:“李閥若能由李世民當家,一統可期。問題是李淵怯懦胡塗,竟舍李世民而立長子建成為儲君。李建成此人武功雖高,人卻剛愎自用,多疑善妒,罷了,看來我還是找處清靜之地,作個看熱鬧的旁觀者好了!”

楚凡道:“都是道聽途說的吧?我怎麼聽說李建成在軍事上的能力實際上是不錯的,只是身為太子,無法輕動。風頭都給他弟弟搶去了。再說李世民任人惟才,現在各路義軍不都是這般嗎?真是笑話,這也算優點。他不結交天下英豪,他李閥的人才怎麼收羅?收在他手下,對他而言,競爭太子之位更有利吧?這年頭的輿論究竟是誰在把握的?“

商秀珣不滿道:“我親眼所見,豈能有錯!“

楚凡反駁道:“那隻能說李世民的個人魅力比李建成強些。李淵知道他二兒子幹這事比大兒子幹這事好。李建成身為太子,剛愎自用,其實是可以換個說法的,叫做雄才大略,喜好乾綱獨斷。多疑善妒,哼,隋文帝楊堅是不是這樣的?“

商秀珣氣惱著不再理他。

虛行之微微一笑,手捻長鬚,顯是對楚凡的話不是很認同,不過他並未出口反駁。

寇仲眼睛更亮了,哈哈一笑道:“先生生於此世,若不轟轟烈烈的創一番事業,豈非有負胸中之學。若換了是我,與其屈志一生,不若由無到有的興創新局,縱使馬革裡屍,也勝過鬱郁悶悶的逐月逐年的捱下去。”

虛行之愕然道:“原來寇爺胸懷壯志,但天下大勢已成,還有何可為呢?”

寇仲笑道:“其中妙處,容後再談,假若我寇仲命不該絕於竟陵,就和先主在洛陽再見。”

虛行之色變道:“你們仍要到竟陵去嗎?”

商秀珣正容道:“畏難而退,豈是我等所為。”

虛行之沉吟片晌,又仔細打量了寇仲好一會後,斷然道:“就憑寇徐兩位大爺剌殺任少名的膽識,我就在洛陽等兩位三個月的時間。”

當下約好相會的暗記,才欣然道別。

取回樑上的井中月後、寇仲等匆匆趕回船上,得到所有人相繼歸後立即啟碇開航,望竟陵放流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