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弦羽轉眼就消失在了兩人面前。

“好俊的功夫。”陸凌霄看着弦羽消失的背影讚歎道。

“七皇子怎麼會好好的相請於你?你們關係什麼時候這麼密切了?”白祁心中疑惑,他雖然被玉無心絆住一些時日,但多少還是對陸凌霄這邊保有,尚未聽聞有李之鶴與陸凌霄相交的消息。

“我也不知,前去一看應可明了。”陸凌霄並很是在意。

西涼與陸氏尚有交易往來,他與李之鶴並非敵對。何況此前他願意協助,雖然不能確定是存了什麼心思,大家勉強也算一條繩上的。

莫白為了防止將禍事帶回去。一直在外面躲了幾天才回去。才一推開門,就聽見一個警惕的聲音。

“誰?”

是小五。莫白聽出了聲音。

“是我。”

莫白看到小五那一眼有些愣神。

小五眼中布滿了血絲,顯然是這幾天都沒有怎麼睡過。頭髮亂成一團,似乎是無心打理,原本就消瘦的人不知道為何又瘦了一圈。就這樣坐在門後面不遠處。手裡死死的抱着他的那把秋辭劍。

為了不被人認出來,當日他並沒有帶自己的佩劍去。

小五的神情從驚愕轉變為欣喜,懷裡的佩劍由於小五的鬆手,叮噹一聲掉落在地上,發出清脆的響聲。小五來不及理會,站了起來。

由於太久未動,猛然站起來,小五直覺整個腳都在發麻。

即便如此,她還是跌跌撞撞的跑到莫白面前將他抱住。

“我以為你不要我了。”小五嗚咽的說道,兩道清淚就這樣流下來。小五將頭埋在莫白的懷裡,不想讓他發現。

莫白也仍由她這樣抱着。

心中一絲愧疚油然而生。

當時刺殺決定的倉促。想來若是失手,定會引來全城通緝,如果小五事先知情,可能會她也牽扯到其中。所以並沒有告訴她,只留了一份信給小二哥,託付他如果自己回不來,就將信送到顧府,讓顧燭華日後照看着小五些。

其實也害怕,如果小五知道了,會不會阻攔自己。若是她阻攔了,自己有能不能狠下心拋下她去不顧生死。

莫白緩緩的身手,也抱住了小五。“我回來了。讓你擔心了。”

小五沒有說話,只是將莫白摟得更緊一些。

她已經經歷過一次親人的離去,莫白撿她回來,猶如她第二次擁有了親人。莫白每次出去都會與她交代清楚去了哪裡。只有這一次,不告而別,突然消失。她找遍了莫白可能去的地方,可是都沒有。

她只能坐在這裡等,抱着那把佩劍,從上面感受莫白的一點氣息。不吃不喝不睡,總是想着,要是他真的不會來,就這樣把自己熬死也就算了。那樣莫名的賭氣,甚至有些不可理喻。

莫白出現的時候,她甚至一度以為她已經出現了幻覺。直到抱住他,感受到從他身上傳來的溫暖。她才敢相信這一切都是真的。莫白是真的回來了。

“哭了?”莫白輕聲問道。

小五將臉在莫白身上蹭了蹭,擦去眼淚,搖了搖頭。

莫白不喜歡軟弱的人。

哭也是軟弱的表現。

她並不想莫白知道。

莫白將小五扶好,用手擦了擦臉上殘留的淚痕。“沒事了,我回來了,也不會再走了。”

“嗯。”小五狠狠的點了點頭,然後兩眼一閉倒在了莫白懷裡。

這幾天來的體力消耗,精神緊繃,已經達到了她的極限。她只是在硬撐而已。如今一放鬆下來,先去的疲憊一擁而上,就這樣暈了過去。

“小五!你怎麼了!”莫白接住小五有些慌亂。探了探鼻息,還有氣。莫白講小五抱回屋內的床上,請來大夫。

“她怎麼樣了?”莫白擔憂的問道。

大夫白了一眼。“現在這麼擔心,之前做什麼去了?這孩子起碼兩天沒有吃過東西了,又過度勞累,體力不支。這麼小的孩子你也下的手去這麼對她?現在她還年幼,還養的回來,之後要好好調養。若是下次她還這樣,我就要報官告你虐童了。”大夫全然以為是莫白虐待小五才導致了小五這幅模樣,怒斥道。

莫白喏喏,不敢回話。

大夫絮絮叨叨說了半天,開了葯,這才離去。

莫白抓了葯回來,小五還沒醒,就搬了個椅子坐在院子里熬藥。

小五醒來見不到莫白,以為他又走了,跌跌撞撞的沖了出來。

一邊走,一邊還喊着莫白的名字。

莫白趕緊放下手中的蒲扇,將她接住。

“我不會走的,我只是去給你熬藥。乖乖躺着,別動。”

莫白將小五抱回床上。

轉身走的時候,小五拽住莫白的一角不願放開。

“放心,我馬上就回來。”

