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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燭華,你怎麼不去死呢?只要你死了,溫明悅就是我的!”

“你就安心的去吧,不過是區區一個顧家庶女,你能給溫明悅什麼?只有我!!只有我才能配得上他!!你算什麼東西?”

“呵?我確實不是什麼好人,可你以為溫明悅就是真的愛你?別傻了。人不為己天誅地滅。十年了,你可曾有過子嗣?明明那麼周詳的計劃為何會泄露導致你武脈盡失?你就沒有過一點懷疑?”

“我騙你?我有必要騙一個死人?從小我就討厭你,明明是父親不知道從哪裡抱回來的野種,居然入得顧家,你憑什麼?”

“憑什麼溫明悅求娶的是你!顧燭華,你就是再死十次,也不足以泄我心頭之恨。”

“哈哈哈哈哈哈……”

明明還有很多事情想問,心中還有很多謎團。

可全身腐蝕般的劇痛,已使得顧燭華無法保持神志。意識游離間,恍惚見到溫明悅沖了進來,撞開了顧蓮生。

他抱着自己,在說些什麼呢?

好像有水,是他哭了么?

他真的,做了對不起我的事情么?

明明心中瞭然答案。

好累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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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值三月初三,早春先來,嫩綠抽絲,黃梅已報,雀鳥待歸。

這番光景,正是踏春的好時節。

凌波湖上,遊船絡繹,來往不絕。

“溫兄?溫兄?”

一隻不大卻造工精巧的船上,青衣錦緞的公子推了推倚在船舷小憩的溫明悅。

“溫兄?”

“嗯?”

溫明悅迷迷糊糊的醒來,神色迷茫似是不知自己身在何處,恍然間眸中靈光漸聚。

“恐是這春色不夠着迷,我船上的藝伎不夠令人心動,才讓溫兄無趣至此。”那人雖口中念念是抱歉,眼神之中卻帶着狹促。

“季兄這般說,可是要折煞我了。是我失儀,還望季兄切莫見怪。”

溫明悅一邊說著,一邊似是想起什麼,偷偷望向遠處的湖面。

“季兄,那邊風光似是更好,不如我們過去看看?”

“這有何難?”季言君衝著船夫抬了抬手,船夫會意駛去。

如果沒有記錯,今天便是自己與她相遇之日。

在距離季府船隻的不遠處,另一隻船上,女眷們正嘰嘰喳喳的說些什麼。

“你看,她撲騰的樣子,可有趣了,像只鴨子。”

“芸姐姐,她要是真出什麼事兒怎麼辦呀。”略小一點的女子拽着身邊的姑娘擔憂的說道。

“妺娘,你就是膽子太小了,你看人家顧家當姐姐的都不急,我們只管看着就成。”劉芸白了蘇錦妺一眼,又看着在水裡撲騰的顧燭華,時不時笑着。

“可……”蘇錦妺還想說些什麼,卻被顧蓮生堵了回來。

“蘇妹妹就是心底善良。她是自個兒掉下去的,又不是咱們推的,我們這一船上都是女眷,又不善洑水,難道還下去陪她求生求死不成?”

正當說著,卻聞“撲通”一聲,引得船上眾人驚呼不已,圍觀的人更多了。

“那人是誰?”劉芸衝著顧蓮生使了使眼色,問道。

顧蓮生並未答應,只是直勾勾的望着波瀾起伏的水面。

轉眼顧燭華已被救上了季府的船上。

“蓮生?”

“啊?恩……這人並非京城貴胄子弟,此前倒是沒有見過呀。”

“看你那麼出神的模樣,不是瞧上了吧?”劉芸一副看戲不嫌事兒大的模樣,引得顧蓮生連連擺手。

“芸姐姐說的哪裡話,一見鍾情那是戲台上唱的,你還能當真?”

被救上季府船隻的顧燭華已然失去了意識,溫明悅望着懷中的顧燭華,恍若隔世。手指不自主附上顧燭華的臉龐,替她撥開濕漉漉掛在臉上的髮絲。

季言君神色一動,探到,“這是溫兄故人?看溫兄毫不猶豫跳水救人的模樣,這位姑娘可是溫兄什麼重要的人?”

溫明悅聞言,斂了斂眉目,巧挪一步將手收回,“是也不是,畢竟人命,銷殞在自己面前,總歸過不去心裡這關口。若成了心魔,可不就成了重要的人。”

“溫兄這解釋倒是新奇,既然如此,救人救到底,送佛送到西。”季言君吩咐道“翁伯,讓船靠岸,你去請妙春堂的大夫來一趟。這雖然是早春,外面的風還是有些厲害。溫兄,不如將這姑娘至於我船內,順帶讓晴兒給她換身衣裳,這濕漉漉的要是受了寒,可就辜負你一番心意了。”

說著,順帶給了船內的舞姬一個眼神示意。

季言君安排妥帖,溫明悅將顧燭華抱入內室,交與晴兒後。有轉身推出,將門帶上。出來時正巧遇見季言君不知從哪兒出來,手中拿着一身乾淨衣服。

“你也是,好好一個翩翩公子不做偏要做那落湯雞。這身衣裳雖然是舊,但勝在乾淨清爽。我這兒隔壁還有一間內室,你也去把衣服換換。”

“這……”

溫明悅還想說些什麼,卻被季言君一番推搡推進了房間,一坨衣服往他懷裡一塞,啪的一聲帶上了門。隔着門還傳來聲音“這什麼這,你不怕濕,我還怕呢,趕緊給我吧衣服換咯。”

屋內的溫明悅無奈的扶了扶額,嘆了口氣,卻又笑了起來。

有多久沒這樣愉快的心情了?溫明悅想不起來。但這樣的心情定然還會有很多,已經重來,他便不許當年的事情再度發生。

思及此處,溫明悅收斂了笑容,麻利的換下濕透的衣物。

而在外面,已經打理好顧燭華的晴兒正在門口與季言君低聲彙報着什麼。

“如何?”

“這位姑娘的穿衣用料並不特殊,京中稍微有些臉面的人家都用得起,臉面也生。不過他的腰間掛了一塊玉。”晴兒翻手將袖中的玉佩遞與季言君。

這塊玉通體潤澤,渾然一體,雕刻細緻,玉佩中間蒼勁有力的刻着一個“顧”字。

季言君把玩了半晌,“顧家的人?”

“大抵是的。顧家有兩個女兒,大女兒顧蓮生早些年就在京城中有些名氣,主子應當見過。小女兒聽說是庶出,生母都不知是誰,在顧家並不受重視,平日往來也不曾參與。”

“顧家的么女?能引得溫兄如此失態,只是一個庶女?”季言君沉吟道“父親說溫兄是個人才,命我拉攏,這個姑娘既然能引得他的興趣,可能不止表面這麼簡單。你回頭派個人給我盯着,若有異常再稟我。”

說著將玉佩交還與晴兒手中。

此時溫明悅的房門傳來聲響,晴兒袖花一挽將玉佩收起,福身道“妾去看看那姑娘醒了沒。”說著轉身又入了內室。

溫明悅看見站在門外的季言君,“季兄,那姑娘……”

“放心,晴兒剛剛出來說了,那姑娘雖然昏迷不醒,但氣息沉穩,不像是有什麼大事的。翁伯已去請大夫了,估計過會兒就到。”

“那就有勞季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