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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霧繚繞,清淡幽遠的香味瀰漫每處角落縫隙,絲絲滲入紗帳垂幔、燭光花影。

“討厭……”甜膩的嗓音,那是一種媚到骨子裡的嬌軟。

“瑤瑤,什麼時候安排我見兒子和女兒?”男子氣息不勻,微微喘着。

“每次蝶兒一見到你,就被你臉上的疤痕嚇得尖叫。我有什麼辦法?”女子懶懶道。

男子有些無奈,“知道了。我下次帶個面具,小孩子都喜歡這種玩意兒。”

“還有,下次不要直接衝進我房間了。被人撞見多危險啊!”女子嗔怪道。

“我想你和孩子不是!你又不主動約我!”男子也皺起眉頭。

“好啦,好啦,我好好補償你不就行了……”

黃鶯出谷的嬌呼,說不出的婉轉奇妙,絲絲顫抖間帶着迴旋往複的呻吟,夾雜着沉沉的喘息聲。

自縫隙望去一覽無餘,小小的安純好蜷縮在雕漆大衣櫃里,僵硬似雕像,渾身冷汗淋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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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純好自小便討厭拚命巴結討好自己的周姨娘,她所做的一切都只是給安淮遠看的,而且最讓安純好鬱結的是,她搶了娘的位置。

於是,六歲的她,懷着惡作劇的心態鑽進了周姨娘房裡的衣櫃,伺機蹦出來嚇她一跳。不料,自己卻因意外撞破周姨娘的姦情,嚇得個半死,後來還病了一場。

如今,竟偶然得知周青瑤和他的姦夫居然是殘害娘親的兇手,蒼天有眼,要讓自己為母報仇!

近日來,周姨娘母女對自己的敵意愈發明顯,周姨娘痛恨自己阻斷了她成為侯府夫人的路,安美蝶則痛恨自己遮掩了她的光環。不過,一切都不會太久,周姨娘這個毒娘子,遲早會得到報應。

等報得大仇,安純好就會離開這個地方,離開娘心心念念的安淮遠。

娘,你這麼愛他,真的值得嗎?

縹緲的思緒在腦海中漂浮起來……

自己三歲就隨母親開始了大逃亡生活,一點也不假。

三歲以前,自己一直生活在娘的家鄉,也不記得什麼事了,似乎自己很頑皮,老愛亂跑,有個專門負責自己安全的大哥哥陪着玩,由於母親家鄉奇花異草甚多,且習性各異,大哥哥怕自己沾染毒性植物,天天教自己辨識花草。或許如今對藥理偏愛,就是那時候種下的因吧。

三歲後,娘因思念安淮遠,想到錦西城找他。不料,外祖母卻多加阻攔。外祖母很生氣地說,很後悔當初同意母親外出遊歷,讓她結識了安淮遠,還生下了小孩。這次既然把她抓了回來,就不會再讓她離開。

娘去意已決,憑着三年的精密籌劃和準備,逃離了家鄉,卻一路遭到外祖母派出的族人的攔截,幸得他們得令不得傷人,才讓娘帶着我一次次脫離了險境。

後來,竟有一支族人起了殺意,想將我們趕盡殺絕。一次娘受了傷,跑不遠,帶我躲進了兩塊大岩石中間的縫隙里。縫隙很窄,娘只能緊緊地貼在岩壁上,上下動彈不得,我身子小,尚能活動。

縫隙里潮濕陰暗,娘怕我害怕,強撐着精神講起故事。她說,她從小就嚮往家鄉外面的世界,十五歲那年終於求得外祖母同意,外出遊歷一年。

那一年,她到了錦西城。

錦西城有處沐情湖,美名遠揚,她慕名而來。沐清湖總是煙雨朦朧,霧氣繚繞,就像披着一件如蟬翼般的紗衣。四周黑瓦白牆,掩映着小橋流水,綿綿細雨渲染着樓台亭榭,一番詩情畫意難表。

夜漸濃,她江心泛舟,對月獨酌,思及歸期將至,不禁惆悵。世界這麼大,自己去過的地方還那麼少,難道就這樣回去禁錮於一方天地?水汽氤氳,渺茫中傳來一陣若有若無的琴音,她凝神傾聽,細心捕捉着旋律。

微風習習,把琴聲散播開來,悠揚綿長,悅耳動聽。她一時興起,拿出隨身攜帶的玉笛,與琴音和鳴起來。點點星光閃耀的水面上,簫聲與琴聲和諧共鳴,渾若一體。

簫聲和琴音在交織飄揚,兩葉小舟也在逐漸靠攏。於是,她遇到了他。

“我站在小舟邊緣上,順着琴聲的方向看去。月光皎潔,又有星火船燈,宛若白晝。柔柔月光傾瀉,灑在偉岸的身影上,似乎周身縈繞銀光。那一刻我的心都要融化了,我認定他了!”

娘失血過多,嘴唇有些發白,可她表現得很愜意,似乎我們沒有藏身於這小小的縫隙,而是在花園裡吃着糕點。她的眼睛柔情似水,一層一層化開。

後來我不記得什麼了,昏昏沉沉地睡了過去。當我醒來的時候,娘已經抱我出來,她也清理好了傷口。

後來,我們一路繞行,一路設埋伏陷阱。走山路、爬峭壁、趟河流,娘說:“謐兒真勇敢。”謐兒是我的小名。其他人對我都很客氣,我也不懂他們在叫我什麼。

娘說,追殺我們的族人不是外祖母派來的,外祖母是愛我們的,娘說,不論怎麼艱難,都一定要回去見他。

終於,歷時三年多,在一個大雪飄飛的日子裡,我們到了錦西城。站在安淮侯府那塊牌匾下,我有些恐懼,始終有些不好的感覺,我突然好想念和娘生活在荒郊野嶺的生活。

娘帶着我進去,和別人吵架了,最後我們被趕了出來。娘一直在哭,哭得渾身沒勁。

走到一處墳頭,冒出來一群土匪,張牙舞爪地揮舞着手中大刀。對付這群酒囊飯袋,娘遊刃有餘。可是,娘卻遲遲不動手,我轉頭看去,娘冷汗涔涔,臉色慘白。她小聲對我說:“謐兒乖,我去對付他們,你一直往前面跑,跑得越遠越好,我會找到你的。如果……我們走散了,就去侯府等我。”

我點頭,娘是不會騙人的。趁着娘上前迎敵,我一溜煙跑了。有幾個凶神惡煞的壞人追我,我用彈弓打得他們哇哇大叫,我懂藏匿,娘教過的,加之身形小,很快,他們便被我甩掉了。

等到太陽下山,娘還沒有找到我。我有些着急,是不是我藏得太好了,連娘都找不到我了。或者是……娘打不過他們?我突然想起,在侯府的時候,娘很痛苦,她被人廢去了武功。

我急匆匆地跑回那片墳地,竟空無一人!地上殘留着幾片撕碎的衣衫,那是娘的!

我六神無主,不遠處談話聲和腳步聲漸近。我迅速躲了起來。

“大哥,沒想到這次任務這麼棘手,她武功都被廢了還殺了我們三個兄弟!”一個刺青光頭義憤填膺道。

“三個兄弟換這麼多真金白銀,值了!況且,那女人的滋味,你們不是都嘗過了嗎?”

一陣淫笑聲隨着腳步漸漸飄遠,摻雜了一兩句含含糊糊的對話,“她……沒死吧……”

“怎麼……那可是懸崖……掉……不死嗎……”