莫白說著。

小五這才慢慢鬆開了手。

莫白一邊熬藥,一邊不住的嘆氣。

或許顧燭華說的是對的,自己這件事確實做錯了。

計劃漏洞百出,只能依託別人來脫險。

甚至還把小五折騰成這幅模樣。

是他錯了。

在莫白的照顧之下,小五很快就好了起來。

顧燭華並未來找莫白,想來是被什麼事情絆住了。

瞧着時日差不多,莫白便開始着手收購黍米。

由於之前給顧燭華添了不少麻煩,這件事莫白做起來格外盡心。

京兆府尹本就是太后的拖延之策,在想好對策之前自然不會陸凌霄發難。陸凌霄心裡也清楚。雖然在排布上依舊謹慎,但也沒多擔心。

局還未布好之前,是談不上如何破局的。

幾日一晃而過。陸凌霄前往京郊獵場赴宴。

野獵本就是男兒的興趣,女子之中擅長此道的並不多。陳星月卻是此道高手。陳氏以武立家,即便陳星月是個女子,從小也是當男孩養的。

一般的貴女能騎個馬走上幾圈,已算不錯。

故而雖然李之鶴廣發請函,前來的女子卻是寥寥,多是安靜的坐在一旁觀望。

相比較下,各家的公子但凡收到請函的,大多都來赴會了。

眾人皆是一身勁裝,陸凌霄偏是穿了一襲廣袖。

“陸公子,不打算下場顯顯身手?”陳星海上前問道。

“陳小將軍,我前日剛受了傷,還是算了吧。我在這兒坐着看就是了。何況今日是七殿下的風頭,我可不敢與他爭輝。”

陸凌霄看了與陳星月談笑風生的李之鶴幾眼。李之鶴察覺後,衝著陸凌霄笑了笑。陸凌霄也回報了善意。

“就挨那麼一掌,以你的身子骨哪需要休息這麼長時間。都是屁話。”陳星海說話從來雅俗不忌,這是骨子裡帶出來的豪放。“我看你就是想賴皮。”

“此言差矣。不然我拍你一掌,你試試看會不會躺上十天半個月的?”陸凌霄回敬道。

“你個人心眼忒壞,不肯下場比試,還想着打我。”

陳星海還說著,李之鶴已帶着陳星月走了過來。

“陸公子不打算下場?”

“我才問他呢。這小子老耍滑頭。怕輸!”陳星海在邊上損道。

陸凌霄也不理會他,“身體不適,還望殿下見諒。”

“這有什麼。你不去剛好,寒月。”李之鶴喊了一聲。陸凌霄這才看到李之鶴身後還有一人。

傅寒月不遠不近的跟着,聽見李之鶴喊她,她才走上前來。

“你就在這裡好好陪着陸公子,我們去野獵。”

“是。”傅寒月應道。

陳星海望着傅寒月眼睛發直,“這就是名動京城的傅寒月傅姑娘?當真……”絕色呀!

陳星海沒說我,就被陳星月猛的拍了一下肩膀。

“你幹嘛。”

即使是他妹妹,他依舊十分不爽。正沉醉着呢,幹什麼玩意兒。

“擦擦你的口水吧。七殿下還在這兒像什麼樣子。”陳星月嫌棄道。

她這個大哥,就是這點不好。大老粗,幹什麼都不分場合。但這一點卻頗得家長長輩喜歡,說什麼行軍打仗就得不拘泥。行軍打仗當然沒問題,可現在這是什麼場合。

陳星月暗自嘆了口氣。

別給陳家丟臉呀大哥。

“無妨,無妨。”李之鶴毫不在意。“愛美之心人皆有之。”

“七殿下是個爽快人!”陳星海贊道。

兩人一時志氣相投,勾肩搭背,去馬廄各自找了一匹中意的馬匹,進入林子中去了。

陳星月見狀也趕緊跟上。

陸凌霄看了傅寒月一眼,並沒有什麼特別的表示。

“傅姑娘,請。”

既然李之鶴將她放到自己身邊,自己也不好明面上拂了他的面子。

傅寒月福了福身,跟在陸凌霄身後入了座。

傅寒月坐在那兒就吸引了四周的目光。

有仰慕,有艷羨,有輕蔑,有曖昧。

陸凌霄恍若未見,傅寒月也做的淡定。

只是傅寒月幾次想要幫陸凌霄倒酒,都被陸凌霄擋了回去。

“公子不喜歡我?”傅寒月出聲問道。聲音泠泠,如泉水一般悅耳。

“何出此言?”

“那為何不肯讓我侍奉?”

“傅姑娘多慮了。”陸凌霄不知為何,淺笑了一聲,“我有手有腳,不必如此。況且姑娘雖身處風塵,琴曲之中卻更含孤芳高潔之意,當知不似世俗。我是尊重姑娘而已。”

傅寒月心中波瀾。陸凌霄能聽出她曲中之意?他也曾注意到自己?

見他笑了,似乎是世界明亮了一般,傅寒月也笑了起來。

“公子知音之恩,傅寒月感懷在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